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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腿心处赫然一团红紫,狰狞的肿浮与旁处雪白的肤色行成鲜明的对比,尤为触目惊心。

今日的惊心动魄令她心中泛涩,亦是生了许多委屈。

她想哥哥了,也好想嬷嬷。

眼前浴桶中的热汽一阵一阵散泛,无不透着诱惑。

可……她不能放松警惕的。

少女视线巡了眼门和窗的方向,纵使早已关得严严实实,她亦有些顾虑。

她怕有人暗中窥视。

少女紧紧咬着唇,一双手攥着衣角搓揉犹豫。

久久,屋外陡然狂风饕餮,即使隔着禁闭的门窗,也难抵那翻天覆地的巨响。

头顶琉璃瓦掠过一阵响动。

殷姝瞳孔紧缩,果真有人在时刻监视着!

——幸而她未卸去衣物,将秘密展于人前!

殷姝掐了掐柔软的手心,逼迫自己佯装镇定,她切不可先漏了怯。

少女一瘸一拐朝门的方向挪了挪,正想了个理由开口唤人之际,只闻一道清脆的叩门声。

殷姝心已跳到了嗓子眼,莫非屋顶那贼人已经下来了——

她颤着嗓子忐忑问:“是谁?”

下一刻,“吱呀”一声,门扉被人自外打开,一席雪白锦衫的男子款款入内,容颜如玉,精雕细琢的俊面清透昳丽,挑不出任何毛病。

是姜宴卿。

殷姝目光呆滞看着男子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近,有些失了神。

登时,一只自屋顶蹿下来的猫擭取了少女的目光。

那猫通体黑色,幽绿的眼似宝石、又似鬼魅般融于浓沉的夜色里,最微可怖的是,那大猫的通体似大的惊人……

似察觉有人盯着它,黑猫回过头看她一眼,露出獠牙,发出一声厉耳的鸣叫。

殷姝吓得一哆嗦,被姜宴卿扶住了手臂。

“不听话的畜生罢了,小心些。”

如清磁悦耳的嗓音自男子薄唇而出,仍是如珠落玉盘、拨弄琴弦的好听。

可这句话,殷姝却听出了一些别有的所指。

方才嚣扬跋扈的猫在听闻男子的话后,不知为何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姜宴卿目光淡淡掠了一圈,又停在了殷姝身上,“怎还穿着这件脏衣裳?”

“我……”

殷姝攥着衣角,软唇嗫喏不出完整的话。

好半晌,她抬眼怯怯看他,却见姜宴卿已转过了身,不知吩咐了什么,数位太监弯腰屈膝行了进来。

“宴卿哥哥……”

殷姝不明所以,嫩白的指捏了捏眼前如云丝织的雪白锦衣,如此,凛凛矜贵却又氤着病气的男子终敛下了眸。

“这是干什么呀?”

少女眨巴着眼睛,眸里尽是懵懂的泠泠。

姜宴卿幽眸微侧,温和而又肃穆道:“你今日受了惊,腿脚又受了些伤,这普通的水不想洗,那便泡个药浴罢。”

男子言辞恳切,侧颜精致清贵,那双聚了月色清晖的幽眸里流转的尽是令人心悸的沉稳和真挚。

殷姝呆愣愣的忘了眨眼,险些便答应了。

——她不可以当着人面沐浴更衣的。

“不、不……不用了。”

她连摆手,脚后跟止不住往后退,岂料抵在门槛上,因惯性往后栽去。

姜宴卿长眸微阖,弯身扶住了殷姝的臂,将人往里处带。

他表情凝重了些,“这药浴,对身体好。”

“我、我腿脚受了伤,怕是……怕是不宜沾水。”

殷姝抬起眼来,浓长丝蝶翼般的羽睫轻颤,眼眸流转的尽是底气不足。

她有些不敢直视姜宴卿了。

“既如此,”

只见他眼尾微微上挑,缓缓启唇道。

“那便由我亲自帮你。”

第6章

一字一句,清冽低沉的嗓音缓缓自那性感的薄唇捻出。

殷姝白着脸怔在原地,脑袋似也朦胧混沌了。

平静的水面似也因这话漾得晃悠,热气散泛的白雾缥缈,面前的男子俊美的不像话,可殷姝竟有些看不清他的面色。

亲自帮她沐浴……

夜风很静,门窗紧阖的净房内除却内侍们安置的声音外,没有一丝杂音。

殷姝感觉时辰已被无限拉长起来。

而后,自己那颗心,也一寸一寸滞在了膛腔里。

此刻本是清澈的浴水因加了些草药,弥着清淡的药香,色泽也淬染成了深褐色。

殷姝视线凝着这一桶浴水,呼吸也忘了。

她今日是逃不掉了,可纵使如此,又怎能让别人帮自己浴身,况且……还是一介男子。

不!绝对不行的。

少女绷紧了身子,愈想愈怕,若暴露了自己女儿身的身份……她不敢想她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哥哥和嬷嬷知道了,定也会狠狠责备她无用。

这么多年来,他们对她极尽宠爱,唯独女儿身之事,是日日夜夜耳提面命的叮嘱——绝不可让任何人知晓。

他们为保护她的身份,甚至也极少让她出那院子。

而今没有哥哥的准许,纵使是哥哥的朋友,他于自己有救命之恩,她也不敢在他面前袒露这滔天的秘密……

热气氤氲的室内温暖沉寂,姜宴卿笼了月辉似的眸落在少女面上,尽情欣赏着柔弱猎物垂死挣扎的慌措与不安。

他并不急着逼她,如玉的长指若有似无拨动着手上的玉扳指,发出丝缕的碎音。

果然,一盏茶功夫也不足,猎物便已耐不住缴械投降。

“宴卿哥哥,这不行的……”

他抬起眼皮,没说话,在这种无声对峙的威压下,殷姝已败下阵来。

“你贵为皇子,于理不合的。”

她咽了口气,想了个妥当的理由,再度悄悄移动脚后跟往后退却,却觉手臂被一只有力的大掌虚虚掩扶。

他面色仍是病态的冷白,因离得近了,其周身氤氲的凉意和中药味已涩到她心底里去。

“真、真的不行的。”

少女莹白的贝齿咬着粉唇,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失常。

姜宴卿手上的劲极大,明是一副痼疾难愈的羸弱模样,她却挣不开分毫。

“为何不行?”

姜宴卿轻声问,泼了墨似的眼漾着几丝柔情,“你哥哥既已将你托付给我,我定会替他好好保护你,照顾你。况且……”

说着,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拨了拨少女额前散乱的发,露出那双泠泠懵懂又惊惧的眼儿。

“你我同为男子,你何须介怀?”

“就、就……”

殷姝快要哭出来了,“呜你不明白的,我、我……”

少女面色窘迫,本是莹白无暇的玉面此刻浮了一层粉绯。

似是想到什么,她道,“我已经不是男儿了!”

她不敢看姜宴卿的眼睛,只低垂着头,又重复了一遍。

“我已经不是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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