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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束。”
杨过不由自主地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郭伯母实是在嫌弃他这个小叫花配不上她的宝贝女儿,又气闷不已。
郭靖笑道,“婚姻之事需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看过儿样貌不俗,聪明伶俐,对待真儿样样妥帖,颇有长兄风范,跟着咱们不愁没有前途,这样的好女婿,不得及早下手?”
杨过心中又得意起来。
这时,舱尾走过来几个船工,杨过怕被人发现自己在此偷听,赶忙轻手轻脚出了舱。
这一阵动静却是惊动了正说悄悄话的靖蓉夫妇,郭靖喊了一声,“谁在那里?”
打开门时,就见隔壁房门也打开了,黄药师倚在门前,轻飘飘地看他一眼。
郭靖素知老丈人看自己不顺眼,便连忙把人往里让,“不知岳丈在此,可是有事要找蓉儿?”
黄药师进了门,黄蓉也起来迎他,“爹。”
他“嗯”了一声,自顾自地捻起一只倒扣的茶杯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啜了一口,才道,“你们夫妻的悄悄话,我方才都听见了。”
黄蓉睨了一眼丈夫,思索着父亲的来意,“孩子们还小……”
黄药师道,“杨过那小子,做我的孙女婿是够格的。”
他这话如一道惊雷劈在夫妻俩的头顶,向来难以得到岳丈的一个好脸的郭靖只觉恍惚。
还不等黄蓉反驳他,黄药师就继续道,“就是这个成婚的对象啊,得变一变,变成真儿。”
这下急得不止黄蓉了,郭靖也涨红了脸,吐出两个字,“不行……”
其实也不怪郭芙心里不平,同样是爹妈的女儿,受不受重视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有代真这个体弱多病的妹妹在,爹妈的注意力十之八九都在她身上。
一样的淋了雨,代真就是那易碎的瓷器,自己则是不会冷的木头桩子;平日有什么好的,也都是‘你妹妹身体不好,给她留着’,‘要照顾好妹妹,她不能晒着’,‘怎么就光顾着自己,不知道看妹妹呢’……诸如此类。
就连此时,郭芙可以和杨过结亲,圆了郭家两代人的夙愿,要是换成代真,哪怕对着一向怵得慌的岳丈,纯孝的郭靖也能黑着脸拒绝。
郭靖找补道,“芙儿是姐姐,就算定亲,也该先她。”
黄药师道,“江湖人,不在乎那个。”
郭靖搜肠刮肚,又挤出一条理由,“过儿大大咧咧的,真儿的身体要细心保养……”
黄药师:“是啊,杨过这一点做得很好,比芙儿都在乎真儿的身子。”
郭靖苦着脸,没话说了,黄蓉就怕她爹一时兴起把这事定下,忙道,“久病床前无孝子,真儿的身体不是一日两日地护养,就算此时尽心尽力,谁能保证过儿一辈子尽心尽力?再者说了,就算在我和靖哥哥眼皮子底下,他能保持这个心境,等我和靖哥哥百年后,杨过还能如此?”
郭靖也顾不得妻子给心爱的侄子上眼药了,忙不迭跟着点头,“是,是这个道理!”
黄药师看着他俩,“按照你这个道理,真儿嫁给谁都是所托非人啊。”
黄蓉红着眼圈,眼泪打着转,心如刀绞,临近崩溃,“爹爹,你今日为何一定要提这个?真儿就是我的心头肉,她跟别人不一样!她眼睛看不见,身子又弱,交给谁我都不放心!我恨不得她一辈子不成亲……”
说到动情处,几乎站都站不住,夫妻两个相互依偎着抹泪。
黄药师却是发了火,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神色冷凝,怒色难掩,“看不见又怎么了,我说过多少次,真儿天资聪颖,心思敏感,叫你不要再把她看不见的事情挂在嘴上。况且她耳力过人,日常起居能做到与常人无异,这背后下了多大的功夫?你这个做母亲的不为她骄傲,反而总为她的眼睛伤怀,她又怎么能好受得了?”
心知黄药师说得有道理,但黄蓉作为一个母亲,面对残疾女儿时内心的歉疚,时常疑心是自己孕期多思以致女儿生来残缺的煎熬,便是对着枕边人也不肯透露,又如何肯对爹爹示弱?
见黄蓉倔强的站在那儿,扭着头不肯看自己一眼,黄药师也叹了口气,“杨过那小子与他爹杨康不同,心思虽灵活,却重情义,你可以再好好考察考察。”
船上点了灯,夜间风大,又都是小孩子,怕出意外,郭靖叫锁了舱门。
用晚膳时,桌上的氛围很奇怪,杨过偷偷地看向眼睛红肿的黄蓉,又看向仿佛与平日无二的郭靖,猜测这对夫妻后来吵了起来。他心说坏了,郭伯伯不会铁了心要把郭芙许配给他吧。
代真默默地扒着饭,黄蓉不时给她夹菜,还叮嘱要细嚼慢咽。妈妈说话的声音不对,像是哭过了。
黄蓉和郭靖感情很好,两人之间若有争执,不是因为她就是因为姐姐郭芙,可郭芙这几日很乖,有大武小武两位哥哥陪着,又是在船上,不必学习,她每日无忧无虑地玩耍,不知道多开心。
代真猜测,他们之间不愉快是因为自己。
黄药师突然盛了一碗汤放在代真面前,附在她耳边悄声道,“一会儿吃完先别回去,外公带你去上面吹吹风。”
代真笑着“嗯”了一声。几个大人都听清了他的话,倒是小的,只看见他说话了,却不知说的什么。
郭芙立马不乐意了,嘴撅的老高,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脆生生道,“外公偏心!又要给妹妹好东西!”
黄蓉不耐地凶了她一句,“吃饭就吃饭,做什么这个样子,外公是长辈,他给什么不给什么,小辈听从就好了!”
黄药师倒没生气,笑道,“外公要给你妹妹补功课,怎么,你也要学?”
听到“功课”二字,郭芙立马偃旗息鼓,“不、不必了,妹妹爱学,外公好好教她就行了。”
杨过低头翻了个白眼,脾气坏就算了,还是个草包。还是真儿妹妹好,他美滋滋地看着文雅的代真,却不期然对上了郭伯母那审视的目光,吓得他立马低头,大口塞了几下米饭,不想被噎到了,又手忙脚乱地喝汤。
郭靖拍着他的脊背,关心道,“怎么了?别急,慢慢咽。”
这顿饭就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中结束了。
黄药师牵着代真走在船舷上,天上的星子闪烁着,明月的光辉铺在粼粼水面,黑沉沉的海面有鱼儿跃出又落下。
“真儿,你想过以后要找个什么样的伴侣吗?”
代真迷茫地摇头,“外公,我今年才九岁。”
黄药师笑道,“九岁,不小啦,普通人家这个时候订婚,走上几年礼,十四五的时候就能成婚啦。”
代真仍然拒绝思考这个问题,“我不要!我不要订婚,也不要成婚。”
黄药师大掌搂着她的肩膀,“好,那就不说成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