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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哭幻术可是出了名的厉害,传说连渡劫期的修士一不小心也会遭道。

残指一把打开他的手,声音有些破音,“我怎么知道!”

涂鸣压下眉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吹起玉笛,鬼哭声一阵阵回响在荒林内。

黑袍子叹了口气,一挥手,鬼哭声嘎然而止,玉笛啪的碎了。“不到黄河不死心。”他抬手朝残指一点,残指登时飞了过去,被他掐住脖子。

“拔剑。”黑袍子手背青筋凸起,残指神情狰狞,不断地挣扎着,似乎快要喘不过气。

涂鸣握紧了只剩一半的玉笛,脸色阴沉,紧紧地看着残指。

“这样的你打不过我,想要你的徒儿活命,就拔出你的剑!夏枕风!”黑袍子的语气愈加急促,残指的脸色慢慢白了下去,挣扎也慢慢歇了,似乎要撑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涂鸣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怒吼声,“出来啊!”

他神情突变,不再是阴沉的样子,反而变得一派光风霁月,语气也缓了下来,“不行,同他打,灵气就压不住了,我会忍不住进阶。”

这幅模样,与昆仑剑尊夏枕风像了十成十!

他的神情又变回阴沉的样子,“进阶就进阶,那可是我徒弟!”

一眨眼,神情又变得沉稳平和,语气严苛起来,“我是大乘期战力,我的责任在此,我进阶了,坤舆界怎么办?”

神情又阴沉下去,一边喘气一边说道:“老子管你的狗屁责任,我徒弟就要死在眼前了。”

涂鸣的神情在阴沉与平和之间不断切换,仿佛体内有两个人,似乎在互相争吵着、较量着。黑袍子看着,轻轻笑了出来,手里渐渐松了,残指从而能够喘口气。

萧玉成痴痴地看着,“乖乖,你师父打不过就打不过,也不至于疯吧。”

残指咳了咳,眼神一黯,轻轻说了一句,“那可不是我师父。”

涂鸣的神情停止在平和的那一面,他垂下眼眸,握紧拳头,然而嘴里的话却异常咬牙切齿,像是阴沉那一面的话,“管你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再说!”

猛烈的风从四面八方冲来,仿佛铁蹄的千军万马一般,荒林终年弥漫的大雾陡然一颤,接着便散了。强风卷成一个半透明的漩涡,停在了涂鸣的右手下方。

涂鸣脸色挣扎,握紧拳头,不去碰那股漩涡,然而还是慢慢张开了。

风声缓缓变小,漩涡也缓缓散开,露出一柄剑身的模样。

七尺三寸,剑身全白,浅雕着隐起的云纹,回绕着剑身的两面,剑柄上镶嵌着半黑半白的昆仑玉。

赫然是昆仑剑尊夏枕风的佩剑,从星剑!

月之从星,时则风雨。汪洋翰墨,将此是似。黑云浮空,漫不见天。风起云移,星月凛然。

这时,天色顿时一黯,不知从哪飘来大片大片的乌云,挡住了本就暗淡的弦月,荒林登时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仅剩从星剑发出浅浅的幽光。

作者有话说:

最后的诗出自苏轼的短文。下一章揭秘夏枕风和涂鸣的关系!

月末了,又到了求营养液的日子,诸位不要大意地灌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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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167 大梦初醒(三)

◎坤舆界的天,要变了。◎

夏枕风今年两千四百余岁,早已臻至大乘巅峰。修士年岁漫长,过往种种如浮云,不会忘却,却也不会浮在心头,只会沉入记忆的最底端,说不定一生也难以再记起。

他一生中有过数段印象深刻的事情,第一件是七岁那年测根骨。

他出生在坤舆界边陲的一座小镇,深处大陆北部,最近的一座传送阵在距离家乡五十里外的小城上。镇上民风淳朴,不算多富裕,但也衣食无忧。

每一年,都会有宗门的管事亲自来到小镇,测试每一个年满七岁孩子的根骨。这个条文写进了法律,任何人不得擅自阻拦动手脚。规定运行了数千年,早已成熟,目的是不浪费任何一个人的天资。根骨测试完成后,身负灵根的孩子可以自行选择修仙或不修仙,这是个人的决定。

那时,夏枕风还不叫夏枕风,他爹取的名字是夏雨,其中肩负着润雨丰年、岁岁有成的希望。

直到那天,管事前辈测出他天生剑骨。

那一日,小镇变得异常热闹,漫天遍野的飞剑、来来往往的仙鹤,他像从一个前辈怀中,被抱到另一个怀中。

天生剑骨,千年难遇。

他们期待着他能成为昆仑剑宗的支柱,成为像第一代昆仑剑尊顾钧座一般,光风霁月、正气凛然的正道领袖。

他们和蔼地摸着他的脑袋,给他改了个名字,叫夏枕风。

枕着潇潇肃肃的清风,远离尘土污泥,不与纷扰繁杂的世俗接壤。他身上的期待从岁岁有成变成了光风霁月。

听昆仑剑宗的长老们讨论,前几任天生剑骨的修士们骄傲自满,虽然修行极快、实力强劲,但是修行到后期,心性跟不上,自高自大,难以有更大的作为,更别说引领昆仑剑宗、甚至飞升了。

为了不步他们的前尘,不让他自命不凡,夏枕风被留在了小镇,直到最好的修行年纪,才会被接入昆仑剑宗。

为了他的安全,昆仑剑宗留了几个修士暗中保护。

但是,意外发生了。夏枕风曾经无数次想过,如果昆仑剑宗立刻带走了他,他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一想到涂鸣,他又觉得现在这样也不赖。

要是没有涂鸣,他怕是早就撑不住了。

八岁生辰那夜,他被掳走了。怎么被掳走的?被谁掳走?一概不知。

他再次醒来时,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山洞内,身下是冰凉的水潭,仰起头,跃过高高的黑色岩石,透过山洞顶端的大洞,一弯弦月闪着白色的冷光。

涂涂鸟的咕咕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涂涂鸟是坤舆界最常见的鸟类之一,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儿。

绑架他的人浑身裹着黑斗篷,没有露出一块皮肤,从未与他说过话。那人每日只做一件事,折磨他,在不杀死他的前提下,一个劲儿地凌虐他。

仅到小腿的水潭冰寒刺骨,山洞内起了一阵阵风,面朝上举起他的身体。

风凝聚成一道道利刃,划在他的背部,准确地来说是划在他的脊椎,剑骨所在一处,一刀又一刀。他从未受过如此痛楚,忍不住惨叫出声。

黑衣人毫无反应,风刃也是如此,从未因他的痛楚深一毫厘、或浅一毫厘。

他疼得蜷缩成一团,不断地使劲挣扎着,然而那风刃仿佛有意识一般,无论他怎么扭动,永远分毫不离地割在他的脊椎上,割在他的剑骨上。

他想,黑衣人如果想毁掉他的剑骨,何必这么麻烦,一刀了断他便是,为何要这么折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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