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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觑了眼人的神情,见其微敛着眸落在自己?身上,并无起身离开之意。

纵使如此,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如是攥住人流云暗纹袖袍的手,辗转攀住了人的长?臂。

绵软温腻的触感贴近,姜宴卿眸光微顿,视线不觉落及少女那张怯生生的娇靥上,再微微一移开,少女露出小半截的小腿轻而?易举映入眼帘。

泠泠日光氲染,将其本就白嫩莹润的肌肤更是衬得含霜柔腻。

冰肌玉骨晃眼,姜宴卿脑中?无意识思及那日耳房袅袅热汽中?,刚自水中?而?出的潋滟芙蕖……

他眼底微涩,纵容着少女如此大胆又亲昵的举动?。

旋即又控制好?指间力道,一举将腿脚撩至膝腿以?上,然即是如此,亦听到?猫儿细弱怜怜的轻咽。

“有点疼宴卿哥哥。”

少女委屈巴巴的望着他,又引着人的目光触及自己?那红肿伤处。

然下一瞬,她便有些微怔,只见那伤处并无她想象的那般严重和骇人,只是红的有些吓人罢了。

这轻轻一点伤,似不足以?如此大费周章的上药的,更何况……

少女蝶翼微扑朔,更何况还是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亲自为自己?上药。

如是想到?,殷姝生了些想将腿儿撤回去的冲动?,她敛下眸,娇声软软道:“我还以?为被?顾缨拌下去摔得那一下很严重……”

话说着,却觉那透凉的药膏已?抹涂至体?肤。

方一触上,还有些微疼,少女没忍住,眨巴着一双盈盈的眼儿看?他,又楚楚可怜说:“宴卿哥哥,今日陛下召我入宫面圣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瞧着人的神色,随后不久,闻清贵矜雅的男子应了一声,“嗯。”

轻轻的磁性嗓音似珠落玉盘一般悦耳,带着和煦春风撩拂过心底。

殷姝没忍住唇角悄悄微一上扬,又继续道,“可是陛下很忙,过了好?久才同?我说话……”

说着说着,殷姝循着时机想将调查鬼火之事托出,却闻身侧清沉的嗓音传来。

“陛下在忙何事?”

殷姝一愣,眸光有些慌措跌进那双深遂泼了墨般的瞳里。

“就是……”

少女咬着唇默了片刻,那透过屏风依稀可见的起伏画面势不可挡的钻进了她的脑子里。

她不知辛帝和那个女子具体?在做什么,可她知道两人之举是为“男女之事”。

“就是,陛下在临幸一个美人……”少女的嗓音还带着怯生生的不自信,她眨了眨眼儿,见男子乌黑的眼眸久久的凝着她,而?后又慢慢蕴蓄出方才的寒冷。

殷姝有些无措,这是又怎么了呀,怎么又生气了呀……

浸寒的凉意无影无踪渲染,姜宴卿顿了指尖的动?作,清俊润和的面刹那间有一瞬的阴鸷。

他问:“可看?见了些什么?”

年龄尚幼的猫儿自是纯怜稚涩,若辛帝将那等?肮脏之事污浊了猫儿这双盈盈乖巧的眼……

姜宴卿双眸微眯,迸蓄出彻骨的戾气来。

男子身上渗出的寒气逼人,因离得近,殷姝亦不受控的打?了个摆子,她想囫囵搪塞过这个话题。

然姜宴卿似并不打?算放过,她的下颌被?突如其来的玉指轻轻一勾抬了起来,令她只能看?着他的眼睛,看?着那双能勾得诱得人跌入深渊的眼睛。

“乖,告诉孤,在陛下寝殿里看?见什么了?”

殷姝眨了眨眼,捏紧了手心,缓缓启唇,“我只看?见他们两个人在屏风后头,可看?不清在做什么。”

男子锋锐的寒光直勾勾囚在自己?面上,殷姝不敢撒谎,老老实实又一字不落的将今日在寝殿发生的一切尽数说了个彻底。

就连和姜贤忠说了什么亦尽数泄出。

待一切说完,她似觉得堵在心底的那块石头落下了,就连那难以?启齿的别扭亦消失殆尽。

她看?着头侧的清贵男子,他的眼底暗色散了些,可仍隐隐泛着令人不可忽视的寒戾。

半晌,他幽幽勾唇一笑,勾着她下颌的玉指微一辗转,又抚住了她的面颊,柔柔摩挲蔓捻着。

他意味不明赞了声,“殷姝弟弟真乖。”

殷姝呆愣愣着忘了眨眼,膛间的那颗心砰砰的直跳,这是她第?二次从他嘴里听到?“乖”这个字眼了。

明明最是寻常的一个字,可从他嘴里挤出来,却总勾着无端的旖旎和魅惑。

可这次,他夸自己?“乖”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自己?一五一十将今日所见所闻尽数都告诉他吗?

正失神之际,又闻男子沉声问,“陛下碰的可是殷姝弟弟这只手?”

说着,姜宴卿大掌握住少女细软绵绵的皓碗,执了起来。

殷姝眨巴几下蝶翼,不知男子是为何意,乖乖点了点头。

柔弱无骨的腕被?他捏在手里,似在细细把玩,殷姝还未反应过来,却觉腕间有些疼。

是被?他捏的。

她使着力想将手自猛兽的桎梏中?拿回来,岂料如何也挣脱不得。

“宴卿哥哥。”

少女润澈的粉唇软软溢出一声,然后一使力,手收回来了,矮几上的茶盏却是天翻地覆。

“啪”的一声,白玉瓷釉茶盏又是摔个彻底,液体?带着碧绿的芽儿摊了一地。

殷姝被?这猝不及防的脆音惊得全身止不住一抖,反应过来,脑袋有一瞬的发白。

她又毛毛躁躁闯祸了!

“宴、宴卿哥哥,”粉唇嗫喏半晌,挤出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余光触及那还未被?处理的琉璃座屏,她心底更是止不住唏嘘愧疚,今日她才来这凉亭多久啊,竟已?打?碎两个物件儿了。

少女紧紧咬着唇瓣,白嫩莹澈的面颊迅疾染上似胭脂一般的粉绯。

那琉璃通帘影,又晶润宛转光华,怕是极其珍贵,她赔不赔得起啊?

还有这茶盏,看?起来亦价格不菲的样子……

少女愈往深处想,愈觉羞愧难当。她等?着姜宴卿的责骂或是若方才的冰寒,可过去好?一些时候了,他什么都没有。

她悄悄掀起眼皮看?他,见其鸦睫倾覆,而?那眸光顿在自己?手腕上。

“殷姝弟弟,衣裳湿了呢。”

自薄唇间捻出的话漫不经心,可殷姝分明却听出了些蛰伏已?久的晦暗和得逞。

她看?向自己?的手,果真湿了一大片,就连衣袖亦未幸免。

“既如此,殷姝弟弟先净个手再换身衣裳吧。”

说罢,男子立起身来,俊拔纤长?的身影立在眼前,笼成一大团阴翳。

不过须臾,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两个内侍便呈着赤金舆盆和一件堆砌的整整齐齐的锦袍进来。

未有多余的一丝杂音,两人又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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