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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样的,多谢娘娘垂爱。”她的目光有些躲闪,并不敢直视执柔的眼睛。

“却玉,你先下去。有些话,我想单独和尚婕妤说。”

执柔点点头,带着侍女们一并走了出去。

永延殿的门关了,隔绝出内外两?个天地。

“令嘉。”执柔缓缓走到她身侧,铜镜中倒映出两?个女人的脸。

“你怀孕了,是不是?”

尚婕妤握着篦子?的手猛地收紧,她下意识开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执柔看着镜中,尚令嘉的眼睛一点一点红了,她像是耗尽了力气,缓缓跪在了执柔面前。

“求你,让我生下他。”尚令嘉的眼泪涔涔而落。

不是恕罪,不是讨饶,而是想要生下他。

“这?是谁的孩子??”

尚令嘉轻声呜咽着:“你也看见了,永延殿像是死了一样安静,根本不会有人注意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不会依仗这?个孩子?来夺你的权利,我只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执柔不曾见过她如此模样,却也不得不狠下心道?:“你得先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我才?能为?你做主。”

尚令嘉红着眼摇头:“娘娘,我不能说。”

“徐平就在外头。”执柔蹲下来,与?她平视,“我大可?叫他直接给你一碗药,永绝后患。可?我现在愿意和你说话,便是愿意给你机会。这?个机会要不要,全在你自己。”

尚令嘉美丽的脸上全是眼泪,睫毛和头发全黏在皮肤上,她的手不自觉地按在自己的腹部,抽噎良久,她终于用微如蝇蚋的声音说:“是薛则简。”

这?句话自她口中说出,执柔只觉天旋地转。

“薛则简?”她复述了一遍。

“是。”尚令嘉咬着牙,眼泪顺着她的下巴跌落在地上。

薛则简今年已过而立,而尚令嘉过了年才?十六,这?一来一往听着都叫人心惊。

见执柔不说话,尚令嘉有些慌乱,她拽着执柔的袖口,凝噎道?:“娘娘,求你叫我把他生下来,我愿意出宫去,我愿意去一个不被人知道?的地方?,只要娘娘让我生下他,叫我怎样都可?以。”

“你爱薛则简吗?”执柔问。

尚令嘉眼中露出一个凄婉的神情,她缓缓摇头:“不爱。”

“既然不爱,为?什么要生他的孩子??”

永延宫幽静死寂,尚令嘉将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血痕。

“娘娘,臣妾只想要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人。”

她的衣裙铺在地上,额头伏得很低很低:“臣妾生若蒲柳,命不由己。臣妾只想要一个不会离开我、抛弃我的人。”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执柔的脑海中便浮现出后患无穷四个字。

因为?尚令嘉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是尚存的女儿、齐楹的妾妃。

执柔不是不知道?尚令嘉也是一个生长于政权间的棋子?。

所有人都在剥夺她的悲欢与?一切,她又?是如此的渴望拥有。

执柔是能懂她的人。

可?即便懂得,却又?无法放任自流。

“不论如何,你都想生下他?”执柔看着她的眼睛,“即便放弃一切?”

“是。”尚令嘉泪盈满睫,“我愿意放弃一切。”

尚令嘉是有勇气的人。

执柔不想去以自己的观点评价她的孰是孰非。

因为?她太无助也太弱小。

“你准备一下,过几日?,我会送你离开长安。”执柔站起身,看着匍匐在她面前的尚令嘉,“希望我与?你,都不会后悔今日?做出的决定。”

走出永延殿,尚令嘉喜极而泣的哭声犹在耳畔。

执柔看着明晃晃的日?头,心中涌动起无尽的酸楚。

曾几何时,她也是身不由己、任凭摆布的人。如今她有了手握生杀的权力。这?个权力是齐楹给她的,她比尚令嘉幸运,这?份幸运却并不能让她开怀。

她能给予尚令嘉的,也不过是一分前途未卜的自由,她们的命运依然宛如水中青萍,飘飘荡荡,不知道?会栖身在何方?。

*

“为?杜汝滨请封的折子?被皇后娘娘驳了。”薛则简将一本批过的折子?丢在薛则朴面前,“不仅仅是杜汝滨,宫内上下,除了太常寺那边咱们送了三?个人进去,其余的少府监、廷尉司、光禄寺,几乎都被否了。”

他冷笑一声:“时至今日?,则朴,你还看不出皇后的心思么?她早就不拿自己当作薛家人了,她心里?装着的只有齐楹。她做的每件事、每一个决断,从来就不曾考虑过我们薛家的荣耀。父亲被齐楹残害至此,她虽然也亲自凭吊,可?又?何曾在心中真的怪罪过齐楹?”

见薛则朴不说话,薛则简的声音愈发激动:“她早就不是你心中的执柔姐姐了,父亲母亲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般养在膝下,她却把父母恩遇全都忘了。我早就说该废了她另立,是你迟迟不肯。薛则朴,你心中到底是对?她优柔寡断,还是舍弃不下齐楹留给你的权力?”

“若你想要权力,我保证,不论日?后立谁为?君,你如今的恩遇绝不会少半分。若是你心中有她,”薛则简冷道?,“以你如今的权势地位,出入未央宫早已畅通无阻,一个女人而已,得到她的身子?岂不易如反掌?”

“兄长!”薛则朴猛地打断他,“别说了。”

“不说?我若不说,你又?会在何日?醒悟?我们已经耽搁了好?几个月,政事军事上处处掣肘,若还不采取什么措施,待到齐桓卷土重来之日?,留给你我的只剩下死路一条。”

薛则朴沉默良久,终于说:“那依照兄长的意思,我们该如何做?她是齐楹册立的女君,若是另立,她又?当如何?”

“就立齐诼吧。他今年刚五岁,淑妃也没什么身家。”薛则简站在灯火幽深处,“至于皇后,她存在一日?,大臣们就会记得齐楹一日?。史?书工笔,也终将会写上他一笔。这?对?于咱们来说,始终是隐患。”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跳动的灯芯:“朝中找个大臣,将她以薛氏女的身份另嫁吧。”

“什么?”薛则朴显然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岂不是极尽羞辱之事,她怎么会甘愿?朝中有那么多大臣,又?如何会妥协?”

“我说了,薛则朴。”薛则简平淡道?,“以你我身份,出入宫禁并不是难事。她只是个女人,如何有手段那都是齐楹给她的。只要将她从宫内带走,她是生是死,就由你说了算了。大臣们见她死了,再想抗争又?有什么办法呢?”

“退一步说,若她不堪受辱,自尽殉国,岂不是再好?不过?”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道?理?薛则朴从很小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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