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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抿,甘甜香醇的佳酿在舌尖蔓延,最后甜至了心?底。

遂即,手腕一抬,尽数咽入腹中。

“好喝吗?”

姜宴卿幽眸紧紧囚着面前娇娇糯糯的人儿,轻声?问,“还想要?”

殷姝没说话,捏了捏指节,遂即将手中见底的酒樽暗戳戳推到了男子面前。

这意思?不言而喻。

姜宴卿笑了声?,这猫儿倒是个会享受的。

如是,他微微抬起手来?,矜贵又?清雅似拨弦抚琴般再为少女满满斟上。

两人正浓情旖旎时,秦明叩了叩门,得殿内准予,这才疾步入内。

他先看了一眼那刺眼玄色身旁的一抹粉色,其人仍是蒙着面纱,可瞧着眼底恍惚的模样,再加之那馥郁的酒味……

秦明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女子喝醉了,似乎还是自家主子故意为之。

“何?事?”

姜宴卿幽幽抬手,酒壶之内的琼浆玉液淅沥泄于杯底。

“殿下,”

秦明连将视线收了回来?,禀道:“顾缨已进了雪月间,那蠢货还不知殷不雪早已在离京的路上,此刻还蒙在鼓里四处搜!”

晌久,见主子只噙着意味不明的笑不语,秦明斟酌三分,又?问:“殿下,可要现在收网?”

话落,姜宴卿低笑一声?,“你觉得顾缨是在搜殷不雪?”

“卑职……愚钝!”秦明额间聚了冷汗,旋即,似想到什么,猛然抬眼道:“殿下的意思?是,顾缨早已料到,也知这雪月间已布下天罗地网!他进来?是为了以身为饵,诱出背后的殿下您!”

姜宴卿看着杯中澄澈无漾的佳酿,平静之中倒映出自己?的面目。

白玉无害,敦厚诚善。

男子唇间勾出一抹冷笑,怪不得,那猫儿能将自己?当?成好人。

忽而,面色骤然阴沉,眼底杀意尽显,将如镜水面也震慑三分,姜宴卿道:“先盯着,今夜孤倒要看看这顾缨到底还有哪些是孤想不到的。”

“是!”

两人的谈话毫不避讳,并不顾及身旁还坐着一个人。

事实上,殷姝当?真有心?偷听?,也愈发?心?有余而力不足,起初她辨出了进来?之人是为绑过?她的秦明。

也听?到两人口中提及顾缨,可越至后面,她脑子愈发?不清醒,似浸了水的棉花般愈来?愈重。

最后,面前的矮几,远处的轻纱,笼都都现出重影。

少女摇了摇头迷蒙的头,想将这混沌尽数荡去,可摇着摇着,她觉得自己?要倒下去了。

“嗯……”

她无措哼出了一声?,细软的指撑在地上摩挲着救命稻草,已彻底将自己?绝不能开口说话的耳提面命彻底抛之脑后。

旋即,她似看到面前赫然出现一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来?。

冷□□致,却又?有些凶……

少女扑朔几下迷离的睫羽,朦胧中似看到那俊脸离自己?愈近了些,像黑夜里叼钳柔弱猎物的凶兽。

“你、你想干嘛呀……”

本就甜糯酥软的嗓音染了醉态,多了些妩媚的娇憨之意。

她怯怯抬手想抵开男子的逼近,却不防一把被禁锢。

暖灯流转明晖,她迷蒙听?见他说了一句。

“我想杀你。”

第28章

天色被尽数的墨黑笼罩, 狂风肆无忌惮在空无一人的长巷席卷,却有身着暗色衣装的几人行于?寂寥幽暗的街头。

饕风刮得商铺幡布猎猎作响, 为首的男子一双鹰眸四掠搜寻。

身后?之人上前两步,道?:“大人,我等已?寻了大半日,还没找到小督主半点踪迹,莫、莫非……”

李钦戾目乜了一眼,“少废话!继续找,即使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

话说这着, 男子眉骨不禁弯了弯,自回东厂之途遭遇刺客,小督主便消失不见, 他带着人一路搜索,最后?在?末巷里发现了其留下的蛛丝马迹。

然可惜的是, 那字迹已?被有心之人涂抹掉关键信息。

如此,只怕是为了阻拦他们找到?人, 这般看?来,小督主暂时没性命之忧,但没见到?人,李钦心里始终堵着巨石。

倏地,一道?声音在?远处喊着,“大人, 这边有情况!”

李钦眼一沉, 循声迈腿前往, 没走几步, 便见一个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小太?监。

李钦仔细辨认稍许,认出此人乃厂内伺候的奴才, 福有。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福有见李钦走近,连连哀求,“大人,饶命啊……”

“这个时辰,你为何出现在?此地?”

话音落下,只见福有瘦小的身躯颤了一颤,旋即磕巴道?:“奴才瞧着小督主出去?一天了还?没回来,后?听闻说小督主路上遇袭,这才急着四处找人。”

陡然,李钦面色阴鸷下来,俶尔拔出利剑横于?小太?监颈侧,道?:“起初我还?只是有些怀疑,没想到?你倒是先招了。”

东厂小提督遇袭之事半点未曾泄露,再加之寻人之际,他们不敢声张,岂是一个小奴才能知晓的?

福有难以置信面色惨白,“大人,奴才冤枉啊——”

锋锐的剑骤然抵近颈脖,鲜血淅沥而出,李钦冷冷道?。

“东厂的厂狱,你可是见过的。”

如此,福有面色白了又白,却仍梗着脖子置否,“大人,奴才冤枉……奴才真的不知小督主在?哪儿……”

岂料话刚一落下,自身侧现出的一把寒刀直直扎进了小太?监腹中。

沉闷的利刃透过脏腑发出一道?沉音,福有痛苦的瞪大了眼,似想不到?真有人会出手杀他!

“你干什么?”

李钦回过身,视线紧囚着身侧的男子。

男子有些干涸的唇阖了阖,没说话,旋即手起稍动,刀被利落拔出。

血自福有身上淌出,很快便浸满一地,而他痛苦嘶哑几声,便那么断了气。

寒风呼呼刮拂,带着馥郁的血腥气灌入鼻中。半晌,李钦沉着眼吩咐一句,“继续搜。”

“大人!”身后?之人急道?:“那小儿若找不回来,最有资格坐上那位置的便是——”

“够了!”

李钦喝道?:“东厂而今只有一个殷督主。方才的话日后?谁都不可再提,否则……”

李钦眼神?射向地上那具尸体,道?:“便是如此下场。”

敦厚的嗓音似自牙缝中挤出来,众人中虽有稍许异心之人,但也不敢再提,纷纷垂首,“是!”

*

雪月间。

待秦明退下,姜宴卿未想到?殷姝不过也才喝了两三?杯,便已?醉得分不清天南地北。

粉唇间不经意?溢出的一声嘤咛,直漾得人心尖有些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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