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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发现这里是她在蓬莱岛的住处。
这才慢慢出声,“我这是……”
为何她竟然没死,发生了何事?
李莲花声音暗哑,“你睡了一年了……”
“怎么回事?”
李莲花身体僵了片刻,将她扶坐在床头,垂眸看着她的目光缱绻情深,“你等等我,我去喊江兄他们。”
话落便迫不及待的飞奔出门,直奔江听冉的药房。
没一会儿,门外就闯进来了几人。
江听冉和方砚云还有方多病都来了,三人忽然停下,惊喜万分的看着靠在床上的人儿。
方砚云强忍着满腔激动的情绪,眼眶红了,“师姐……”
方多病垂着身侧的手攥紧,眼泪汪汪的,“顾姐姐,你……”终于醒了。
李莲花给顾寒清捻好被褥,看向一动不动的江听冉,“江兄……”
江听冉这才回过神,来到床边坐下,神色看似平静,可探脉的手若是细看,能看见那颤抖的指尖。
三人呼吸都紧了,生怕会影响江听冉。
半晌,江听冉收了手,李莲花急忙问:“怎么样?”
江听冉终于露出了这一年以来的第一个笑容,“除了身体虚弱了些,已无大碍,只是奇经八脉受损太严重,需要静心调养,只是……”
“只是什么?”李莲花心头一紧。
见江听冉犹豫,方砚云都急死了,“大师兄,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江听冉视线对上顾寒清,她隐约有了预感,轻声道:“只是内力尽失,武功全废……”
大家都沉默了。
李莲花下意识抱紧了她,眸底晦暗无光,满心的愧疚悔恨。
江听冉抿唇,“这次你受的伤实在太重了,修复经脉不可急进,或许一年,或许两年,或许十年也不一定,不过好在有他的扬州慢。”
顾寒清垂眸敛下眼底的黯然,她回握着李莲花的手,扯唇,“武功没了,再练就是。”
她抿唇,“但是,我为何还……”活着?
屋中再次陷入沉寂,顾寒清这才发现不对劲,正要追问,方多病就走了过来,递过来的,是她的流月萧。
方多病勉强笑了笑,“顾姐姐,这个完璧归赵。”
顾寒清看着熟悉的玉萧,唇角轻扬,抬手接过时,手忽然无力,幸而方多病反应及时,接住玉萧。
“……”
顾寒清愣了一下,看了眼自己的手,轻笑,一声叹惜,“这下,倒是真成了柔弱不能自理的弱女子了……”
方多病抿唇,将玉萧放置在床边,江听冉他们见状,默默离开出去了。
只留下了李莲花和顾寒清二人。
顾寒清淡淡出声,“你们有事瞒着我。”
语气笃定。
“阿清,你刚醒,需要静养休息……”
“到底怎么回事?”顾寒清皱眉,“谁救的我?”
李莲花见状,才将蓬莱道长救她一事如实道来,而后低声道:“若不是为了我,你不会有事,前辈……也不会……”
她的瞳仁里倒映着他熟悉又陌生的模样,敛下长长的眉睫,长睫如蝶轻扬,语气听不出凉薄,辩不出悲喜。
“他……遗墓在何处?”
“他让我们将他和轩辕姝前辈合葬在冰棺,埋在昆仑雪山之巅,算一算,再过五日,便是他的祭日了。”
顾寒清垂眸,“李莲花,五日的时间……能赶到昆仑雪山吗?”
李莲花知道她想做什么,他不阻止,低声道:“我带你去。”
顾寒清看向他,那双沉寂的眼睛里,清澈得像是刻进了满满的悲伤,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只余凉薄。
李莲花看着心疼,“你才醒来,先休息一晚,明日我带你去,行吗?”
顾寒清缓缓摇头,轻声道:“睡得太久,不想睡了……”
她静静的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
他黑白分明的黑眸中露着三分担忧七分疼惜,还是那双熟悉的眼睛,熟悉的鼻子…
可看着,那双黑眸深邃如湖底却又明亮如星辰,高挺的鼻梁,五官白皙若玉,面容精致如画,一袭白衣清雅脱俗。
顾寒清抬起手,指尖划过他鼻尖,声音轻柔,“活的……”
李莲花眸中一闪而过的晦暗,学着她的样子,轻轻触碰着她温热的鼻梁,“也是活的……”
“你的容貌……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她扯唇,猜测道:“是因为碧茶之毒解了吗?”
李莲花嗯了一声,亲自握着她的手,在自己脸上细细描摹,“先前容貌发生了变化,是因为老和尚为我压制碧茶之毒的梵术。”
顾寒清轻轻勾唇,“果然,我慧眼如炬,我的夫君……当真是个俊美无双的男子。”
“……夫……君?”李莲花怔住。
“怎么?你想反悔?”
李莲花对上她含笑的目光,他抿唇,“阿清,在我面前,不用故作坚强。”
顾寒清眼底的笑敛下,良久,忽然将身体靠近,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像一株浮萍,终于落地安稳。
“李莲花……”
清浅寂寥的嗓音响在他的耳边像是叹息,让他的心尖,疼了起来。
他没有低头,也没有去看她的表情,只是双手将她轻轻拥在怀中,很轻,很轻。
可只这一声轻唤,许久后仍是没有她的声音响起。
很久,很久,久得他以为她睡着了。
“我和老头,其实很像,他舍命换我生机,我知他是因幼年之事心怀愧疚。”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可我确实没有恨过他,我怨过我的亲生父母,可我从未怨过他,或许曾经他待我好是另有目的,可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不欠我了,他比我亲生父母还要疼爱我……”
“方才得知他逝世的时候,我好像心里有一根弦,忽然之间,便断了,我早该想到的,他告诉我以命换命的法子,他还告诉我,留在世上的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这些年,他看似是个远离俗世,不问世事的逍遥散人,实则被压了太多东西,压的他快喘不过气,那次我见他看轩辕姝的眼神,便有预感了……”
李莲花良久才出声,“前辈也说过,你和他太像,他相信他教出来的徒弟,临终前他曾言,若有朝一日你醒来,让我转告你,日后去见他时,不许穿白衣,看着太过凄惨。”
顾寒清缓缓睁开眼,眸子漆黑一片看不见悲伤也辩不出情绪,声音却有些哽咽,“就他事儿多……”
老头不止一次念叨过,她正值芳华的年纪,却成天一身白衣,看着就死气沉沉的,一点都不吉利,只是她一点没放在心上。
顾寒清才醒来,身体还是太虚弱,靠在李莲花肩上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将她安顿好后,李莲花踏出屋外,一直等在外面的三人急忙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