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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有所指道,“殷提督竟是你兄长。”
“对!若我少了一根汗毛,”
殷姝缩了缩,艰难又倔强的仰首继续看着,大胆稚涩的恐吓:“我……我哥哥一定会杀了你的!”
男子没说话了,好看的眼尾勾着些隐晦莫测的笑,他接了旁人递上来的绣帕朝她伸手。
玉手骨节分明。
其上的白玉扳指竟也比不上这大掌的绵和润彻。
可他手中的绣帕……
话本里都说了,这种绣帕是会让人晕死过去的。
殷姝看着他,小脑袋往后缩。
然马车本就狭小,如今这高大俊拔的阴翳挤了进来,更是退无可退。
殷姝一咬牙,也不知哪来的胆子,竟是朝逼近自己的男子一脚踹了上去。
第2章
刹那,一尘不染的雪白锦衫染上了她的鞋印。
黑乎乎的一团与耀目的白大相径庭,殷姝心尖发着心颤,她释放了所有的力道,可眼前的身形仍持守得俊拔清正。
他敛眸低咳几声,看向她时,淡漠冷然的眸里漾起一丝涟漪,似乎他也未想到她会如此。
可明是如此平静的眼,却令她脊梁骨升起一阵寒意。
晌久,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殷督主的弟弟……倒是和他本人如出一辙的胆略兼人。”
殷姝不明所以,但也知此刻该轮到自己哭了,浓长的蝶翼一眨,晶透的珍珠便是一颗接一颗的滚落,在玉颊上留下清透的痕迹。
“你,你住手!”
殷姝往后躲开男子手中的绣帕,急道:“你这样,我哥哥真的会杀了你的……”
世上无后悔药,他会不会因那一脚一怒之下杀了她?
然那只修长如玉的大掌却只落到了她的肩上,替她拭了拭其上还未渗透的雨渍。
“你哥哥叫我来接你入宫。”
清磁的嗓音若珠落玉盘般悦耳透彻,殷姝愣神间,闻见外头低啼的鸣叫再度清扬荡开,随之车外传来一声响动,接着,是若山海袭来的马蹄急踏声。
殷姝瞳孔紧缩,西厂还未死心,竟穷追不舍又来了!
细软指尖无意识攥住了面前人的衣角。
“保护殿下!”
外面惊喝之声已近在咫尺,直震得马车都晃了晃。
寒风顿起,马车被掀开门帘。
遂即果真看见方才野蛮闯进院子里那些熟悉的狰狞面孔。
忽地,殷姝的视线已被一抹雪白遮挡。
面前极高的男子仍是那副神情,润和安静,丝毫未被刺杀扰乱了心神。
旗鼓静默已久的幽林荒野,又激起了惊天骇浪。只见马车外立侍良久的白面老宦官拔出藏于拂尘中的宝剑,挡在了步步紧逼的西厂刺客面前。
“殿下小心,切莫出来!”
言罢,便是刺耳的刀剑激鸣声。
危险如此之近,西厂刺客武艺高强,下定了决心要进入车厢。殷姝吓得愣神,死死攥住姜宴卿衣袍的手不知何时竟已抱住了人的大腿。
“呜我们会不会死?”
少女全身发着细颤,纤薄的身子似幼猫儿般蜷在男子腿侧,紧紧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姜宴卿冷眸瞧着攀附在脚侧的人,眼底悄无声息聚起一抹暗色。
可从未有人敢如此放肆。
渗透而入的血腥气愈来愈重,刀剑声渐渐弱了。
“殿下,逃了一个,”马车外老太监禀道。
“其余,尽已伏诛。”
殷姝浅浅松了口气,思绪纷乱中止不住猜测逃的那个定是青面獠牙的面具男人。
鼻息间萦绕的尽是男子身上好闻的淡香和着中药的味道,殷姝终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竟还牢牢攥着人家的衣裳。
还弄皱了……
“抱……抱歉。”
殷姝唇瓣微张,乖乖松开了已泛白的指,又用手背擦了擦面上的泪痕。
车厢里满是静谧,沉吟一瞬见男子不打算说话,殷姝有些底气不足的问:“我、我哥哥他不接我进东厂了吗?”
姜宴卿唇角微勾,声线温润:“督主得陛下密令,暂且离不开身。”
“待过个几日,他会来接你。”
“那,你是谁?”
殷姝抬起眼来,看着男子那双极美极美的眼睛,无端心脏咯噔了一下。
“我是你哥哥的……”
姜宴卿幽眸恣睢,似想了一个合理的说辞,“朋友。”
耳旁忽闻鸟儿惊耳啼叫嘶鸣声,殷姝止不住一哆嗦。
脑中囫囵思考着哥哥是否曾提过他有这样一位友人。
“那老嬷嬷已无忧,然此地不宜久留。”
顷刻间,姜宴卿朝“他”伸出手来,手里握着的是一枚琉璃玉佩。
其上青凤腾空而鸣,活灵活现,而琉璃亦是光华流转。
一凰一凰,她和哥哥各自执一。
看来,他当真与哥哥熟识,殷姝微吐了口气,眼下嬷嬷已无事应是被哥哥安排在院子的暗卫救走了。
若自己倔强着不走,西厂若再卷土重来……
殷姝接过男子大掌中的玉佩,道:“那我们,走罢。”
见此,姜宴卿长睫微敛,提步正要出去,却又被小小的一团勾住衣袍。
“你要去哪儿?”殷姝看着他,细弱哀求,“你别走。”
俊美无涛的男子总算回过头来,白衣氲着的冷香漾浮,眼底骤起的阴戾在那一瞬间隐匿殆尽。
他温雅道:“这马车,不足以容纳你我二人。”
男子声线清磁,不急不缓,殷姝稍愣,视线随着他的大掌移动。
食指间的白玉扳指随着其主人的动作,在日光下映出透润的薄光。
殷姝不明所以,却能察觉自己意识渐失……
寒风骤起,在外侯着的白面老宦官见自家主子弯身出来,连迎了上来。
“殿下。”
内里躺得“不省人事”的小太监映入眼帘,刘德全吃惊之余连移开视线,兢兢上前为自家主子披上雪白狐毛大氅。
“殿下,方才追上来的西厂阉贼都处理干净了。这小阉人……”
主子亲手将其弄晕了,是带回去还是就地……
姜宴卿面上含着笑,可那双眸子却如寒潭阴郁。
“殷不雪费尽心思的藏人,藏的竟是自己至亲兄弟。”
刘德全被自家主子这话惊得眼皮直跳,怪不得东厂提督遮遮掩掩多年,任谁也窥不得一点儿风声,没想到,藏的竟是,竟是自己的——
垂首慌措间,却是不经瞧见那雪白锦衫下摆着一道黑印,纵使历经多年风雨,也不能端得气定神闲了。
“殿下这!这!”
刘德全心中苦涩,不知该如何是好,咚的一声直跪了下去,掏出洁布急慌忙地擦拭着。
“行了。”
姜宴卿睨了一眼伏在身侧颤颤巍巍的老宦官,“起来吧。”
刘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