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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钰收回试探的眼?神,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长呵一声?道:“我时常想,你我怎么就?变成今天这?般针锋相对的局面了呢。想当?年,你一口一个三?哥,叫得多亲热。我对你,亦是比对他们都强得多。”

“比如呢?”祁渊淡淡一哂,“叫我穿您剩下的衣裳,长袜?您做不完的功课都交给我?”

“所以你一直都很聪明,从来都不是我们所看?见的那幅天生纯良的模样,对吧。”

“皇室里头?,没有天生纯良的人吧。”祁渊避而不答。

“今日你是怎么了?竟然肯跟我说实话了?平时不都装得一幅兄友弟恭的模样吗?”祁钰嘲讽道。

“大约是听?了一曲祝君寿,感慨颇多罢了。”祁渊一笑,悠然自若地端起手边茶盏,以口轻轻吹动?上面的几根茶叶。“所以,三?哥叫我来,到底是什么事?”

“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祁钰忽然笑得不怀好意。“小五,你可知道前头?在做什么?”

祁渊心头?一慌,撂下手中有些烫手的茶盏,侧耳听?了片刻道:“礼官唱喏,大约该是送贺礼的时辰了。”

“不错。”祁钰点点头?,站起身,居高临下道:“其实你我最大的差别,就?是我有一个身为皇后的母亲。”

“五弟啊。”他拍了拍祁渊的肩膀,爽朗道:“旁人的贺礼都是早半个月就?送到了。可你呢?一刻钟之前,你派人送来了给陛下的贺礼,又派了四个亲信把守。半刻钟之前,母后派人去取贺礼,你的亲信又随奴才一道护送。啧啧,你也算是尽心防备了。可惜啊,母后派去的奴才是舅父找来的天生贼手,伸手一摸就?已探知你的贺礼是亲手雕刻的玉拂尘。于是……”

“你把我的贺礼如何了?”祁渊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再没了饮茶的心思,腾得一下子站起来。

“现在你知道我的心情了?”祁钰鼻翼微张,冷声?道:“这?几回因?为你,我吃了多少亏。一报还一报,也总该我还击一次了吧。五弟,你也知道,父皇最在意这?些贺礼了,所以,你猜猜,若是父皇瞧见你精心雕刻的玉拂尘上有一根拂须断裂,他会作何敢想?”

“你拿父皇的寿辰作筏子,也不怕气坏了父皇吗?”祁渊语出威胁道。

祁钰眼?看?着?祁渊分明已经气得指尖微颤却还强装镇定,便知道是毫无防备,不由得大为得意道:“你要知道,气坏父皇的是五弟你,可不是兄长我哦。兄长我的贺礼是各地报上来的十一处祥瑞,一会儿会由各级官员呈送,你现在想什么破坏的法子也是来不及的。”

“果然是我的好三?哥。”

“现在知道我是你三?哥了?”祁钰摸了摸鼻子笑笑。“好了,看?在弟妹的份上,三?哥会替你求求情的。”

“你……”祁渊喉头?一噎,连气息有些都喘不匀。

“不如求求我?或许我能心软。”祁钰想拍拍祁渊的肩膀,可他比自己略高一些,这?个动?作很别扭,他只好替他正了正那件苍紫色织金锦袍的衣领。

“三?哥……咱们从小也是……”

果然,祁渊艰难地开?了口。

可惜,祁钰立刻抬胳膊打断了他的话。“别,求我也没用,不过?是想看?看?你记不记得自己从前卑躬屈膝的样子罢了。如今看?来,你这?张脸皮,还真?是厚的很。”

说罢,祁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同?情地看?了祁渊一眼?,“走吧,还耽搁什么呢?现下贺礼都由父皇跟前的奴才看?管着?,还能拿回来是怎么着??”

礼部的唱词通常很长。二人走回大殿的时候,礼部侍郎恰好念完了最后一个字。接着?,便该是众人献礼的时辰了。能在大殿上献礼的人其实并不多,通常先是皇帝子女,接着?便是后宫妃嫔,最后便是兄弟叔伯等。

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

“好,朕要好好瞧瞧,今年你们又寻到了什么新鲜玩意。”皇帝清了清喉咙,坐直了身子。

祁钰看?着?祁渊色如死灰的脸颊,得意地捅了捅他的胳膊。“快看?呀,小五,接下来就?是好戏登场的时候了。咦,她要说什么?”

祁钰口中的她是李知意。此刻,她正翩然站起,柔声?细语地给皇帝贺寿。

凤命贺寿,皇帝自然高兴,一口气赏了她四五斛各色宝石,气得郝思澜脸都绿了。

“惺惺作态!”她拧着?手帕看?向周氏,可周氏却并没有附和,而是低低嘀咕道;“好端端的,她犯不上出这?个风头?吧。”

嗯?郝思澜怔了怔。

果然,李知意说过?祝寿词后,莞尔一笑道:“父皇,儿臣想,往年都是我们小辈贺寿在先,今年或许可以请叔伯母妃们先来。”

一个无伤大雅的提议,又是从一个姿容绝艳的美人口中说出,众人都觉得这?样也未尝不可。唯有郝思澜冷哼一声?,凑到周氏跟前道:“瞧瞧,我说她心机深沉吧,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然而,周氏眉心紧锁,并未应声?。郝思澜只好悻悻坐了回去。

“可有什么说法吗?”嘉耀皇帝望着?李知意问道。

“儿臣……”李知意脸上的犹豫显而易见。

就?在不远处的祁渊眉心即将蹙起的一瞬,祁铮笑着?开?了口。“父皇,弟妹大约是想着?,每回都是我们在先,而长辈们的贺礼往往会跟咱们重复,倒显得长辈们没精心准备似的。今年不如请长辈们先呈贺礼,我们晚辈受些委屈也不要紧。”

这?话说得有趣,祁嘉耀也被逗笑了,惹得又多咳了好几声?。就?着?小丫鬟的手,他慢慢顺了气,才开?口道:“也难为你们一片孝心了,好吧,就?按照庄亲王妃的意思办!”

对于这?样的小插曲,祁钰觉得有些不妥。更让他觉得意外的是,怎么祁铮会替李知意开?口说话,未免太沉不住气了些。

不过?,应当?不要紧的。他心想。

就?在这?会,祁渊那颇具磁性的低沉声?线忽然响起。“三?哥,若我告诉你,现在你给我跪地认错还来得及,你相信吗?”

祁钰拿隽秀的眼?眸上下打量了祁渊一番,嘲讽一笑道:“得了吧,你就?别嘴硬了。你那缺了半根拂须的玉拂尘就?在侧殿里头?的盒子里放着?呢,母后甚至方才还趁机亲自查看?了一眼?。祁渊,你死到临头?了。”

“是么?三?哥这?么笃定。”祁渊的脸庞忽然褪去了方才的青灰色,渐渐恢复了平日的白皙润泽。

“自然是笃定的。我和舅父精心算计多日,母后又费心安排,谅你本事再大,也翻不了身了。”一向也算沉稳的祁钰一想到皇位就?在眼?前,忍不住便有几分摇头?晃脑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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