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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针?”
甩手一挥,一线寒光抛了过来。
菜瓜抬臂接住,竟是一枚陨铁针尖,顿感头皮发麻。
被这玩意儿贯穿双耳,不死也聋!
“要事在身,我先走了。”
卢耽鹤连手都没拱,直接甩袖走了。
菜瓜越觉困惑,高声喊道,“你前世是谁——咱俩认识?”
卢耽鹤眼都没回,挺直的背影越行越远,隐入浓雾。
轮回池水心,溢出一线血丝,气息恰像菜瓜察觉的杀气,异常熟悉。
与此同时,万佛宗。
明非回门,刚好在石梯瞧见一位不速之客,“卢翰林?”
卢耽鹤,圣贤儒门弟子,五十岁突破金丹,名震坤舆界。
七权送去请帖,司令曾亲笔写信邀他入阁议事,皆被拒绝。
独身前往疏狂界天枢阁,以过目不忘的能力,先拜编纂,负责整理浩如烟海的卷帙。
受天枢阁主艮目推荐,拜掌院学士。而后艮目赴往魔域,提拔卢耽鹤为代任阁主。
千年前,卢耽鹤提议创设翰林院,整理公布天枢阁文卷,分门别类推广至诸天万界。
万界联盟允诺,由是称其为卢瀚林。
明非未曾面对面打过交道,仅仅通过水镜和卢耽鹤议论公事。
在他印象里,卢翰林端的是温润如玉,实则孤傲清高,不喜与人交流。
卢耽鹤闻声回首,停在石梯上方,隔着数阶居高临下俯视,眼神上下端详明非,缓缓开口道:“许久不见。”
明非心觉奇怪,他们见过吗?
再者,卢耽鹤再孤僻,也不会如此失礼地睥睨打量他人。
没等明非回应,卢耽鹤转过身去,拾阶而上,好似熟门熟路。
明非快步跟上,“卢翰林来过万佛宗?”
“算是吧。”
卢耽鹤连绕几个弯口,没有路牌的转角,想都没想便选了,就连少为人知的小路偏道,也走了捷径。
明非按下心底的诧异,试探道:“卢翰林有何贵干?”
“来寻坤舆界司令。”
最后五个字,咬着字细细咀嚼,一字一顿,脸庞带笑,仿佛第一次听到说出。
“她现在杀戮禅后山。”明非补了一句,“今日休沐,不见客。”
卢耽鹤好似没听到后半句,脚尖一转,溜进小道,直通杀戮峰。
到了后山入口,明非想着必要挡住这人。
没想到卢耽鹤忽然停下,用眼神止住明非的脚步,“不必陪同。”
这般反客为主,明非难掩惊讶,睁大眼睛直视对方。
卢耽鹤扫眼明非的胸膛,眉头微蹙,“不知检点,领口开得这么大。”
“哈?”
明非终于忍不住,不知检点的是谁呀,平白无故跑过来,没点礼貌就算了,还骂主人。
正欲反驳,卢耽鹤已经嫌弃收回眼神,走入后山,轻车熟道。
明非纳闷摇头,这家伙打哪儿来的,受了刺激不成?
心头一动,登时想起卢翰林返回坤舆界的申请,今日恰是他去轮回池的日子。
遥望卢耽鹤,那挺直的脊背,那闲庭信步的走姿,那惹人嫌的语气。
一个熟悉的名字浮上心头,明非惊愕失声。
不会吧......
竹林尽头。
一条瀑布如玉龙悬空,从高崖直泻而下,倾入一座清澈见底的深潭。玉龙注入处,水波翻涌,浪花碎溅。
离得数余丈,浪波渐熄,如潮汐般缓缓推平,冲散满潭青绿竹叶,漂在水面。
水汽浮空,白雾封谷。
水雾流动间,隐约露出潭中的身影,一半没在水下,一半沐浴浓雾。
和光逐步走入水心,浪潮渐强,耳畔尽是玉龙撞壁的轰鸣,水声潮声,滔滔汩汩。
借着黯淡的月光,穿过水流窥见崖壁的刀痕。从上而下,纵横交错,入石丈深。
西瓜师叔修炼完,总喜欢在这沐浴。
初时,和光只觉潭水幽冷,刺骨难耐。来得多了,浸得久了,慢慢适应。
竹林的萧森寂静,叠上瀑布的汹涌澎湃,别有风情,反而容易静下心来。
林中传来脚步声。
和光没有回首,渡去声音,“贫僧休沐,不理公务。”
脚步声没停,渐渐逼近。
带来竹子特有的清香,掠过潭面,钻入脑海。
和光微微偏头,就见一只黑靴掀翻满地竹叶,不踩一叶,闲散漫步而来。
一袭浅色青衣,满身温润气质,哪怕融入竹林也不奇怪。
“卢翰林?”和光没想到是他。
卢耽鹤没有回应,静静凝望她。
深潭的水雾倏忽散开,为两人让出道来,对视的目光,一上一下,两人瞳孔倒映对方。
天光渐亮,不知何时阴翳沉云拨开四散,露出一轮皎如日星的圆月,投下明净无瑕的清辉。
水面波光粼粼,投映在两人瞳孔,如同万千星斑,浮光跃金,此伏彼起,交相辉映。
和光心下一动,又闻明非师叔的传音,猛然睁大眼睛,“你是......”师叔吗?
她忍不住抬手去碰。
这一身温文儒雅的气质,端方君子,不可近,不可侵。
和西瓜师叔截然不同,她不敢确定。
潭水流过手臂,冰冷的水雾覆上身体,如坠冰窖,寒意钻透皮肤深入心底。
她又缩回手,慢慢回拢手指,攥紧手心。
他不像。
冷意漫上和光心头,如同这潭剜心透骨的冰水。
他抬步走近。
就在这个时候,狂风从他身后呼啸而来,竖起满林竹叶,一片片一根根,透出锋利的棱角,展露凛冽的锋芒。
萧飒的竹林,顷刻间凛如霜雪。
水声陡地大了,玉龙一头撞入深潭,撞碎满潭水雾。
他顿步岸边,垂眸望她,冷冽的眼神笔直射下,那身血雨腥风的气势也兜头罩来。
她深深凝视,看见他那双幽深的招子弥漫无边的黑暗,闻到如水流般泻下的浅淡血腥味。
他挑高眉头,咧开唇角,连伸来的右手都是一模一样的弧度。
“上来。”
熟稔的语气,满是笑意,分明是他!
她感觉心脏如万马奔腾呼啸飞驰,喉咙被硬石堵住,发不出一声。
双臂挥开水流,疾步游近。
水痕荡开一圈圈涟漪,竹叶簌簌作响,纷飞飘落。
岸边的手沐浴清冷月辉,潭中的手伸了过去,两手交握,揉碎满月清辉,逾越三千年的别离,冲破无数轮回的隔阂,紧紧交合。
他紧握她的手,一把拉上水岸,稍退一步,不等她站稳,紧紧拥入怀中。
“久等,师叔回来了。”
瞬息之间,风停了,林静了。
瀑布滔滔滚滚,一如往日。
静与噪之间,格外开辟一方天地,摒除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