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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模样啊。如今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吧。

而山兰嘴上嫌弃,可实际上却半点不?嫌累。她很快命彭长渊出门买了四只宰杀洗净的鹌鹑,而后?亲自生了炭火,慢慢烤制起来。

焦香的肉味很快弥漫小院。李知?意亲手以姜水、蒜泥和五味醋调制出了一份味碟,用来蘸食鹌子肉。

山兰的手艺也的确是好。小竹给出了四个字的评价——焦香酥脆。李知?意换了四个——肉紧味绝。

彭长源就两个字。真香!

第46章

窗外的枝桠上留着一抹抹未化的白雪。李知意刚梳洗完毕, 还没等用早膳,便?听彭长源传话,说是那房牙子张贵前来求见。

张贵年岁并不大, 估摸着也就十四?五,因父亲不久前离世这才接下了这活计。不过虽说年纪小, 但到底从小跟着父亲耳濡目染,所以办起事来倒也老成。

此刻他正?围着山兰叫姐姐, 又口口声声夸她衣着娴雅。山兰显然不喜欢这样滑头滑脑的少年,因此微微蹙了?眉, 十句只肯答应两句。

待到李知意露面,张贵便又抛下山兰来迎她。只是这一回,言语里的夸赞真诚了?许多,眼里也多了?些?谨慎。

“你慢慢说。”李知意将山兰给自己倒的那?杯日照红茶轻轻推到张贵眼前, 又将早上制出来的一碟荔枝蜜煎递过去,叫他润润口。

张贵见状不由得怔了?怔。他是见惯了?人情冷暖的, 知道贵人们从来不会把他们这些?商贾小人方子眼里。可此刻, 李知意显然是个例外。而且,她眼底的善意不似作假。

不过,这并不能妨碍他赚钱。于是, 他故作老练地抿了?一口热茶, 慢慢开了?口。“今日小的来, 是有事与?娘子商量。娘子可还记得您之前买下的城郊那?块地?”

看着李知意点头,他继续道:“您也知道, 我父亲是几个月之前过世?的, 所以留下了?这一大堆烂摊子, 我一人忙不过来,难免犯些?糊涂。这块地嘛, 我竟后来才知道,原是一位公子的祖产,因没钱治病,这才暂且压在父亲那?,算是典当,可不是要发卖。哎,如今那?公子发迹了?,便?惦记着赎回这块祖产,这才特意来寻我。”

“结果,结果我却给人家卖了?。这可是祖产啊,那?位公子发了?大脾气,眼瞧着就要去衙门告小的了?。小的没法子,只好来求娘子了?。”

一眼扫过三人的眼色,张贵见山兰蹙蹙眉,赶紧开口道:“不过娘子您放心,这是小的疏忽,绝不会让您做赔本的买卖。这样,您当时是以三千两银子买的吧,小的出四?千两,如何??还劳烦您把这块地卖还给我吧。小的实在不想?吃官司啊。”

一听能白赚一千两,引张贵进门的彭长源就有些?意动?。可一抬头瞧见了?山兰眼底的警告,他顿时抿紧了?嘴巴。

张贵则满脸乞求地看着坐回上首的李知意,然后发觉她似乎正?在发呆。莫不是嫌银子少?张贵暗自咬牙,他就知道,这些?贵人们一旦见了?银子,就与?泥腿子们没有区别。哪怕生得这般仙姿玉貌又如何?,还不是个市侩之人。

“要不,五千两?”他一跺脚,忍着心里的肉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求娘子可怜小的这一回吧。小的实在不想?吃官司,更?不想?坐牢啊。多出来的这两千两,可是父亲干了?一辈子房牙子才赚出来的银子呀。您想?想?,小的虽然经手的银钱不少,可真正?赚到手里的也没几个子啊。”

他这样一跪,似乎李知意才恍然惊醒,赶紧伸出手去扶他。自然,不等她起身,山兰已经替她将人扶起来了?。

“也不必如此。”李知意开了?口,声如玉碎,婉转动?听。“你若想?买回去,就按三千两算就好。”

听见这话,张贵眼前一亮。这位年轻美貌的娘子竟然肯放弃两千两银子不赚?他甚至有些?不相信。跟随父亲混迹多年,他可从没见过这样能放着银子不赚的人。

这种局面,大多数人都会狮子大开口狠宰一笔吧。

不过,他可管不了?那?么多了?,也不打算给李知意反悔的机会,赶紧重新跪下来,连连磕头道:“多谢贵人给小的一条生路。往后小的当牛做马,也一定?会报答贵人的。”

这样熟稔的奉承话,他几乎张嘴就来。

“那?么,你用早膳了?吗?”上首又传来清甜的声音。

张贵愣了?。“什么?”

“我们姑娘问你用早膳了?吗?”小竹替她开口。

张贵虽然有些?不明就里,却还是摇了?摇头,露出干瘦蜡黄的脸颊。

“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都有什么,隐约记得有一道松油香卷?或许你也能喜欢吃。”李知意双眸沁水,显得格外平易近人。“山兰会带你去用早膳的。就算真的要打官司,也不能饿坏了?身子。”

“房契的事,吃过早膳再办。”山兰按照李知意的吩咐,将张贵先领出了?门。张贵虽然心里仍在打鼓,但不知为何?却觉得李知意很?值得信任,索性?便?放下来心来,跟着山兰一道入了?小厨房。

他本以为能有一两道菜也就不错了?,不曾想?,所有的菜色都是一式两份,一份送到膳厅,一份留在这里。也就是说,未曾因他的商贾身份,就对他薄待。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但这顿饭,确实吃得很?香甜。

膳后净口,张贵又随着山兰一道入了?正?厅。这一回,地契和笔墨纸砚都摆在桌案上了?。李知意托腮坐在旁边,似有所思?。

她不会反悔吧。张贵笑着迎上去,又从怀中着急忙慌的摸出了?三千两银票,一把拍在了?桌案上。

见他情急,李知意浅浅一笑,随后撩起袖口,一边捏住了?圆条墨块慢慢磨动?,一边轻语道:“我是在想?,若是那?位公子执意不饶人,我也可以过去为你做个证人,说那?地契是我看上眼的,强买过去。强买不过罚些?银子,又不坐牢,实在不要紧。你们整日风里来雨里去,利钱单薄,赋税又重,也实在辛苦。”

说话间,她已重新写就一份文书,又将地契毫不犹豫地递给了?张贵,甚至连银票都没清点。

“这……”张贵望着文书上尚未干透的墨迹,一时愣了?神。虽说李知意只是随口说了?几句话而已,可这些?话他从小到大也没听过几次。特别是自己自从接了?父业之后,唯一关心自己的也就只剩那?个每年才能见上两三次的姐姐了?。

摸着那?份地契,他忽然觉得手里沉甸甸的。

“那?小的就先走了?。”张贵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作了?个揖道。

“等等。”身后传来李知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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