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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

涌来的天魔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围了不知多少层,全是黑色。一只只重重地撞上来,一张张狰狞的脸压过来,防护阵法不住地晃动。

她双手不住掐诀,语气严肃,“黑柱还要多久升起?”

季子野心里也急,一直催促虞世南,却只得到等待的命令,“他说快了。”

若鹿指向别处的黑柱,“既然那些也通向疏狂界,我们不能攀爬上去?”

【不行,两处阵法相接之时,魍魉和疏狂界之间的通道才会开启,你们才能回来。其他黑柱的出口已经合上了。】

季子野传达虞世南的话,若鹿失望地叹了口气。

天魔的冲击越发暴戾,念珠都颤动起来。

若鹿转动手腕,射出箭矢,抗击天魔。和光顿时叫住他,“不要浪费灵气,这儿没有可供恢复的灵气,我还能撑。”

若鹿罢手,走到季子野身边,警惕地盯住他。

就在这个时候,包围圈外传来凄厉的惨叫声,不是人声,而是天魔发出的悲嗥。

那儿的黑雾突然间少了许多。

季子野转头看去,就见两旁的天魔不受控制地往同一个地方飞去,就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紧接着咔嚓咔嚓的磨牙声从那个方向传来。

“什么玩意儿?”他忍不住咽了咽喉咙。

那片区域的黑雾散干净之后,一只庞大的天魔脸现了出来,血盆大口还咬着一只魔兵的脑袋,一下一下嚼着,生生咬死它,才把魔气吸收干净。

这只天魔肚腩异常胀起,也不知里面挤了多少只天魔,还没消化完,就不知满足地吞下一只。

季子野不禁发笑。

是了,弱肉强食,天魔的本能。

罩子外的其他天魔都不是它的对手,它们一会儿看看大嚼特嚼的凶手,一会儿看看罩子里的他们,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纠结的神色。

就在这犹豫的时间里,大多都成了那只天魔的血肉。不管是普通的魔兵,还是最低阶的魔团,不成形的魔气,都被它一一吃了个干净。

迅速逃离的天魔不敢再回来,短短时间,罩子外只剩下这只天魔。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它从低级的魔兵,一口一口吃成高级的魔将。眼下,它目露凶光,紧紧地盯住他们,猛地冲了过来。

砰地一声巨响撞在防护阵,罩子霎时裂开一道斗大的缝隙。

数万只天魔都没能冲开的罩子,都抵不过它的一撞。

这玩意儿,是个硬茬子。

硬茬子桀桀笑了几声,撩开蹄子,又撞了过来,罩子再添十道大缝。第三撞,罩子遍布碎痕,随时可能破掉。

大肚子的魔将被反冲力推远,连口气都没喘,就奔了过来。

和光快速地换了口气,把剩下的念珠一齐使出。一百零八颗念珠凝结的防护阵,金光熠熠,佛力璀璨。

能不能挡住魔将,季子野猜她心里也没个主意。虽然她脸上没露出一点情绪,全然汗湿的后背却透露状况不甚良好。

若鹿走来,揪住他的衣领,语气焦急,“到底还有多久?”

“不知道!”季子野咬牙切齿地瞪回去,心里也急得不像样,在脑海里催个没停,虞世南却只说快了快了。

轰——

罩子碎了。

魔将砰的一下冲入罩子,血红的眼珠子盯紧他们,大舌头不住地舔着,似乎在思考先吃哪个。

就在这个时候,地面剧烈地颤动起来,黑光漫起,眨眼间连接成一片,阵法启动了!

“偏偏是这个时候!”她的语气颇为苦恼。

脚下的地面陡地升起,黑柱边缘的魔将身体摇晃,大肚子不停地甩着。

季子野也控制不住,就要跌倒,说时迟这时快,斜眼间掠过一道金光,他回头一看,竟是那和光。

她浑身裹上一层淡淡的铂金色,似乎在运转万佛宗的金钟罩。眨眼间冲到魔将跟前,左脚重重一踏,插入地面,右脚往后一划,泥土飞溅。

呼地一吸气,左掌收到身前,右掌猛地拍出。

佛力迸射,土地崩裂,空气咆哮——

那魔将顿时被拍飞,大肚子还在因掌风凹凸乱动,庞大的身影就此消失。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似乎有些累了,皮肤表面的铂金似鳞片一瓣瓣凋落,又恢复冷白的肤色。

若鹿双手抱拳,恭敬地道了声谢。

黑柱升得极快,碧绿色的光芒笼罩下来,离疏狂界不远了。

他们刚松口气,黑柱轰地抖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撞了上来。岩石破碎、磨牙嚼口的声音由远及近。

那魔将又来了!

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口念佛经,浑身又布上金鳞,不过这颜色较之前暗淡许多,想是佛力也不多了。

魔将身体灵活,咕噜一下刚翻上来,就受了她一掌。然而,这一掌也不比之前,它仅仅退了数步,没有掉下去。

它一边桀桀笑,一边迈动庞大的身体走来。

她连攻数掌,一掌不及一掌。

它猛地俯身,血盆大口咬向她的脖颈。她忙侧身,在地上滚了个圈,退回来。

这下,想是她也没法子了。

若鹿长长地吐了口气,右手一转,一支精致的剑柄冒出头,猛地一拔,甩了个剑花,挡在最前面。

“我留下来断后。”

“不行。”她断然拒绝。

“我们挡不住它,以我的能力,恐怕也没法打下它。只能以我做饵,把它钓出去。我不能把一只天魔带回疏狂界!”

“等等,说不定还有别的法子。”

碧光越剩,疏狂界就在头顶。

“来不及了!”若鹿语气焦急。

她定定地看着若鹿,神色动了动,似乎看出来了。

这是一张赴死的脸。

“你......”她顿了顿,“是不是有轻生的倾向。”

说来也是,碧湖之上一次,而今第二次,在生与死之间,他竟然能毫不犹豫地奔向死亡。

没有一点常人应有的纠结和犹豫。

若鹿轻笑,“也不算,不过有自知之明。我不是多厉害的家伙,也无足轻重。比如说,我没你重要,舍我一人,救下你,也是理所应当。换个场合,我没师兄重要,也没严大爷重要,替他们死也无不可。”

剑尖触地,擦出滋滋的刺耳声。

他一路往前。

她倏地闪身,一脚勾倒了他,“小屁孩说什么大话。”

他倏忽间跌倒,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她,而后苦恼地挠了挠后脑勺,“和光道友,你不会那种信奉生命平等的人吧。”

“平个鬼,那是说给世人听的。”

她不耐地喘了口粗气,拖着他的后衣领,往后挪。

“各人的性命轻重确实不同,我知道我没西瓜师叔重要,也没莫挨老子苦瓜禅主那等战力重要。不用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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