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婳正拿着剪子挑起杂乱的烛芯,旁边的御案上放着一碗黑黢黢的药,碗口处还挂着一圈冷凝的水珠。

殿内亮堂起来,她外披的素纱大袖衫上金银丝刺绣和宝石闪烁,流光溢彩下如柳条柔软纤长的细腰盈盈楚楚,不堪一折。

萧鸾记得,她从小就爱这种珠光宝气的打扮,他也为此送了不少东西进成国公府。

可如今他只恶毒地想,要是将她这一身翠绕珠围通通扒下,跌下高台的她会不会跪在他脚边哭着求饶?

“平时喝药的时候不是很痛快吗?”萧鸾走上前掐住她的后颈将她扳过来,“还是以为朕会心疼哄你吃药?”

沈婳手里还拿着剪子,刀口朝下,圆圆的杏眼也垂着,低眉顺眼。

“我的药已经喝完,这碗是做给陛下消暑的酸梅汤。”

后颈的手立刻松弛下来。

“你做的?”

她点头:“方才阿爹来过,说下午狩猎时日头很猛,陛下为了猎虎把龙袍都解开了,所以我才……”

“你倒把太后的权力用到极致。”萧鸾冷笑,“还敢把沈正平叫到朕的地方来。”

沈婳这样做,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她这个太后和皇帝有私情,成国公府并没有在新帝面前失宠失信。

“我多的是能瞒着你往外递消息的方法,但我不想骗你。”沈婳眼眶一红,“三郎,我不敢求你原谅,只求你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萧鸾没有松手,看着她眼内清泉粼粼,冷声道:“朕凭什么给你机会?朕就要你永远活在朕的阴影下,每日为项上人头担惊受怕,只能对朕摇尾乞怜!”

他推开沈婳,拂袖走进内殿:“郭峰,进来替朕涂玉容膏。”

郭公公应了一声,见萧鸾走进珠帘后,眼睛却望向一旁的沈婳,故作苦恼:“咱家的手又糙又笨,怕玷污了天子之躯……”

沈婳正愁着该用什么理由跟进去,郭峰就立刻把瓷罐递给她。

她往殿内看了一眼,萧鸾脱去龙袍,俯卧在美人榻上。

她收回窥探的视线,颔首:“恭敬不如从命了。”

拨开珠帘,沈婳款款踩着地砖上的莲花走向美人榻,榻上的萧鸾闭着眼睛,大块的肌肉上零星地分布着大小形状不一的伤疤,有箭伤,也有刀伤,和年少时总归是不一样了。

她拧开瓷罐,用手指蹭出一点药膏在虎口位置揉开,等药膏开始融化后才抹上萧鸾肩上晒伤的红印。

“这么多年了,三郎还是晒一晒就能脱一层皮。”她指尖轻轻打着转,“那时候你用了我多少玉容膏?”

萧鸾依旧闭着眼睛,恍若未闻。

沈婳也不急,站起来俯下身,宽大的抹胸松垮地敞开,里面挤出道深深的沟壑。

“明明容易晒伤,还喜欢往太阳底下钻,每次都要我帮你……”

“谁准你进来的?”萧鸾猛地睁开眼睛,面前的镜子里,沈婳俯着身子,露出大片春光。

这片春光曾带给过他无上的快感。

他迅猛翻身,将沈婳压到身下。

“想勾引朕?”萧鸾掐住她的脖子,“以前我爬墙进国公府你也不肯见我一面,现在贱到爬床来勾引我了?”

目的达成,沈婳也不屑伪装,抬起膝盖顶了顶他千娇百媚:“勾引你是贱,那你当如何自处?”

萧鸾眼中的怒火更盛:“沈婳,是你自取其辱的。”

他低头,发泄似的啃咬:“你最好每天祈祷你那个额头上凿着蠢和贪的父亲安分守己些,要是他做出些大逆不道之事,朕第一时间把你卖到教坊。”

“三郎,三郎……”沈婳眯着眼睛,双手被摁在胸前,呜咽,“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还敢想以前?”萧鸾捏住她“朕还有很多从前不舍得往你身上试的事情,今天一并试了吧。”

他抓起沈婳的后颈将她拉起。

“张嘴。”

沈婳摇摇头,起身将脸贴上他的小腹,温软道:“三郎以前骗过我说,这叫相濡以沫。”

萧鸾怔住。

若不是沈婳提起,他是真的忘了此事。

可她还记得一清二楚。

某个他浮现过无数次的想法再一次冒头——她对他真的毫无情意吗?她嫁给皇兄,是不是有不得而说苦衷?

他是不是错恨她了?

内心的秤砣再次动摇,萧鸾仿佛能看见沈婳明亮的眼睛背后那些苦涩,但理智又告诉他,面前这个女人诡计多端,定不能信她一个字。

挣扎之际,沈婳已经环上了他的腰,而他却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狠心推开她。

“陛下,镇抚司缇帅求见!”

萧鸾猛地惊醒,一手推开黏上来的沈婳,披上龙袍走出内殿:“怎么回事?”

见跪在门口的陈缇帅不敢入内,他好不容易平息的眼皮又跳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

陈缇帅整个人伏在地上:“臣等失职,没能彻底解决狄广玉,请陛下降罪。”

风吹散了沈婳身上那股甜腻,萧鸾顷刻清醒,目光落在东边瑶光殿的屋脊,轻笑。

偏偏是狄广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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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沈照渡习惯一刀毙人命,但不代表他下的每一刀都只会杀人。

彼时镇抚司的人都在,他不得不用尽全力杀狄广玉,但在下刀的那一瞬间,他手一歪,刀刃划过的地方并没有伤到大经脉,出血虽多,但不会当场毙命。

他在动手前特地嘱咐过沈正荣,让他回宫后去找狄广玉拿一本名册。

狄广玉应该能撑到那个时候。

现在看来是撑住了。

“把人带过来吧。”

被抱在身前的沈霓大惊,忙要起来:“等等,我还没走呢。”

温泉池建在角落,用屏风一挡,外面的人什么都看不见,但谁又能保证不会出一丝差错呢?

“不许走,走了怎么见你父亲?”沈照渡搂住她的腰将人带回腿上,“你乖乖坐着别动,没人会见到你。”

沈正荣叫得动太医,但调不动守卫,来找他也不过是想为狄广玉寻求点庇护。

“都督!”沈正荣一进来,看见面前有屏风也直挺跪下,“翰林学士狄广玉遭贼人暗算,末将想请都督调派一批禁军追缉震慑凶手。”

怀里的人一动,沈照渡立刻捂紧沈霓的嘴巴,慢条斯理道:“禁军是陛下的,我等如何使得动?”

屏风后的沈正荣没有说话,沈照渡也没有回话的必要。

眼见沈霓的脸越憋越红,他做口型道:“坐上来。”

任何声响都被他藏在掌心,无法发泄,沈霓回头怒瞪了他一眼,掐住他岔开的大腿,无奈肌肉遒实,她连力都使不上。

四下寂静,池中氤氲的烟似乎也凝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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