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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李知意诧异地看过去,然后确定站在母亲墓前的是一个男人。光看背影,他生得高大健硕,墨发金冠,锦衣玉鞋。

等等。李知意忽然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是祁渊。

她慢慢走?近,将手中的油纸伞放在一边,轻声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看见她,是意料之外?的惊喜。祁渊将手中的花束慢慢放在李夫人的墓前,恭敬做了礼,才让开位置道:“你?先?与李夫人说说话吧。我们?一会?再聊,可好?”

风声夹杂着他温柔的嗓音入耳,李知意没有拒绝。在墓前,本就?不该有太多的对?话。

于是他静静站在一旁候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能?把她放在眼底,又?不会?听见她与李夫人倾述心事的声音。

这样的静谧时刻,于祁渊而言,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大礼。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的李知意。白净净的细毛短袄衬着她巴掌大的精致脸颊,配上一双水润微湿的双眸,实在可爱又?可怜。

片刻后,她一步步向他走?过去。祁渊忍不住伸手前去搀扶,但她只客气笑笑,便把水葱似的手指藏在了袖口之下。

“所以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她的声音像是一串春雨,滋润了他干涸的心。

祁渊尽量放慢脚步,一边享受着与她并行的时光,一边无奈道:“想说实话,却怕你?不信,也怕你?笑话。”

说罢这话,他自己也觉得矫情?。可大约在心爱之人面前,人都是如此?卑微的。

“你?说说看。”李知意不看他,认真地看向脚下的路。这会?,天阴得愈发厉害,似乎隐隐约约间已经有雨滴飘洒下来。

“总觉得来这里,能?更明白你?的心事。而且,也盼着遇见你?。”

祁渊的声音分?明同眼前的雨滴一样轻盈,可听起来总觉得有几分?沉甸甸的。

一滴雨水轻轻吻在李知意的眉梢。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便滑过一抹冰凉湿润。没等蹙眉,身边已经有一柄鸾凤和鸣的大伞撑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他青筋微露的手背。

“我哪有什么心事。”她对?上他的双眸,那是一双极好看也极悲伤的双眼。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他纵容而贪餍地走?在她的身边。

李知意顿了顿,赶在雨滴渐渐变得硕大之前,忽而开口问道:“所以我的事,你?与李玉澈说了多少?我喜欢的味道,我喜欢的礼物,我喜欢的一切。”

若不是他说,李玉澈不会?那样了解自己。

祁渊的喉头上下滚动,未曾想她早已看穿。

而他不应声,她也不恼,只是慢慢道:“下次,别这样了。”

“你?可知道,这样的滋味并不好受。”祁渊苦笑着,另一侧肩头被越来越大的雨滴淋湿。

空气里的凉意越来越浓,李知意忍不住轻轻吸了吸鼻子,轻叹道:“雨越来越大了,我们?在亭子里站一会?吧。”

祁渊眼底绽出惊喜的光彩,与眼前的阴雨天格格不入。

二人齐整地站到了亭子里,望着四角如帘的雨滴,李知意的心愈发安静下来。“祁渊。”

“我在。”他立刻回应。

“有个秘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现在想说吗?”他问。

李知意点点头,看着祁渊的脸,正色道:“是关于先?太后和我父亲的秘密。”

祁渊的脸色微微惊变。

第85章

清脆的雨滴渐渐在路上敲击出一个又一个的小水洼。水洼越来越多了, 便让原本的黄土路变成了泥泞的河路。

在这样无处可去的境况里,李知意的故事便说得很完整。“我父亲当年为丞相,所以时常要面?见陛下。而?彼时的先太后还是麒麟宫的掌事宫女, 所以机缘巧合之下,二人倒是时常能碰面。也是在那一次次的交谈里, 二人渐渐相熟了。”

“直到有一回,我父亲撞见先太后因尝试丹药而口吐鲜血。父亲很?害怕, 一边命人请太医,一边亲自带人将先太后送回了她?的住处。也是那一次, 先?太后与?我父亲说了她的一桩心愿。”

“什么心愿?”祁渊忍不住问。

李知意伸出手接过一串雨滴,任由指腹被敲打得有些许疼意,这才继续开口道:“先?太后说,她?这一辈子背负了很?多事, 她?活得很?累,也活得不够干净。所以, 如果有一天?她?死去的话, 她?不想与?自己的父母族人葬在一起,也不想和宫中那些死去的人葬在一起,她?想死在一座有花有草的山上, 最好不要掩埋, 也不要焚烧。哪怕有野兽吃掉她?的尸体也不要紧, 至少那样,她?的魂魄会追随着那走兽, 去往不同的地方。所以, 我父亲答应了她?的请求, 想办法?托一位道长,安排了此?事。”

“她?想做一个自由的人。”李知意回眸望向祁渊, 深深说道。

祁渊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他一直以为是李元节狠毒,不想却是母亲主动要求葬在野山上。

所以,是母亲欠了李元节一个人情。

而?自己,又一次恨错了人。

看着祁渊脸色难堪,李知意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不错,先?太后想做一位自由的人。所以,祁渊,我想我的父亲没有那么差。”

“是。”

这一次,出乎李知意的意料,祁渊很?快地承认了。

“我原本也觉得李丞相……可后来却渐渐发现,他也做了不少善事。”祁渊轻声道。

“所以你?放了他。”

“不错。”

“那,我的秘密说完了。”李知意觉得心?里轻松了一些。或许并不是因为这个故事,而?是因为他也承认,父亲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罪人。

“我也想跟你?说一个秘密。”祁渊望着伞骨上凹凸不平的龙纹,沉吟片刻,忽然道。

李知意没有不想听,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他。这样的目光于祁渊而?言也是珍贵的,他心?上一软,慢慢开了口。“其实你?五岁入宫迷路的那一年,我一直都?记得。”

听见这话,李知意顿时呆住。她?一直以为,他早就忘了。

祁渊轻声道。“后来,我渐渐猜到了你?就是李知意。”

再后来,便有了凰玉一事。

其实一开始,祁渊并不觉得李知意知道凰玉一事的真相。一个连路都?找不到的人,一个说话会脸红的人,怎么能撒出这样的弥天?大谎呢。是彼时的皇后娘娘,有意无意地告诉他,这个李知意很?是聪明,又擅长做戏。

她?还说,像李知意这样的姑娘,来日万万不能娶。

一次两次地如此?说,他又年幼,因此?便信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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