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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问起?上工的时?辰约莫多久就大概能将定好?的活做完,等等。
关于?赵平娘说的操练绣坊里的健壮女工,着实让崔舒若十分心动。这些人用好?了,说不准会是将来在乱世里立足斗争的资本,尤其是亲人尽皆失散,孤苦无依的。
尤其是今日的引睇儿,给崔舒若提了个醒,她还可以?招周遭人家的女工,有国公府的名头,不会有人怀疑,但麻烦就在于?怕人心不足蛇吞象,而且未受过教化的人愚昧无知,琐碎的麻烦事会十分多。
而等人越来越多,不能光指望一个岑明月。
岑明月能管好?这些人,主要还是因为她们都是逃难来的,她自己又有点威望,等到从周遭招揽人,不同?的出处很容易形成?对立。
崔舒若如玉般莹润的手?漫不经心的转动茶碗,开始思索下一步的对策。
她心里多少有了点思路,绣坊如今也?没什么大事,她也?就不必继续待着这里了,其实过夜无妨,但有齐平永和赵知光两个人在,她难免厌烦。
鬼知道赵知光会闹出什么幺蛾子,他似乎看齐平永十分不顺眼。
前?头才闹出射中人的事,幸好?射中的是胡人。
而胡人为什么会乔装打扮到并州也?值得思量,事关重大,崔舒若没有命人单独把羯族人送回齐国公府,而是趁着她处理的间隙,派人去射中羯族人的地方重新勘察一番,还命人剥了他的衣裳,即便是袖口也?要拆了看看有没有藏什么东西。
她处理绣坊的事过了这么久,怎么也?该有个着落了吧?
崔舒若让行雪去看看,没过一会儿,行雪就回来了,还捧着什么东西。
行雪回禀说,是从羯族人的衣带里头搜出来的,是一个极小的卷筒,上头还封了漆。崔舒若打量了一眼,这回怕是真遇到大事了。
崔舒若不再耽搁,当?即命人准备回去,而且单独准备了一辆马车给那羯族男人,命人帮他重新换上汉人的衣裳,绑了手?打晕,而且还将他待的马车围得水泄不通。
回去的路上,马车走的比先前?要快多了。
齐平永也?是亲眼见证崔舒若是如何制服羯族男人的,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一切就是十分诡异,仿佛天罚。他虽武艺高强,可人力与天地相比较还是太过渺小微弱。
齐平永行走江湖多年,也?见过不少真真假假的术士,但装神弄鬼的多,几乎没有真本事,唯独崔舒若刚刚的一番举动让他大开眼界。
原来,这位看似娇弱高贵的衡阳郡主,当?真是仙人弟子,并非浪得虚名。
为此,即便是在回程时?,齐平永还是未能从震惊中缓过来。
他骑着马神思不属,不知不觉间就骑得离崔舒若的马车越来越近。
余光时?刻盯着齐平永的赵知光见了,漂亮的眼睛一眯,到底是克制不住心中的念头,□□一夹,催促骏马走到他的身边。
赵知光到底是贵胄出身,即便不说话,也?是一身睥睨人的高傲。
他开口就是嘲讽,“怎么?齐恩公是享了国公府的富贵,知晓我阿耶的打算,想着一步登天了?”
齐平永只是因为崔舒若不同?于?常人的能力,而略微失神,却不想听到赵知光这一番话。齐平永还是有观人之能的,而且脾气?不似一般绿林人士暴躁易怒,相反,还十分照顾兄弟,算是大口吃肉喝酒、随性?而为的绿林侠士里难得的温厚了。
他对兄弟的包容程度也?很高,没见到鲁丘直那样?爱惹祸的也?能毫不计较的相处么?
齐平永看得出来赵知光生性?桀骜偏激,但他近来深受齐国公的关照,自然不会计较什么,只拿赵知光当?做顽劣的小孩般看待。
“四郎君误会了,某并无贪慕权贵之意。”
赵知光策马到齐平永身边,两人几乎是肩并着肩。
只见赵知光靠近齐平永的脸,语气?阴狠的贴耳道:“那你就给我离二娘远些!”
赵知光咬牙阴恻恻的瞪着他。
齐平永灵光一闪,才算明白了赵知光的用意。天可怜见,他真没有觊觎衡阳郡主的意思,两人岁数上差了不少,完全就没过男女间的思慕,不过是当?做该照拂的好?友之妹,叔父之女来看待。
见了齐平永的神情,赵知光可算明白了感?情人家压根没往这上头想呢。
原本还嫉恨对方的赵知光顿生无力,那他先前?特地跑去找齐平永比试挑衅算什么?莫名有种媚眼抛给瞎子看的郁闷,他只好?气?愤的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
而后策马离开。
齐平永停留在原地许久,心潮跌宕,但始终是蹙着眉的。
最终,他的手?下意识按在腰间,心中有了打算,驾马到崔舒若的马车前?。
崔舒若听见马蹄在马车旁走动的声音,她掀开车帘一角,便看见齐平永似乎在深思什么,眉头紧蹙到像是要打结。
好?好?一个仁厚忠义的侠士,到底是什么能把他苦恼成?这样?,崔舒若心里止不住的好?奇。
结果下一刻,齐平永突然对她抱拳,“郡主!恕某无礼,只是心中有所犹疑,思来想去,只好?叨唠郡主!”
崔舒若对这些将来会成?为国之柱石、一代名将贤臣的人都很客气?,怎么会计较呢。只见她微笑着道,“齐大哥但说无妨。”
齐平永不再犹豫,他取下腰间系的荷包,也?许是内心真实所感?,方才还紧蹙的眉头,下意识的展开,甚至唇边荡漾笑容,那是徜徉在思慕心爱人的欢喜,“不瞒郡主,某的心上人亲手?为某绣了荷包,可某不过一介粗人,有心想赠她回礼,但金银财宝怎抵得上一针一线的沉沉心意。郡主同?为女子,应当?知晓有何能应得起?她的真心。”
聪明人说话不必绕弯子,崔舒若算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实问送回礼不是要紧的事,他的目的是委婉的告诉崔舒若,自己有心上人了。
而如何能应得起?她的真心,自然是以?真心应真心,他是不会辜负对方的。
虽然他的所为有些唐突,可说的委婉,好?在崔舒若并不喜欢他,自然不会觉得不喜。相反,有齐平永的表态,崔舒若还能少点麻烦事。
故而,崔舒若笑得眸若三春之桃,轻吟吟的为齐平永指了条明路,“我听闻阿耶的库房里有一副南边素有刺绣圣手?之称梅三娘亲手?绣的屏风,她的针法出神入化,既然齐大哥的心上人擅长刺绣,不如去寻阿耶将那副屏风赠予你,凡是擅长刺绣的人恐怕都会喜爱梅三娘亲手?绣的绣品。”
崔舒若看似在说绣品,其实是在告诉齐平永,真想要推拒,应当?去寻齐国公,那才是始作俑者,她可没有那能耐。
很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