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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堆疯涌上来,一片片、一群群,困住了和光。

西边的白骨动了动,和光猛地扭头,紧紧地盯住。

一块块白骨连接起来,串出了一个人形的模样,血肉相连缠住白骨,瞬间化成了一个人。

和光愣愣地看着他,西瓜师叔。

歇斯底里的师兄冷冷地盯着他们,白骨的八哥立在他肩膀,歪着脖子。

和往常一样的西瓜师叔勾起唇角,朝她伸手,道:“光啊,过来。”

和光谨慎地看他,踌躇不前。

他瞥了薛孤延一眼,轻轻一笑,温柔地注视她,点点头,眼中满是肯定的赞赏。

“光啊,你没做错。”

这一句话仿佛定海神针,一下子安慰了她。

她心神渐渐平息,露出一抹安心的笑意,抬脚朝他走去,却听得他道,“通往权力巅峰的道路,必定要趟过尸山血海。我不管过程,只在意结果。不管你做了什么,你没做错。”

和光脚步一顿,心神巨震,停在原地。

嘴中喃喃道,我没有……

我不是故意解开镣铐,放走师兄……

天旋地转,四面浮现一片片剪影。

从嗔怒禅的普通小弟子,到成为执法堂三把手的荆棘之路。

那些被年少不知的她欺负过的弟子,那些被她挤出禅子之位的弟子,那些门派比试上被她打败的弟子,那些藏经阁笔试中被她超越的弟子……

他们眼神空洞地直视她,一脸讽刺的笑意。

和光恍然回头,才发现争夺权力的路上,她一路走到今天,堂主宝座的下面,白骨皑皑,枯骨成山。

“你很享受吧,站在所有人头上。”

我……不是……

“权力的滋味,是不是很美妙?”

我……

西瓜师叔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一脸欣慰。

“光啊,你争强好胜的性格,从一开始就没变过,能做出放走师兄的事儿也不奇怪。我不在意站在这个位置的是你还是你师兄,被挤掉说明他还不够格。”

“我没有!”

西瓜堂主、师兄、八哥依次站在她面前,一脸哂笑。

他们的声音合在一起,灌进她脑中。

“是吗?你敢说你问心无愧吗?”

和光推开他们,一甩袖子,咬住后槽牙,狠心道:“问心无愧!我堂堂正正地击败所有人,堂堂正正地赢,哪来问心有愧?”

天地间风云骤变,天雷闪电不绝。

他们咯咯地笑,合为一体,化作一团浓厚的黑雾,铺天盖地。

和光心头大骇,不禁后退一步,抬头仰视它。

“这个呢?你还敢说问心无愧吗?”

黑雾伸出一小分支,绕过她腰后,解下储物袋,啪的一下打开,勾出银月环。

又是一道轰雷!惊天动地!

银月环躺在她眼前,闪过涔涔的冷光。

“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问心无愧?”

和光的胸膛不断起伏,“不”字缠住舌尖,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

万佛宗,执法堂地牢。

一个人缓缓地抬头,仰望黑色的牢狱,满身灰尘如雨落下。

他抬手,中指的银月环发着莹莹的光芒,瞬间照亮了黑暗的地牢。

作者有话说:

昨天负能量爆棚,给大家添麻烦了,谢谢小天使们的彩虹屁。大家的评论我明天再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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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奉上

鹦鹉:我叫八哥。

薛孤延:我叫九弟。

和光:我叫十妹。

李铁柱:那我叫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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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在2020-07-05 23:41:22~2020-07-06 22:36: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68章 68 最下之人

◎季子野,天底下这么多人,你为何单单挑了柳幽幽去爱?◎

万佛宗,执法堂大牢。

一胖一瘦两和尚守在门口。

胖和尚左右观望一圈,小心翼翼地凑近瘦和尚,小声道:“诶,你说忘情禅主会来吗?”

瘦和尚踮起脚,望了门口一圈,摆摆手,道:“都说了忘情禅,怎么还会来?张禅主连媚门门主的约都不想赴,还会来看被废掉禅子之位的徒弟?”

胖和尚叹口气,道:“可是季禅……呸,季师兄第一次要求见人,张禅主怎么说也会……”

说到这,他登时噤声,两人立正站好。

远处,一位风华绝代的佛修缓步走来,一瞬间照亮了整座监牢。

两个和尚一脸正色,腰杆挺得笔直,暗地里斜眼偷瞧张禅主。

啧啧啧,真人比留影球美多了,怪不得媚门门主痴痴追了几千年。

张敞目不斜视,将玉牌递给胖和尚,径直踏入地牢。

地牢昏暗无光,多年的烟尘游散在半空中,张敞不禁屏气凝神,甩袖挥开。他按着路牌,一步步朝季子野的地牢走去,越往里走,烟尘积累得愈多。

四下的角落蛛网密布,缠绕着数只一动不动的蛾子。

走到一处地牢,张敞站定,隔着铁栏,看着牢里的人。

那人背对铁栏,面朝苔藓斑杂的墙壁,蛛网缠住凌乱的长发,一只黑色的蜘蛛嗅到张敞的气息,头部一颤,夹着腿逃入墙缝。

平日不离身的古琴倒在杂草堆里,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张敞心静如水,淡淡开口道:“找我何事?”

那人像是刚刚注意到一般,僵硬地动了动脑袋,抖落一片灰尘,稀里哗啦。他扭扭脖子,也不起身施礼,一手撑地,径直转身,靠在墙上,望着张敞。

数月不见,他仿佛换了一个人。

一粒微小的石子跌入张敞的内心,沉陷下去,被大海侵蚀,消失不见,连波澜也不曾泛起。

他撩开眼前的头发,粘腻的发丝缠着手指,他一把挣断它,绕在耳后。

“禅主,弟子有一事不解。”

他们还未断绝师徒关系,可他叫的不是“师父”,而是“禅主”。

张敞顿了顿,没说话,等待他继续说。

“弟子在牢里思索了几个月,还是想不明白,爱情是如此沉重,如此可怕的吗?幽幽是我的心魔,可自她失踪以来,我想的不是重归于好,而是再见她一次。”

他倏地抬起头,眼里黑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上掠的嘴角颇有些狰狞。

“就算是尸体也好,弟子就想见到她,知道一个结果。如果这是爱情的占有欲的话,未免太过强大了。”

张敞袖手背在身后,不知怎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季子野的时候。

那一年,他堪不透心魔,外出走走,寻找契机。

在一座偏远的小城,遇见了年仅六岁的季子野。

那一天,长街空出一条宽宽的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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