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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黑色的印记，村里的木匠师傅甚至两条臂膀上都蔓延着印子，看着骇人。

对比自己只有右手手掌上的印记，钟袖松了口气，看来还不算太严重。

只是魔神会费这么大的劲，只在人身上留下一些用作标记的黑色印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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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海灯节 四

“你说，轻策庄里，新出现了一个拥有神之眼的孩子?”

阴暗的山洞里，突兀地响起一声喑哑刺耳又难以分辨的声音，这难听的声音接着说， “这么巧，在处理轻策庄的时候出现了……”

“一个新的神之眼……”

黑色的魔气随着他的话翻涌着，好不容易带着伤从轻策庄溜回来的魔物们被压迫得七倒八歪，有的甚至直接被魔气挤压着爆开。

魔物的气息，血肉的气息，以及野兽尸体的气息混合在一起，顺着这股漆黑的魔气在山洞里翻涌着，其他匍匐在地上的野兽瑟瑟发抖，惶恐地看着山洞之中晦暗的来源——统领此间的魔神。

“这些沾染了魔气的野兽不堪用，”那团漆黑的影子低了低头，看着最前方单膝跪着的青发少年， “那你呢?”

“你也不敌?”这位魔神很是暴躁地说着，漆黑的魔气化为实体，在少年纤细的脖颈处合拢，狠狠地掐住少年， “你怎么没有出手!”

实体的魔气直接把少年提起，魔神把巨大的头颅凑了过去，盯着这位有着冷漠金色眼睛的少年， “身为我的夜叉，你难道不应该轻而易举的击败那个人，然后碾碎他的梦想?”

“小小一个轻策庄。”魔神腥红的眼睛几乎要贴上少年的鼻尖， “区区一个拥有神之眼的小孩子，我可不信，你会做不到。”

即便是被掐住脖颈提起来，少年还是一声不吭。如同金石一般的金色眼睛，此时也如同宝石一般平静，就好像连逐渐稀薄的空气，都不能让他的情绪变动分毫。

魔神睁着他红色的眼睛，盯着少年看了一会儿，才在少年因缺氧而眼神迷茫的时候，把少年甩回地上。

恢复呼吸的少年，脸上的红意慢慢散去，那一双金色的眼睛缓缓睁开，仍然是和之前一样的冷漠。

“……今晚再去一次。”

“在天亮之前，我要看见轻策庄上燃起浓烟。”少年几乎没有反应的反应，让魔神兴致缺缺。他又重新靠在靠背上，看着下方浸润在魔气里，更加狂躁的野兽，以及毫无反应的夜叉少年，带着恶意开口， “至于轻策庄里，那些漂亮的梦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单膝跪地，低着头的少年听到了驱使自己的声音，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调动着自己的想法，一句“是”几乎要脱口而出，还是被少年咬紧牙关咽了回去，只留下一阵气音。

身边的魔气翻滚，身后则是一群沾染了魔气变得狂躁的山兽在狂欢。整个山洞里，除了野兽的嘶吼，就只剩下了魔气翻滚的声音。少年缓缓地站起身，顺着身体的力气，向外走去。

山洞很深，里面本就昏暗，漆黑的魔气更是把山洞都染得黑漆漆的，像是凝固不化的永夜。

少年缓步向外走着，身边的魔气推搡着身体，迫不及待地把他推向有着光线的洞口。在少年身后，奇形怪状的魔兽也保持着暴躁，小声地嘶吼着，踩着少年经过的魔气，一起向外走去。

在几乎要踏出洞口的时候，阳光照在少年的鞋尖，那魔气之中又传来一句魔王的低语:

“还有那个神之眼的小孩子，把他也带回来。”

刚才还面无表情的少年，脸色白了白，垂着的手紧了紧，就连踏进阳光里的脚步都顿了顿。少年不留痕迹地咬了咬牙，这才继续向外走。

深青色的头发在眼光下浅了些，就像是……就像是阳光把那些浓稠的黑暗都化开了一般。

少年不回头都知道，在自己身后，有很多睁着昏黄瞳孔，咆哮着想要撕碎村庄的野兽;有浓稠地难以挣脱的魔气;更有一双猩红色，满是恶意的竖长瞳孔。

少年站在阳光下，手腕处青色的神之眼在阳光下闪了闪，少年这才继续向轻策庄赶去。

‘神之眼，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在飞驰中，少年看着自己的神之眼，漠然地想。脑海里闪过成山的尸体，破碎的村庄，满地的鲜血，以及在魔神驱使下，自己无尽的杀戮，以及摧毁在自己手下的理想……

这些种种，光是想想就觉得无比痛苦，就连少年自己，也会在独自入睡的夜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与痛苦。

‘神之眼，神明的注视……为什么，被神明注视到的我，会犯下这么多的罪孽呢……’

少年想不明白，更不知道为什么残暴的魔神会有驱使众多夜叉的能力，即便是自己，也只能被魔神的命令驱使着行动，一边痛下杀手，一边为罪孽痛苦。

‘好痛苦啊……这样的我……’

夜叉的脚程极快，不到半天，就到了轻策庄外绵延的树林之中。而魔物则因笨重的身形，落后许多，预计落日之时，才能到达轻策庄。

少年站在树梢上，远远地看着正帮着村民修建防御工事的少女。

少年最先注意到的不是少女的衣着外貌，而是那一枚金色的，看着和阳光一样暖洋洋的神之眼。

‘岩系的神之眼吗?’少年靠在树梢上抱臂瞧着，青色的神之眼在手臂上一闪一闪， ‘和风完全不同的感觉。’

在无边的杀戮里，静静地瞧着远处的人类，为守护脆弱的理想，修建同样脆弱的工事，可以说是少年难得的放松。或许只有这个时候，少年才可能忘记魔神的指令，在微风里找到一点曾经自己的痕迹。

钟袖对这样平静的目光很是敏感，毕竟在平日里巡逻的时候，自己的夜叉朋友……也经常用这样的眼神瞧着自己。

察觉到注视的视线，钟袖抬起头，借着擦汗朝着树林里瞧着，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或许是昨天提到了帝君，所以帝君派了手下的护法夜叉来这里探查呢’

钟袖乐观地想着，对自己所处的时间一点清晰的认识都没有。

璃月神仙传说众多，帝君统领众仙，征战八方，建立璃月的故事更是其中翘楚。而在这些神话里，除了众多的仙人，最多提起的，就是帝君麾下斩妖除魔，镇守八方的【护法夜叉】了。

再加上自己后来也认识了一位夜叉朋友，更是为了解夜叉，看了许多的戏本子。

众所周知，戏本子，话本，甚至后人的神话传说，其中有很多疏漏，甚至有些都是谬传，这就阴差阳错地让钟袖以为，此时的魈也在帝君的麾下。

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