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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快去睡吧。别人?的事?,少说两句得了。”
小丫鬟吐吐舌头,笑盈盈自去了。小竹则看?出李知意的疲惫,不再与她多说话?,只是轻轻撂下帘帐,只留了一根蜡烛,请李知意好睡。
李知意点点头目送了小竹出门,心里却莫名觉得自己并?不累。她只是,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就好像一艘船行驶了很久,此?刻忽然就很想找一个港湾停留片刻。
这?种感觉,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
她呆呆坐着,懒懒将锦被扯到胸口?,任由乌黑的秀发瀑布似的散在白皙的肩上。
她想她的母亲了。白日里见到山兰的母亲忙前忙后,又?见到山兰刚刚苏醒便要小心翼翼抱孩子的场景,这?些都触及了她心底的悲伤,让她想起那个虽然只在出生时见过?一次却已经深爱自己许久的母亲。
这?种思念带来的痛苦大抵是无法疗愈的。她想起从前自己这?般难过?的时候,都是祁渊陪着自己。彼时的他不知她为何难过?,但却宠溺地抱着她,直到她的心一点点重新拼凑起来。
想到祁渊……也不知他在栖凤山受的伤有没有好全。李知意轻叹一口?气,侧侧身准备躺下来。便在这?一瞬,她发觉自己的枕头被换了新的。这?个新枕头极其别致,除了与寻常枕头无二的地方外?,竟在一侧多出了一长?条。也就是说,她只要一侧身,便能正好抱住那多出来的一部?分,就好像抱住了一个人?的胳膊一般。
更要紧的是,这?部?分里面似乎被塞了松软的棉花,外?面又?用了那种贴身而不凉的锦缎,因此?摸起来格外?舒服。她试探性地抱住这?个枕头,果然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感。
这?样精巧的枕头……她细细想了想,怎么也记不得自己曾买过?这?样的东西。又?想叫人?来细问,却不舍得惊扰她们好睡,于是这?个念头便被压了下来。
这?样混混沌沌的想着,方才?心里的难过?竟随着这?枕头的入怀而渐渐散去不少。
而这?一夜,也因这?精致别样的枕头而睡得黑甜。以?至于,她连第二日的早膳都错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已是快到中午的时辰了。到这?会,她也将问这?枕头来源的事?彻底丢在了一旁。
“随意吃些点心就是了,一会就到中午了,别折腾他们再做早膳了。”在温热的水撩在脸上之前,李知意说道。
“姑娘不说,也是要这?么做的。您忘了啊,今儿?约了首饰铺子和绸缎铺子的掌柜入府呢。他们一块来,咱们才?好知道什么衣裳配什么首饰,如此?一齐买了,过?年也省得我再精细搭选了。”
“也好。给府上的人?都做几身新衣裳,不要都做一个颜色,大家都不喜欢。还有孤独院那,也每人?送几身去吧。”
“都记得呢,姑娘放心就是了。”小竹拿玉梳给李知意篦了几遍头发,又?利落挽了个百合髻,只是半点簪环未戴,为的是一会试首饰的时候方便一些。
李玉澈如常送来了一盏汤水,掀开盖盅一瞧,原是黑枣乌鸡汤。虽是刚刚热过?,但到底不如在火上吊着那般热乎,所以?此?刻汤羹里已有清晰可见的油星儿?。别说李知意不想吃,即便是一向嘴壮的小竹这?会也觉得有些腻歪。
“我命人?换了汤底重新炖了,中午咱们再用吧,这?样既清淡,也不浪费。”说着话?,小竹命人?将乌鸡汤端走,又?命人?另取了一盅金桔蜜茶,又?选了翠玉豆糕来作?配,这?才?见李知意有了些食欲。
等到用过?点心,两位掌柜已然都到了。李知意不着半点脂粉,笑盈盈走出门去。那两位掌柜也见过?李知意几回,却是第一次到这?汀兰小筑来,更是第一次见李知意未上妆的模样。二人?双双对视一眼,眼底皆是惊艳诧异。
“娘子这?肌肤底子,怕是只有那满月婴儿?,才?勉强比得过?了。”
“是,我初初瞅着,只觉得带来的这?些绸缎颜色,娘子每一匹都撑得起来,这?倒真是不容易呢。”
也实在不是这?位掌柜奉承,等到比量起衣裳的时候众人?便发现的确如此?。湖蓝石青,深紫淡绿,鹅黄烟粉,总之只要是拿出来的缎子,就没有李知意穿着不好看?的。若不是李知意几回拦着,小竹几乎要把所有的绸缎包下来了。
至于首饰也不必提,只要配得上那绸缎,李知意戴着,也都十分合适。
如此?挑了整整一个时辰,两位掌柜带来的绸缎和首饰竟基本都被留用了。二人?很少做这?样的买卖,激动得好几回都算错了银子。
而这?会,正厅里的热闹还没结束,外?面又?传来消息,说是温府的三小姐温惠求见。
“她是谁?”李知意有些茫然地看?向小竹。
小竹双手一摊,正不知说什么,偏巧那位绸缎掌柜是认识的,开口?道:“祁京城只有一家温府,是温大都督家。她家夫人?也时常唤小的过?去挑绸缎。她家的三小姐我虽没见过?,却时常听夫人?念叨,说是几岁的时候就识千字懂作?诗了,是个人?物。后来被选入宫做了妃嫔,再后来就不知道了。”
原来是后宫妃嫔。李知意与小竹对视一眼,心里的纳闷却更多了。
小丫鬟见李知意犹豫,便试探着开口?道:“这?位温小姐说,她手里有咱们夫人?当初留在宫里的东西,今日是特意给您送过?来的。”
“母亲的东西?”李知意动了心,慢慢将刚才?试簪子的时候拨乱的碎发重新梳起,又?随意挽了低垂髻,这?才?开口?道:“那就请进来吧。我不想错过?母亲的东西。”
外?头,温惠怀着十足的好奇进了汀兰小筑的正厅。厅内两位掌柜都在收拾东西,李知意刚买下的东西也还未来得及收起。温惠乍然见了,心里不由得苦笑一声。亏她出门前还尽力挑了两匹好绸缎做见面礼,本以?为那珍珠锦也算是稀罕的了,没想到人?家这?里随意摆放的绸缎都比自己拿来的那两匹更加精美贵重。怪不得人?家都说这?位李娘子身家贵重,原来真不是妄言。
怀着几分尴尬,温惠歇了介绍那绸缎的心思,随意让小丫鬟撂在了桌上。而后,她的目光看?向正冲着自己轻轻问礼的李知意。
温惠早知道李知意生得一定很美,所以?事?先也在心里设想了一番。但此?刻真见到本人?,她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美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别说设想了,便是丹青妙笔大约也画不出她的神韵。进门之前还有几分争强好胜的她,此?刻心里真是半点不服气也没有了。
怪不得她喜欢的男人?们一个又?一个地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