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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的大概轮廓,再也不需要他人的搀扶就能稳当走路。

坐不住的她将沈正荣的嘱咐全部忘到脑后,每天往寺庙得后山跑,然后在某天被一个趴在泥地里褴褛的身子狠狠绊倒,把额头摔出个大包来。

丫鬟怕是尸体,死死搂着沈霓不让她上前翻看。

沈霓是个胆大的,不顾众人阻止,伸出手指在那人鼻尖下探了探。

“还有气,快把他送回寺里!”

侍卫立刻将人抬起,沈霓这才看见对方是个半大的小孩,瘦得跟竹竿似的,在她眼中和一个小小的灰布包裹没什么区别。

回到寺里,沈霓请了寺里懂医的师兄来诊脉,确定小孩只是饿晕过去,而不是瘟疫生病之类的才松了口气。

夜里一灯如豆,小孩被强硬喂下一晚米粥后终于幽幽转醒。

没有亮光,她的视力又降回一片漆黑,只听到小孩坐了起来,开口问:“肚子还饿吗?桌上还有米粥热着,你自己去吃。”

小孩也没跟她客气,自己下床走到桌前,呼啦呼啦地喝起粥来。

沈霓笑出声,喝粥的声音立刻停止,就算看不了东西,她也能感觉到鹰隼般锐利戒备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饿太久之后不宜吃太快,慢点来,不够我还有。”

但小孩不听她的了,把碗砸到桌上,转身就要跑出去。

“等等!”

门一打开,守在外面的侍卫一把将他揪起。

小孩拼命挣扎,无奈小胳膊小腿的根本拧不过侍卫,只能被拎着回屋里去。

“他还是个小孩子,你们不要这么粗鲁!”沈霓把灯移到自己面前,她看到小孩蓬松邋遢的头发里还藏着些枯枝树叶,身上也有一股难闻的酸馊味,对他的怜爱更深了。

“你是跟父母走失了吗?”

小孩还想走,然而被侍卫死死按在凳子上,动弹不得。

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答,沈霓天真单纯地叹了口气:“是个小哑巴呀……”

“你才是哑巴。”

不属于赵州的口音稚嫩而倔强,被骂的沈霓眉毛一挑,伸手去捏小孩的脸蛋——没捏到肉,太瘦了。

她改成捏他的嘴巴:“我和你说了这么多话,你看我是哑巴吗?”

小孩恼怒甩开她,像闹脾气的小猫,只能用粉趴趴的爪子抓她。

沈霓觉得有趣,让丫鬟去烧些热水,打算给小孩洗掉身上的味道,起身就要去梳妆台拿她的玫瑰花露。

“今晚是释空师兄值夜,寺里小沙弥的头都是他剃的,把小孩洗干净后送到他那儿去吧。”

乱草一样的头发肯定藏了很多虱子,洗了也没用,剃了省事又干脆。

小孩一听到要给自己剃头,用尽全力睁开侍卫的桎梏跳下凳子逃跑。

被推开的侍卫连忙伸手把他抓回来,然而恢复体力的小孩灵活得不行,几个弯腰打滚躲避,像个湿了水的胰子似的,怎么抓也抓不住。

沈霓看不清状况,急得起身去看。

还没走两步,那个原本要冲出门的“湿水胰子”突然换了个方向,莽撞将她推到在地。

沈霓的额头被撞出两个大包,丫鬟在烧水时顺道给她煮了两个鸡蛋,热敷时碰一下都痛得她嘶嘶吸气。

“那个小乞丐也太过分了,不懂恩图报就算了,还恩将仇报。”

寮房的隔音不太好,沈霓能听到隔壁水声不断,稍显空洞的眼睛弯起小小的弧度:“跟小猫似的,多可爱啊。”

小孩不小心把她撞倒后,慌乱无措地从地上爬起来,想伸手扶她,看到丫鬟快他一步上前,又别扭地收回去。

要是能看清他的脸,上面必定是绯红一片云霞。

刚说完,门口落下一个瘦小的影子。

沈霓拿起灯看,璀璨的月光下,小孩衣衫不整,头上的鸡窝不见了,圆圆的脑袋光溜溜的。她刚笑出一声,他立刻怒气冲冲地扭头要走。

“等等呀!”她招手让他回来,拍拍小枕头,“外面黑漆漆的又多蚊虫,在这里睡个好觉不好吗?”

小孩还是赌气不动,沈霓夸张地扶额:“哎呀,我的头好痛,肯定是刚才那一下撞出毛病了。”

果然,小孩坚定的背影动了动,同手同脚走到拼成一张小床的木箱前,直挺挺地躺上去。

沈霓满意了,脱下僧袍盖在小孩身上,自己也躺回床上。

怕醒来时再次陷入黑暗,沈霓习惯点一盏灯入睡。

刚才她也没有撒谎,头上的两个大包确实疼,疼得她一点睡意也没有,只好对着小孩自说自话。

动嘴皮子也是要力气的,等灯盏油尽火枯,她累得迷糊地睡过去,第二天被光刺醒时,木箱上早已没了人影。

“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叫花子,谢谢也不说一句就跑了。”

沈霓心里也涌起一丝被背叛的失落,摸了摸消下去一点的包,擅自给他取名:“叫花子多难听。他没有名字,以后叫他无名吧。”

丫鬟怨气地嘟囔:“哪有以后啊……”

沈霓一怔,没再接话,起身开门准备到大殿听经。

结果一开门,地上放着一只死掉的兔子。

丫鬟被吓得大呼小叫,沈霓连忙捂住她的嘴:“别叫,是无名送的。”

昨晚她抱怨寺庙里什么都好,就是没肉吃比较难捱。

原来他都听进去了。

之后的每一天,沈霓都会收到各种被生生拧断脖子而死的小动物。

她有心抓住这条别扭小鱼,告诉他这样做不好,故意早起一个时辰,果然抓住了想放小狐狸在她阶前的无名。

被发现的他忙要逃跑,结果刚转身就直直倒栽在地,露出一只血淋淋的脚,看脚上的齿印,是捕兽夹夹到的。

“夹到脚你还想躲着我?”

明明是在控诉,可沈霓一开口就忍不住哭起来,哭得无名紧张又莫名其妙。

“是我被夹,你哭什么。”

侍卫有上好的金疮药,撒下去时无名忍不住倒吸凉气,引得哭声更大。

沈霓委屈:“我疼啊!”

疼得撕心裂肺的无名没好气跟着喊:“你又没受伤,你疼什么!”

他刚喊完,沈霓一手将他搂进怀里紧紧抱着:“我心疼,你还这么小,为什么要受这么多苦。”

无名瘦瘦小小的,抱在怀里能摸到他嶙峋的骨头,并不纤细,有种野蛮生长的躁动与郁勃。

但在她的怀里,那些疏狂通通凋敝,唯恐伤到了她。

“无名,留在我身边吧。”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她不恳求无名能一直陪伴在侧,但她想看清、记住他的脸,就算走散,也希望有重逢的一日,能将他从川流不息中一眼认出。

无名扭捏地推开她:“跟着你又没有肉吃,我还不如住旁边的城里的破庙。”

说完他跳下板凳,用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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