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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下。两相监督之下,绝不会有人贸然进入。”

祁渊漠然听着?,并未开口。赵喜却很快将萧慕带了过来。“陛下,人到了。”

扭头见果然是自己?的?儿子在磕头,礼一毕,萧儒林便拽着?他问道:“慕儿,你可曾放人去见了逆党祁钰。”

萧慕慢慢抬起头来。他生得俊雅清秀,一双细长?的?眉眼十分好看。但此刻,他的?目光却笔直地看向上首的?祁渊,并未分给他的?父亲一星半点。

就连答话,亦是看着?祁渊而答。“孩儿虽奉父命看管祁钰,但却并无官职在身?。既无官职在身?,更该谨慎小心。何况祁钰罪犯谋逆,孩儿又怎么敢擅自放外人进入柴房,与他相见呢。”

他的?背挺得笔直,像是院里的?青松,没有半点卑微的?痕迹。

萧儒林并不意外,看向祁渊的?眼神更加坚定。“陛下,慕儿生性单纯,决计不会撒谎。臣想,会不会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或者是祁钰故意语出诬陷,或者,有旁人在祁钰进入柴房前,帮他谋划见了什么人?”

“是么。”祁渊的?语气?很是耐人寻味。

萧慕昂首,坦然做答。“草民不敢欺瞒陛下。陛下若有证人或证据,草民也愿当堂对质。”

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笃定,萧儒林更加放心。他甚至心里对祁渊已经有了淡淡的?埋怨,作为帝王,如此对待一个功臣,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可叹他没有一位身?为言官的?友人,要?不然定然好好劝诫新帝一番。

仗着?昨夜的?功绩,萧儒林有几分按捺不住,开口道:“陛下,慕儿虽一介布衣,但往后亦是想为官为民造福的?。此事若查不清白,那慕儿白白受委屈,是否也不太妥当呢?”

“萧大人真要?朕查明真相么?”

“微臣斗胆,求陛下还?慕儿清白。”

“他若不清白呢。”祁渊冷笑着?看向萧慕。

“绝无此可能。”萧儒林说得斩钉截铁。

祁渊唇畔的?笑意渐渐浓了,然后目光莫名落在萧慕的?一双手上,恨恨盯了一会才移开。“萧公子大约是头一回与朕打交道,不太了解朕的?脾性。”

萧慕的?眼里闪着?幽微的?光彩,说不出是畏惧还?是惊讶。

“朕觉得,坦诚是很宝贵的?品质。”祁渊又想到了李知意,眼神不免有些黯淡,但随即还?是收敛了。

“陛下,微臣很了解自己?的?儿子。”他说没有,决计就是没有。萧儒林敢断定。

这?会,面对萧大人的?一口咬定,高酿开始有些犹豫了。

祁渊没有。他把目光从萧慕身?上移开,慢慢落在了萧儒林的?身?上。很显然,他的?眼神是带了几分嫌弃的?。

“朕没有耐心与你们废话了。”祁渊冷漠开口,摆摆手道:“萧儒林,罪犯不察,贬为江州司马。萧慕,勾连逆贼,打入大狱。萧府上下,连坐。”

说罢这?句话,他扭头便往堂外走去。

一句话,惊得萧儒林脸色诡变,满脸忿忿不平。而萧慕更是吃惊地瞪大了双眼,疯狂地摇着?头道:“不可能,不可能。没有证据的?,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凭什么要?我下狱!”

“萧公子,陛下做决定,难道还?需要?什么证据么。”高酿嘲讽地过去抓住了萧慕的?衣领,然后鄙夷地看向萧儒林。

“难道……”萧儒林忽然明白过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最信任的?儿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慕儿,是你吗,真的?是你放人进去见了祁钰?”

“我……我只是离开了一会而已……”他嗫嚅着?说出这?番话,方才的?坦然立刻消失不见。

“你!你糊涂啊你!”萧儒林颤抖着?举起右手,一个耳光扇在了萧慕的?脸上。萧慕原本白皙的?皮肤,顿时?出现了鲜红的?手印。

而后,萧儒林战战兢兢地跪下来,叩首认错。“陛下,微臣糊涂,微臣糊涂啊。陛下,看在臣昨夜尽忠的?份上,您饶过慕儿这?一回吧。”

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萧儒林的?卑微映成他眸中的?一颗黑点。“萧爱卿起来吧,方才的?话,不过朕的?两句戏言罢了。”

“啊。”萧儒林如遭雷震般,恍然大悟。

“不错。朕没有证据,不过试探一下萧公子而已。”祁渊淡淡一哂。

讽刺的?目光落在萧慕的?脸上,他此刻意外而恼火的?神情显得格外狼狈而可笑。

萧儒林亦看向萧慕,目光里除了费解和不满外,还?有一丝丝的?恨铁不成钢。其实,他若咬定事情与他无关,皇帝也不能把他怎么着?。说到底,还?是萧慕太过胆小了。

“你,你还?不把事情的?原委与陛下说清楚!”萧儒林推搡着?萧慕的?肩膀道。

“不必。朕也猜得七七八八了。”祁渊漠然地打断了萧儒林。祁钰,也算有些本事了,能说动?萧慕为他所用。

此刻,萧慕呆呆地跪在地上,显然还?没从祁渊的?诈计中缓过神来。他从小到大被母亲护着?,让根本学不到什么叫狡猾。他也不觉得自己?做了多大的?错事,为何父亲就吓成这?样?,在这?连连求饶,连话都说不完整。

但有一点,他已经很明白了。那就是,他永远都比不过眼前的?这?个男人。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阴谋胆气?。

他抬眸看着?祁渊,细长?的?眉眼充满了不甘的?怨气?。

“你这?样?的?人,是护不住她的?。”在出门的?一瞬,萧慕听见祁渊在后面,冷傲地掷下一语。

此刻,萧慕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祁渊,虽看似强硬,实则内里亦是半点力气?都没有了。寥寥几语料理了萧慕,并没有让他心头的?沉重轻快多少。他依然不明白,到底祁钰与李知意说了什么。

他太怕她的?伤心了。她的?伤心于他而言,如浓浓的?大火一般,足以?烧得他魂飞魄散。

他很想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现在,哪怕她去的?是刀山火海,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跟上去。当初在祁京城放她离开,是祁渊这?辈子做的?第二件后悔的?事。

第一件,便是当初与她和离,没有好好地珍惜她。

回想昨晚她的?关切,她的?拜语,祁渊惊觉竟然给他带来了无比的?希望和欢愉。她仿佛是太阳下一株热烈的?花,又像是冬日里一壶暖烈的?酒。

他,好爱她的?每一种模样?。

得到后的?失去,比从未得到过更令人难过。暗处,祁渊将头深深地埋在了双臂间。人前跋扈傲然的?帝王,此刻如孩童一般无助。

他真想杀了祁钰啊。可若杀了他,世间便无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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