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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地扫了凡毓一眼,里面的戾气几不可察。

她救凡毓,凡毓竟朝她下毒,名为“牵心蛊”,是让人成为仆从的恶蛊,他还真是一向恩怨不分,恩将仇报。

但当看着凡毓为了逼她喝,不断地自己“风轻云淡”地饮茶时,罗暮衣看着茶水,却暗暗笑了。

就他会下毒吗?她也下了。早知道他会逼她。

“不知恩人是何方人士?为何会一意前往魑魅海?”凡毓轻声问,“魑魅海近日虽然太平了些,但到底不是凡人可入,凡毓关心恩人。”

罗暮衣:“我来自风樯城。”

凡毓的手一顿,微垂眼睫,却突然抬眸,仿若充满了兴趣:“哦?小玉听闻,前段时日仙台那位仙官还来了风樯城,还倒了幽府那对贵族,可是真?此事蹊跷,恩人可撞见了?”

“当然撞见了,此事很大。”罗暮衣变着法编了一下,把幽淩一事浅浅和凡毓诉说了一通。

凡毓听后,却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笑幽府命不好。仙台竟能把幽府治。”

“你在绣什么?”罗暮衣却盯着凡毓的手。

他擅用千傀丝,其正伪装成普通针线,凡毓正修着一物。

“朱门宴。”凡毓放下,“恩人可愿收下,我也是想答谢恩人,才绣了此物。”

罗暮衣把此绢收下了。

……

回到屋中,罗暮衣将绢上的毒褪去。这凡毓到底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下毒。罗暮衣甚至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该装成中了点的毒的样子,这样可不暴露。

但现在的重点不是此事。

罗暮衣低头,只见绢帕上,绣着三位歌者,两位舞者,手持毒蝎,脚下,却踩着断裂的桥。

“……”凡毓。凡毓大概真的没认出她,才会这样做。

罗暮衣知道凡毓有个习惯,便是他心思深沉,喜欢将心里所想变为画作或绣物,作为留念,但旁人不晓。

桥断……毒蝎。

过河拆桥,幽家?什么意思?

罗暮衣也开始重新梳理这几日得到的线索:一,幽淩的家族一事爆出极突然,也的确如凡毓所说,风颂作为外来者,处理此事,阻力太小,像是有人推波助澜。

第二,她被引路去的魑魅海,岑煜死了,这个人当真冒进到送死么?还是有人给了什么t z消息?让他愿意放手一搏?

第三,凡毓为什么会被俘虏?

凡毓作为独行者性情谨慎,但罗暮衣看了凡毓的伤,里面竟有“伏妖阵”的痕迹。这种阵法,是需在一地精细准备才可备下的圈套,也不可挪地,凡毓必定是因为某事被人引了去,对方到底做什么了?

罗暮衣不想暴露身份,于是她方才便对凡毓下了梦灵散,凡毓将会今夜沉睡,她便去窥视他的梦。

“客官安在?”门口传来店中小厮的声音,道送来吃食。罗暮衣开门,却看到了后面的风颂,再次冷着脸无语。

“……”她如今是不见风颂的。他却跟着旁人来。

“就一会儿,可好?”风颂问她。

罗暮衣:“不好。”

“……”

外面的人看他们,罗暮衣无语一瞬,到底还是给了风颂几分面子:“我今日要休整。不见旁人。对不住。”

说罢,她把东西拿进去,便关门了。

她低头,却微微愣住了,只见进来的,全是她喜欢的吃食:姜豉、羊脂韭饼、山煮羊、胜肉(食夹)。羊肉都被撕成了细丝,显然是精心处理过,还有桂花糖汁和蜜煎金橘放到另一处。

这显然不是这里邸舍能买到或会做的。

上面还有风颂留的笺条:[你不食那馄饨和旁物,我便照你旧日所现喜好备这些。]

[他虽不在,但我在。我解你喜好,等回望北台,必定日日事事都可按你心意来,我绝不违逆。]

罗暮衣:“……”

回去什么,她现在回不回得去都不知道。死路里寻活路罢了。

罗暮衣一时五味杂陈,思考了会儿,把东西推到了一边。

她如今还是不想碰风颂的东西。

她的心却又乱了会儿,一会儿想起刚抓回来风颂,他视死如归反抗时二人如打架一样的吻,他们把对方的唇都咬出血,一会儿又想起勘天道时围堵和旁观自己死亡的凤凰。

罗暮衣一口都没吃。

风颂垂首,立在她门外。

……

夜半。罗暮衣算好的时间到了。凡毓方才为了激和暗示她饮茶,自己喝下了梦灵散,此时当昏迷。罗暮衣暗暗走上屋檐,打算翻窗进去,却突然顿住脚步。

四周的枯林传来窸窣声,黑影正徐徐向她这处蔓延,暗无声息。

什么人?在靠近这邸舍?竟似有人埋伏在此处。

罗暮衣挪动,那邸舍土瓦不稳,她还身之间,竟有瓦片松动,滚向下方。罗暮衣当即射出千傀丝,便要缠住瓦——这对她来说不难,却见一只裹着灰带的手如闪电般伸出,先她拿住了瓦片。

见有人,罗暮衣一惊,下意识攻去,却是——

“怎么是你?”

风颂翻身上来,见罗暮衣瞪他,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抿唇低头。

罗暮衣:“你一直在跟着我和窥着我??”

……她一股火气上来,却不得不为了环境压下声音,骂过去,“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成何体统?有你作为仙君的体面么?”

风颂抬首,双眸映着星,道:“……怕你出事罢了。”

“什么?”

“怕你冒进。如两个月前一样。怕你出事。”风颂垂头。

两个月前?

罗暮衣一头问号,两个月前她干什么了?不就是去北边处置了一个普通的妖地?还费九牛二虎之力去秘境给他取了暖玉棋,结果回来遭他冷脸。

莫名其妙!

罗暮衣本想问风颂几句他在说什么,但被下面的声响猛地吸引了动静。

只见一群人缓缓靠近邸舍。罗暮衣当即念咒,把自己和风颂的身形隐匿。

风颂却目光放到客堂:“看客堂那人,似是……”

“秦家二女儿,秦昭然?”

邸舍结构四周高,中部低,二人站在四周高墙的瓦上,可以从建筑的空隙中看到敞亮的客堂中的情形。此时多了很多商贾打扮的人。但其中一人,正跺着脚,十分烦躁,像是在期待什么。

而她哪怕乔装了一番,却身上依旧一片珠光宝气,头,腰,手,满是珠宝。

罗暮衣蹙眉。她知道这个秦昭然,如今秦家继承者的竞争人之一,和其大姐、三妹暗斗明争,相煎甚急。

而罗暮衣也不太喜欢这个秦昭然,不过是连坐,因为她刚稍微坐稳了些位置,还没成为魔主时,这三姐妹的大姐便仗着是旧族,说她印证了“山鸡也能变凤凰”,还爱指使她做事。

但后来,罗暮衣上位后,可没忘了暗暗把这秦大姐疯狂折腾几顿。

不过,这秦家人,不比岑家人心思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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