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6
龄微笑道,“至少他满足了就会离开,你要他一个人呆在这空荡荡的酒窖里,恐怕还不如给他一剑来得仁慈。”
代真已经走遍了整个地窖,一边走,一边听四面的回音,酒窖内的布局已经在她脑中成型。
“花满楼,酒窖的顶上有什么异常吗?”在外人面前,代真是不太好意思叫出“阿楼”这样肉麻的称呼的。
花满楼摇了摇头,“没有,十分平整。”
“这就怪了,难道绣花大盗从这里进去后还把入口封了起来?”代真像是在问他们,又像是自言自语。
代真试图从心理的角度理解绣花大盗的做法,他连续犯案的动机可能是求财,但从他的犯罪手法来看,这人是个高智商罪犯,也许高高在上的带着一种戏耍公职人员取乐的隐秘心理。
若是求财,绣花大盗何必在逃出后将又入口封起来,若是带着取乐公职人员的目的,绣花大盗一定会回到案发现场回味曾经作案的快感,甚至藏在调查人员周围观察他们无从入手的窘境。
想到这里,代真背后汗毛倒竖,她应激地抬起头观察四周。
“怎么了?”
突然从背后冒出的声音吓了代真一跳,她急转过身体倒退几步,惊魂未定之时反应过来这是金九龄的声音。
方才她思考太过入神,竟然没有注意到有人站在她身后。
金九龄也被她惊到了,连忙把双手举在胸前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花满楼担心地走过来,看到她额上冒出的冷汗,自然地从袖袋里摸出手帕替她擦拭。
“你是发现什么了吗?怎么把自己吓成这样?放心,我和金捕头都在呢。”花满楼温和关切地话很好地安抚了代真。
平静下来后,本想讨论一下案情的代真听到“金捕头”三个字,又迟疑不决地将话咽了下去。
代真也不知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从她知道金九龄可能存在受贿行为后,就已经把他从朋友列表里移了出去,对着他有所保留,大家多年后再见,这种行为也可以解释为生疏。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金九龄是个很厉害的捕头,隐瞒与案情有关的线索,若是拖累了破案进度,就完全是她自己的错,纵然如此,她还是排斥将一切和盘托出。
金九龄见代真情绪稳定,才缓缓走了过来,他并未提起方才的插曲,反而气度十足地提议,“酒窖建在地下,阴沉寒凉,呆久了对身体不好,我们还是先上去吧。”
花满楼也赞同,他担心代真仍有惊惧,不露声色地靠近她,声音沉缓平静,“恰好也近午时了,我们也有机会尝尝王府的膳食有何过人之处。”
金九龄笑道,“有几个厨子还是宫里做过御膳的,别的不敢说,可口还是做得到的。”
他话中不乏炫耀得意之意,花满楼捧场地赞叹几句,代真却走神了,心想这金九龄本就是个爱好享乐的性子,为了钱财做些出格的事也不是很出人意料。
这一瞬间,有一丝灵光在代真脑海中闪过,等她想细细追寻时,却什么也摸不到。
代真相信这是潜意识给她的提醒,于是更加心安理得地防备着金九龄。
用餐时,金九龄亲自为代真夹了一只虾,“……这是胡椒醋鲜虾,因为胡椒名贵,这道菜可不是时时都能吃到,从宫里传出来的做法。”
虾已去了虾线,开了背,吃起来倒不麻烦,稀奇的是胡椒,这是国外传来的一种香料,价格十分昂贵,直到三宝太监下西洋,中原与海外的交流频繁起来后,才偶能出现在寻常人家餐桌上。
以前代真初听人说起它的时候,四处搜寻过一番,最终发现连江南首富的花家都没能找到,也就歇了心思。
胡椒的辛辣与虾肉的鲜甜在口中爆开,刺激舌头分泌更多的唾液,熟悉的味道充斥口腔的那一刻,代真竟然觉得有些恍惚。
当你所处的环境与曾经的生活天差地别,从住所、被褥到食物、酒饮没有一样觉得熟悉的。
突然尝到和曾经一模一样的味道,让人有种落泪的错觉。
代真是直到馨香的手帕递到眼前才发现,她是真的落泪了。
代真尴尬地擦着眼泪,出口的话已有些哽咽,“……辣到了。”
她说不出更多,不想骗人也无法说出实情。
花满楼想到曾经代真好像寻过这种叫胡椒的香料,也许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他体贴地并未追问。
有下人来送了一壶酒,花满楼和金九龄小酌几杯。
他们下午预备进密室瞧瞧,却被突然寻来的一个人打乱行程。
第63章
月明花满楼26
来人穿着雪白的长袍,蓄着胡须,站在院子里一株桃树下,手里提着一柄剑,背对着房门。
见到这人的第一眼,花满楼就觉得他和西门吹雪很像。
他不喜欢西门吹雪,对门外这个和西门吹雪一样锋利的人也没有了好感。
忽然,男人转过身。
一阵风吹过,桃树摇晃着枝叶,青涩的果子若隐若现。
他的一双眼睛中的冷光要比剑光还要锋利,突然,男人闪电般地拔出长剑,一道银光闪过,花满楼尚且没有看出他是怎么出剑的,人就已到了他的面前。
花满楼惊惧地睁大了双眼,看着男人的剑从他脸旁经过刺向他的身后。
来不及思考,他伸出两根手指一夹,长剑却如一条灵活的银蛇逃过他的夹攻,仓促之下,花满楼又手腕一翻,宽大的袖袍优美地在空中划过一道曲线,无形的劲气击偏了男人的剑。
他身后的代真早已反应过来,脚尖在地面上轻轻一点,就如一只燕子般灵活的飞了出去,青色的裙摆像一朵盛开的花,上下翻腾着,稳稳地落在桃木最高处的叶子上。
电光火石间,金九龄目眦欲裂,又惊又怒地斥道,“叶孤城!”
叶孤城突然的一刺并未建功,他淡淡地看了一眼金九龄,又看向仿佛只靠一片叶子就立在空中的代真,长剑从空中划过,不等他再次冲出去,就发现自己无法提起内劲了。
代真双手环胸,立在树顶,叶孤城手上的剑斜指着地面。
良久,他把剑送回剑鞘,惜字如金地吐出两个字,“解药。”
代真问他,“你为什么要对我出手。”
叶孤城不答,只问她,“西门吹雪是被你招安的?”
多的话也不必再说,代真也知道是什么给她惹来这一场无妄之灾,西门吹雪现在怕是抱得美人归,做了峨嵋派的徒婿,只有她,披星戴月地破案还要被不知情的人挑衅。
“多喝水。”说着,代真从树上跳下来,闷闷地出了院子。
花满楼不善地看了一眼叶孤城,这是他人生中少有的失态,可他已尽了最大的努力克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