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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暮衣负手,已先风颂进入石碑之林。
风颂沉默地提剑,跟着她。
罗暮衣却突然驻足,蹙起眉头:“这里,竟有些打斗的痕迹……是人修来过此处,有一些时日了,但……”
她倏然抬手,困惑地看向手中的“殃见”。
只见石碑上,刀痕累累,混着妖血,痕迹似时日久远,但是……这上面的刀法,竟和她所用相似!
罗暮衣瞪眼。她来自南魔宗,所习刀法,只有两个人会。
便是她和她死去的师兄岑浮!
但此处,怎么会……
罗暮衣震惊地胸口起伏,手握紧刀,背对风颂。
风颂却突然道:“此处也有字迹。”
“你的。”
罗暮衣蓦地回头,再次震惊。
石碑上,有狂乱的字。
她只觉一阵熟悉。
风颂:“是你的字迹。你来过此处?”
罗暮衣再次瞪眼。更诡异的事发生了。
那石碑之上,仔细看去,竟真的满是她的手迹。只不过极为狂乱,写的是一些她字迹不认识的字符。
她却不记得什么时候留下过。
是熟悉的人……模仿的么?怎会如此之像?
风颂也似发现了不对。他抬头看罗暮衣,蹙起眉头。
罗暮衣摇头,实话实说:“我不曾记得来过这里。”
风颂把一道灵力送入石碑上的字迹,又寒声道:“乱心之迹。”
他抬眸,目光凛凛生寒。
“当是你入魔狂乱时留下的,你自然不记得。但你也说过,你的确来过这里。”
“……是。”罗暮衣点头。
乱心……这狂乱的样子,似真的是她“乱心”时留下的。
魔修功法,和仙修不同,仙修吸收天地灵气,魔修则是食鬼气,比仙修易产生心魔,也易走火入魔,此也被称为“乱心”。
风颂的话也让罗暮衣哑口无言。
她是来过这儿,还是和岑浮师兄一起来的,不止一次。
但她对这些石碑毫无印象。
她直觉认为自己哪怕“乱心”,也不该对此毫无印象。
不知怎么回事,盯着这些字,罗暮衣只觉后背发寒,眼底也散出戾气。
联系最近的烈毒入心,事态的发展实在超乎了她的想象,脱离了控制。
但罗暮衣已不打算和风颂交心,自然也无法倾吐心中担忧。
如今和他对视,她也突然再次想起了那日在通幽殿所见,后背又一阵发寒:
通幽殿,通天道时,罗暮衣见到她身陷囹圄时,风颂剑尖月光,命星所在,也是围绕着那些围困她的凶相喝彩。
她的手指突然发僵,垂眸。
罗暮衣蓦地扭开头:“行吧。既然没危险,你走吧,我自己查查。”
“你也该放心,这里没留什么危险之事。我也害不了其他人。我想单独待会儿。”
丢了线索,又发觉这诡异之事,罗暮衣心情不好,语气也不太好。
“……”风颂蓦地抬头,目光锁向她。
方才受伤时被罗暮衣强迫着拉过来传功疗伤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颤。
他喉头动了动,似想说和问什么,但没说出口。
他沉眸,忍耐了番,却只默默立在罗暮衣身后。
先前是在吵架,但风颂如今面对罗暮衣的逐客令,也只是长身立在那处,沉默着,没有丝毫要走开的迹象。
罗暮衣回首,蹙眉:“怎么不走?看着这些字,我的心很乱,我想单独留在这里静一静。”
“……”她的语气不太耐烦。
风颂凤眸中燃起冷火,再次抿唇。他立在那里,面对罗暮衣的话,冷倔地把头转向一边时,目光却忽地僵住。
只见罗暮衣狂乱的字符出现在另一处角落的石碑上。
但石碑上,写满了二字:
——“师兄”。
“师兄”、“师兄”、“师兄”……
那石碑上,罗暮衣的字迹,似足足刻了上百个“师兄”,如在狂乱地诉说心底痴狂。
最下方,铁画银钩下,是两句话:
“吾思师兄。”
“吾憎师兄。”
作者有话说:
夫妻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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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罗暮衣和三个师兄
◎风颂:“你凭什么认为我不在意?”◎
石碑上的字眼,在任何人来看,都可联想到缠绵悱恻的情意。
罗暮衣见状,却彻底傻了眼,她究竟什么时候写过?
只见“师兄”二字,印在紫红色的光芒下,黄沙流动。
罗暮衣的心也乱了。
她冒出一个问题,这到底是指哪位“师兄”?
罗暮衣过去,曾和三位“师兄”有过情缘。
一位,是岑浮;
一位,是她潜伏幽冥地界时,偶遇了一位半妖少主,她伪装成其师妹;
另一位,便是万剑山时的风颂。
多年以来,罗暮衣午夜梦回,常想起三位师兄之一:
一百年以前,她死遁奔离万剑山后,想起风颂比较多;
奔至魔域,方拜入南魔宗后,她想岑浮比较多;
潜伏妖族,历经颠簸艰险,她想半妖比较多;
和风颂联姻后,罗暮衣又重新想风颂比较多。
有时,罗暮衣觉得自己和“师兄”二字的缘分,过于奇妙。
我是容易对有“师兄”名号的人生出情意么?
但现下,罗暮衣瞪着石碑,思绪完全乱了。
为何她记不得写了这个?
如果真是她走火入魔乱心时写的,究竟在写谁?
而罗暮衣在思考这上面的师兄到底是谁时,风颂却目光森冷,直挺挺地盯住石碑上的字。
他一动不动,冷风吹着他的袍服,猎猎作响,他也如化为风雪中的柱石。
黄昏的光芒落到他的眼上,凤眸之中,泛起灰暗的雾。
雾下,却压着惊涛骇浪。
他的脸苍白,冷风吹至他的袍袖,随风起舞。
却见风颂倏然起身,万寒上的指节苍白如可见骨。他身子晃动,摇摇欲坠,手背青筋起,罗暮衣扶他,却被狠狠地拨开手。
他抬眸,瞪着罗暮衣。
罗暮衣:“我也不知道此处怎会写这些。”
风颂嘴唇紧抿。
“……”
“百岁。”风颂却突然道。
“什么?”
他没抬头。
“你也是百岁之人。罢了。”
“成婚之前,有些情缘,也属常理。”他说话的内容是温和了,声音却如灌入了侵肌的寒风。
罗暮衣突然奇了,抿唇:“你……知道我,曾经的事?”
“罗魔主的事,在望北台自然一查便知。”风颂绷着脸,“罗魔主曾和死去的师兄岑浮有一段情缘。你二人,也曾……感情甚笃,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