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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教导。

时间一久,孩子们又回到了他身边学武。

沈照渡高兴得连续几晚都要在上面给沈霓松筋骨。

中秋那天,沈霓没有设课,一早和沈照渡到外面的饼铺买了刚烤好的月饼分发给孩子们,给他们过了个快乐轻松的节日。

发完月饼后,沈霓回到家里,看到沈照渡蹲在门口举着个月饼,左看看右看看。

沈霓和他并肩而坐,听到他喃喃自语般开口:“这还是我第一次吃月饼。”

酸涩从心底涌上,沈霓挽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肩膀上:“元宵的汤圆,端午的粽子,中秋的月饼,腊八的粥,以后都陪你一起吃。”

沈照渡垂眸,沈霓也在看他,眼里一汪柔情似水倒映着他的笑脸。

他把月饼递到她嘴边:“你先吃。”

沈霓不同他客气,张嘴咬了一大口,再凑上前去去他缠吻。

月饼过后,便是腊八粥,过了腊八就是年。

沈霓还在想应该安定留在苍州过年,还是偷偷逃窜回赵州见爹娘时,沈照渡给她带来了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

沈婳死了。

在御驾亲征凯旋的萧鸾面前,从宫门城楼上一跃而下。

消息是侯府的影卫传回来的,潦草地写在一张纸上。

纸张粗糙,笔迹潦草,她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才确认一遍都没有看错。

她起身钻进沈照渡的怀里,他默契地将她搂进安慰。

“为什么?”

她印象中的堂姐比谁都要强,为达目的可六亲不认,不择手段,怎么可能会自杀?

沈照渡把袖子借给她擦眼泪:“萧鸾要收拢兵权,为求自保,沈正平选择逼宫。”

自他假死后,萧鸾手下已无镇得住三军的大将,漠北一役只能由他御驾亲征。

怕武官趁机谋反,在出征前他吩咐文官弹劾打压手中握有兵权的重臣,手握重兵成国公自然是首当其冲的那位。

眼看要锒铛入狱,家破人亡,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婳。

利用沈婳压制萧鸾。

沈霓太了解成国公府的人了,堂姐和大伯都是野心勃勃又极为自私人,只有利益,没有亲情,会狠厉破釜沉舟并不离奇。

“萧鸾不接受威胁,所以逼死了堂姐?”

沈照渡摇头:“萧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倒是沈婳跳下城楼前说了一句。”

“三郎,我从前欠你良多,但从今以后,我便不欠你了。”

沈霓再次将脸埋进沈照渡怀里,将他紧紧抱住,如同劫后余生。

沈照渡亲亲她的发顶柔声劝慰:“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趁萧鸾心死如灰还没缓过来之前,我们必须赶回赵州保护沈府上下。”

他隐瞒了沈霓一些没有写在纸上的捕风捉影,例如影卫说的,沈婳怀有六个月的身孕,而萧鸾御驾亲征也是六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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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五十(正文完)

沈照渡带着沈霓风餐露宿赶到京城与赵州边境时,萧鸾发下第一次旨意——沈婳将以皇后之礼下葬永陵。

但在建的永陵到底是先帝的陵墓,还是当今圣上的,无人知晓。

第二道旨意紧随其后,褫夺沈正平爵位,处以凌迟极刑,锉尸枭首,抄其家,阖府上下同收入诏狱,待秋后处斩。

至于其他同党,大多已不堪诏狱酷刑,死于审问之中的摧残。

沈照渡拿着从库房里找出来的丹书铁券看了很久,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终只剩一句叹息。

萧鸾是守信的。

沈霓也记得沈照渡求萧鸾放过她一家的事,听到这道旨意也不免唏嘘。

“难怪皇帝会称孤道寡。”

兄长驾崩,知己离去,鸾凤分飞。

萧鸾前半生不断在抢夺,又不断在失去,走到最高处只剩自己的孤影陪伴。

一只大掌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回过神,面前的沈照渡正一脸不悦地盯着她:“你在我面前想别的男人。”

沈霓恨恨地揪他的脸:“又乱吃飞醋。”

在苍州时,别院里的小男孩想和她一起玩,他都要龇牙咧嘴,被沈霓拧了几下耳朵还振振有词。

“你对他们,比对小时候的我还要好。”

沈霓更气:“也不知道是谁老往树上爬,还一不高兴就消失几天。”

要不是他动不动玩失踪,他们也不至于空白十年之久。

无需征战沙场的沈照渡白了不止一个度,脸蛋被掐红一块仍不服气,自言自语地嘀咕:“就不应该告诉你这件事,他们是死是活与我们何干。”

沈霓故意凑前去看他的眼睛,沈照渡果然立刻别过脸。

“你在害怕?”

他立刻干硬反驳:“没有。”

沈霓噗嗤笑了:“我还没说害怕什么呢。”

他们与萧鸾沈婳太像,难免会代入自己胡思乱想。

沈照渡看着沈霓的笑靥,绷紧的下颌也在刹那间松缓,替她戴上一支红宝石金凤步摇:“他们走的是死局,但我们不是。”

沈婳想脱离成国公府独善其身,但沈正平不可能放弃这根救命稻草,而萧鸾虽有无上的权力,可肩上的江山不允许他有半点不义之举。

他不知道沈正平用了什么理由能威胁沈婳走上城楼,也不知道怀有龙种的沈婳为何要自我毁灭,更不知道萧鸾站在城楼下想的是什么。

不过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

他想要的只有沈霓一个,面前的路只有一条,一路走到黑就是。

与沈婳和萧鸾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皇帝不好当啊。”他感慨过后,又斜睨向沈霓,“不过上一个皇帝幸运得很,死了半年还有人记挂着。”

沈霓装傻:“啊?谁这么长情啊?”

沈照渡眉毛瞪高,她笑着掐他的瘦削的脸颊:“酸溜溜的。来,吃口糖甜一下。”

被轻轻拢起的五指穿过他的指间,沈霓仰着脸轻轻咬他的嘴唇。

*

不仅京城在戒严,远在赵州的沈府也在镇抚司的严密监察下如履薄冰。

萧鸾一天不撤走那些人,沈霓一天不敢离开。

丹书铁券和龟息丸都准备好了,萧鸾一旦反悔要杀沈正荣,他们便立刻现身,冒欺君之罪保全沈府上下。

沈霓站在城内最高望江月楼远眺沈府后院那棵高耸出墙的杏树,赵州的冬风粗粝而刺骨,她将脑袋裹得严严实实的还不够,只有窝进沈照渡的披风里才感觉到暖和。

许是要下雪了,天空压得很低,群山立在混沌中,仿佛有恣睢的山灵在兴风作浪。

她低落叹气:“不知道明年的杏花会不会如今年一般绚烂繁盛。”

“一定会。”

沈霓来了兴趣,从斗篷里探出脑袋:“为什么?是雨水少?还是因为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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