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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会?来这么。若是被陛下知道表哥这样……”
萧慕很明显地嘴角向下一压,忍不住埋怨道:“你懂什么。皇帝又如何,对她又不好。”
“表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啊。”黄香阳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救她于水深火热而已。”萧慕呐呐说着,无意瞧见黄香阳十分惶恐的?眼神,赶紧干笑了一声?道:“行了,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不是都说了,陛下一会?就到了,那我还能?做什么呢。”
他这么一说,黄香阳才稍稍放了心。“是啊表哥,你可?别乱来,要不然?连姨父姨母都会?被牵连的?。”
“知道了。这细笋干,你就说是你弄来的?,就行了。”萧慕没了继续跟她说话的?兴致,扭头?便走了。
望着那碟摆放精致的?细笋干,黄香阳却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是她日思夜想的?表哥啊,可?他的?眼里却只装着那个女人。即便知道她是那样贵重的?身?份,他也如此地不介怀。
是,笋干这事是小,可?在这寺庙里,表哥显然?是费尽心思才弄到的?。
他对她可?真尽心啊。
而自己呢,别说吃笋干了,就连方才的?素馄饨都没吃几个,就被姨母催促着过来送吃食。望着那碟拌了辣椒油的?笋干,黄香阳觉得这笋干的?滋味,就是被人宠爱的?滋味。那是她一直在萧府努力想得到的?,可?从?姨母那她没得到,从?表哥那,她也没得到。
她想成为李知意,也想尝尝被皇帝喜欢是个什么滋味。皇帝派了那么多人来保护她,她一定很得意吧。
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黄香阳进了客房。客房里,李知意托腮坐在那,一身?青绿色的?衣裳让她宛如成了精的?林中妖姬,婴儿般乌黑的?睫毛更增添了她的?单纯与美丽。
黄香阳看着她,再低头?瞧瞧自己,忽然?就觉得自己真的?跟灰扑扑的?丫鬟似的?。甚至,她旁边那位叫小竹的?丫鬟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笃定高傲,远比自己还要好看。
她看着托盘上的?馄饨,忽然?就有了个恶毒的?念头?。要是把?她烫伤了,是不是她就没那么好看了。黄香阳这样想着,便把?托盘放在了桌上,然?后捧着那碗馄饨走了过去。
真烫。烫得她手都疼了。李氏的?肌肤那么嫩,烫上去一定红得厉害,再也养不好了。
黄香阳这样想着,手里的?馄饨碗便朝着李知意的?方向倾覆而去。然?而,汤汁即将漫出碗沿的?一瞬,一直愣神的?李知意忽然?扭过头?来,望着她问了一句。
“烫不烫?”
她的?声?音那么轻,轻得好像羽毛抚过人心。黄香阳一下子?就清醒了,她慌忙用自己的?手指拦住了即将漫出碗沿的?汤汁,又及时地将碗正过来。
“嘶。”她的?手瞬间被烫得通红。
李知意正在发呆的?眼神明显没跟上,但意识却飞快地转动了起来。“小竹,去瞧瞧有没有地窖,若有,要块冰过来。山兰,去看看有没有管烫伤的?药膏。”
与此同时,她软软的?手亲自拉起黄香阳的?手,将她灼热微红的?手指轻轻按进铜盆的?清水里。被微凉的?水包裹着,让黄香阳的?神色渐渐舒缓过来。
李知意手上的?动作没停。她正用自己的?指尖一点点撩起水花,然?后轻轻扑在黄香阳被烫伤的?手指上。很简单的?动作,可?她做得极认真,仿佛是件很重要的?事。
看着看着,黄香阳的?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这位李氏看上去,好像是一个活得很简单的?人。
“贵人仿佛在想什么事。”黄香阳故意问。
李知意点头?,轻答。“在想江州。”
江州?黄香阳怔了怔,便想起姨母所?说的?江州大乱一事。
那么……黄香阳抬眸看着李知意那张美如月华的?脸,她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女子?是一个与自己的?人生轨迹永远不会?发生关联的?女子?。
她的?人生,注定是高高在上的?。
“我的?手没事。”黄香阳看了看水中的?手指,下意识地放低了自己的?声?音。“我回去拿凉水冲冲就行了。”
她收回手,冲着李知意福了一福,慌慌张张地走出了客房。
李知意慌张的?神情还烙在脑海里。黄香阳觉得惭愧极了。她是那样好的?人,可?自己却干了件猪狗不如的?事。什么叫明月昭昭,她今日才算是看明白了。
都说人与人命格不同,可?黄香阳真的?觉得,她合该是富贵的?凤命。
望着手上烫伤的?痕迹,黄香阳拿袖子?掩了掩,仿佛那是她品行不端的?罪证。
山兰找到烫伤药膏回来的?时候,小竹已经?点燃了客房内昏黄的?油灯。“我送过去吧。”小竹自告奋勇,不舍得让山兰再劳动。
山兰点点头?,与李知意一块铺好了床铺。而后,她一边随手拿起帕子?擦拭黄杨木莲花纹的?空心枕头?,一边开口问道。“娘子?现在睡下吗?”
“还想等一等。”李知意如实答,双眼映着一盏烛火,小小的?火苗泛着水光。
“娘子?想等什么。”山兰轻声?问。
“想等一个消息。江州的?消息。”
山兰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而后将枕头?整齐地摆在床铺上,才开口道:“那么,如果此时的?皇帝是诚亲王或者是旁的?什么人,姑娘还会?再等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山兰是背对着李知意的?。所?以,她并未看见李知意是点了点头?,还是摇了摇头?。
似乎山兰也并不在意这个答案。此刻,她一边用手掌一点点捋平床铺上的?每一个褶皱,一边自说自话般地念叨着。
“其实人心是很复杂的?。有时候,惦念和憎恨,甚至可?以同时存在。”
山兰将被子?的?末端向内折了折,确保睡下去不会?漏风后,才转过身?来,正色看着李知意道:“姑娘子?,我希望你能?明白,不管什么时候,你的?所?有决定和想法,我和小竹都会?完完全全地接受。至于旁人的?眼光嘛,因为他们从?来与娘子?都没有关联,所?以娘子?不必在意。”
山兰的?话像一阵清风吹进李知意的?心底。她听得明明白白,山兰是在告诉她,要大胆地做自己,要接受自己每一刻的?心意。
无论在人生的?何种境遇下,能?得到这样的?支持,都是一件幸事。
李知意觉得,她似乎没那么焦灼了。
客堂外,黑夜倾吐着肃杀的?氛围,月色渐渐为古庙罩上一层冰冷的?纱衣。黄玉珍等人等到半夜,总算等来消息,说大战告捷,江州逆党被诛杀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