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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等臣妾想?好了,再来向陛下讨赏。”

“好。”齐楹允了,“不过朕只能给你三个月,过时不候。”

他背光坐着?,人被镀上一层金边,唇边的?笑意安宁。

两个人靠坐在一处,西窗上倒映着?一双人影。

齐楹将头?倚在她肩上,闭着?眼道:“朕有?时在想?,总该有?什么东西能无视时间吧,执柔。”

“譬如春风雨露,再譬如朕对你的?爱。”

第35章

这是他的剖白。他第一次用了爱这个字眼?。

执柔的脸红了?, 视线所及之处,齐楹与她十指交握。

“朕想过了?,前殿中你坐过的那一把椅子, 仍要留给你来坐。”

见她?想拒绝,齐楹笑着补充:“就当是在帮朕。”

执柔哦了?一声, 齐楹继续说:“你叔父今天来找我,说薛夫人?想见你。朕来问问你的意思, 你想不想回去瞧瞧?”

执柔听罢低眉:“私心里臣妾是不愿去的。去了?要听什么臣妾心里都省得。只是薛夫人?待臣妾有几分情谊,她?又病体初愈, 于私于公, 臣妾也?不得不见。”

“既如此, 你去便是。”齐楹叫了?一声刘仁,刘仁端来一个红木锦盒。

“这是宫里的一些药, 你一并替朕拿去, 算是朕的心意。”

“却玉,收下吧。”执柔起身行了?个礼, “臣妾替夫人?谢过陛下。”

齐楹拉她?起来:“三日辰时送你回去, 你若想在府上用膳便用, 不想朕便早点接你回来。”

接你回来。

像云一般清淡的几个字,叫人?心里分外熨帖。

宛若浮萍般飘飘荡荡的生命终于有了?依傍。

执柔笑:“好。”

*

皇后?省亲是大事,少府监的灯彻底不敢熄,连轴转了?好几日。

终于是在腊月二十?七这一天清早才彻彻底底地妥帖下来。除了?齐楹送的药, 少府监还一并抬了?六抬年礼,纱缎皮毛更是数不胜数,一来显示对薛家的看重, 而来也?是皇帝对皇后?的爱重。

一行车马仪仗浩浩荡荡地出了?章华门。

章华门外一路铺着红地毯,铺到了?太平街上薛府的正门前。

薛伯彦带着薛则简、薛则朴两兄弟站在府门外恭候着。

薛则简是长子, 也?是端正沉着的性子,他低声问薛伯彦:“父亲,看来陛下果真如传闻所言,对娘娘是极爱重的。”

薛伯彦未语,倒是薛则朴在一旁冷笑了?一声:“依我看,他这么做也?不过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罢了?。皇帝的心思,只怕是对咱们又怕又惧,才做做样子而已。”

薛则简道:“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倒是觉得若陛下喜爱娘娘的心意是真的,这对咱们也?是个好事。陛下为人?冷淡,咱们也?摸不准他的脉,这事叫娘娘做,反倒更水到渠成?了?。”

“都住口。”薛伯彦睨了?两个儿子一眼?,“背后?议论主子和娘娘,你们俩的规矩都学哪里去了?,还有你,薛则朴,上回的事还没完呢。”

见父亲有申斥之意,薛则朴虽不忿,却又讪讪住了?口。

而后?又对着薛则简挤眉弄眼?,意思是:你看父亲装得多像。

待到远远听见了?仪仗鸣锣声,父子三人?皆屏气凝神,作?出恭谨之状。

凤辇停在府门外,薛伯彦率先抱拳跪地:“臣携犬子恭迎皇后?娘娘。”

一只手从凤辇中?伸出来,皓腕上戴了?一只水头极好的镯子。却玉扶着执柔的手,替她?掀开帘子。执柔踏着车凳从凤辇上走了?下来。

天水碧的金丝软烟罗大袖衫外面罩了?宫制堆纱的氅子,衬得执柔纤细婀娜。一双罥烟眉下是潋滟着波光的清眸。执柔上前虚扶了?一把:“叔父不要多礼。”

然后?又分别?和薛则简、薛则朴见礼。

薛则朴几次欲言又止,又碍于人?多不好开口。

一众人?簇拥着执柔进了?薛府,绕过水榭去花厅的途中?,薛伯彦还指着一棵梅树说:“这棵树还是娘娘小时候种的,如今也?生得花团锦簇了?。”

走到水池边,又说:“池子里原本养了?只玳瑁色的锦鲤,还是娘娘给取的名字,叫落金。”

听着此起彼伏的恭贺声,执柔只觉得自己像是隔岸观火的局外人?。

她?住在薛府时并不受待见,平日里更与薛伯彦打不着照面,如今他三言两语间,说得她?宛如他的亲生女儿一般。

她?在府上孤零零地住了?两年,平日里见得最多的只有天光云影,还有湖畔的垂杨锦鲤,若说有情,这份情一来是对着薛夫人?,二来是对着则简则朴两个兄弟。

众人?在花厅说了?一会话,薛伯彦便命人?带着执柔去见薛夫人?。

薛夫人?还没好全,执柔进来时她?仍在吃药,见了?执柔便想要行礼,被执柔按住了?:“夫人?快坐吧。”

一面说一面从却玉手中?接过锦盒放在桌上:“这里面都是御赐的药,是陛下的心意。”

薛夫人?忙谢过:“一晃竟也?有好些年没和娘娘说过话了?。”

她?细细端详着执柔的面容,眼?里渐渐含了?泪:“娘娘瘦了?,伤都好了?吗?”

“都好了?的,夫人?。”执柔笑着答。

薛夫人?没有女儿,虽然养执柔的时候不长,可到底也?生出了?些真感?情,她?欠着身子去拉执柔的手:“妾已经罚过则朴了?,全是他的不是,娘娘若还有气,妾必然再拿家法来罚他。”

执柔轻道:“都过去了?。”

她?眼?眸安宁,向来都这般无波无澜。

“娘娘,陛下待你,都还好吗?”

这话似是母亲对女儿的随口一问,可无心中?又带着刻意。

“自然是好的。”

这话薛夫人?似不尽信:“男人?待女人?好,不仅仅是停留在面子上,也?得顾着里子。像今日这样的排场是一回事,私下里对娘娘到底有几分情真意切又是另外一回事。宫里还住着一位尚婕妤,陛下待她?又如何?若过了?龙抬头,陛下再选几位嫔妃入宫,娘娘又该如何?”

执柔微微垂下眼?,笑:“这等事,我也?是个蠢的,参不透这些。陛下待我好,左不过是衣食无缺,还能?怎样呢。”

她?在和薛夫人?打哑谜,薛夫人?却没看出来。

“他待娘娘好归好,陛下的心呢,娘娘可摸出来了??”

这几句话,说得执柔心沉到了?谷底。

薛夫人?这是在拐弯抹角地打听着,齐楹待她?到底是面子上的功夫,还是真情实意。

掣肘齐楹的东西那么多,执柔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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