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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绝妙技术。
她唤杏月等进来更衣,闭目深思。
排除黏贴□□以假乱真的可能后,那么还剩下借尸还魂。
借尸还魂是神鬼玄术范畴,她只在异闻玄幻戏本中看过这类传说。
比起借尸还魂,她在摸寻不到破绽时,还想到一个可能,那便是两人是同出一胎的双生子。
这便解释得通,两人相貌,身形,就连声音都如出一辙,至于肢体习惯,长期观察也能防个十成十。
“桃月,派人去查下皇帝可有双生兄弟。”孟楚瑶道。
“是。”桃月回。
杏月也在身旁,她有颗七窍玲珑心,皇后今日屏退所有人,还反常的帮皇帝更衣,要知道皇后已经嫌弃季凛云四年了。
她退出门后变心里嘀咕,仅是这一句话,便理清出事情的全貌。
孟楚瑶怀疑眼前的季凛云不是从前的季凛云,而是季凛云的兄弟所扮。
婉嫔对外只育有一子,从来没有一丝怀有二子的风声,至今已有二十五载,若是真的,乃是一桩保守极好的密辛,“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错过,查仔细点。”
孟楚瑶没胃口,只让小厨房做了点清淡的葱丝鱼片粥。
屋外暖阳透过窗棂落在身上,孟楚瑶坐在斜倚着黄花梨木矮桌,书上小字幻化成串联的蚂蚁。
少顷,蚁群领头不见所踪,队伍彻底分崩离析,立即四散开。
啪嗒一声,手中的书籍砸在桌上,孟楚瑶惊醒,浅浅打了个哈欠。
一夜未睡,此刻正正好的阳光披在身上,浑身烤的暖烘烘,催人入睡。孟楚瑶不再挣扎,缓缓躺下,背对着刺眼的光,睡熟了。
杏月抱来一张正红蚕丝薄被,轻柔盖在皇后的身上,将软榻上的矮桌搬走,轻手轻脚退至殿门守着。
孟楚瑶一觉睡到日头斜沉,还是杏月低声唤醒的,因季凛云派人来传,今夜依旧宿在坤宁宫。
她还自顾昏沉,迷蒙着眼听人禀报。慢悠悠伸手,让杏月扶着她在院外走走,醒醒神。
院中冰雪消融,露出鲜艳翠绿的草尖,余晖映着叶上水珠晶莹剔透。
孟楚瑶头脑逐渐清晰,关于验证真假季凛云的想法又冒出点灵感。
她记得季凛云胸口有块拇指大小的暗粉胎记,除那块地方,连粒小痣都没有。
只需找找他身上有没有胎记,即可确定他是借尸还魂还是季凛云双生兄弟了。
今夜正是好时候,日头斜挂在天穹,再过一会儿季凛云该到了。
“桃月,你今夜守在殿门外,配上你的软鞭。”孟楚瑶想了会,决定用这个举动作为行动的口令,“当你听见咳嗽一声,便闯进来护我。”
“是要安插些护卫守在坤宁宫墙外。”杏月脸色凝重,听得左眼皮直跳,怕出大事。
“不能打草惊蛇。”孟楚瑶摇头,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只要他还活着,都对孟楚瑶未来要做的事不利,她要无声无息解决掉此人。
回到殿内,坐定没多久,殿外传来陈公公的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过去一个白日,季凛云早已恢复平静,肌肤雪白透亮,漆瞳如墨。踏进殿门时,刻意对上她的视线,好似证明他以不是早上的狼狈慌忙的逃兵。
孟楚瑶莞尔一笑,笑意不达眼底。
二人相安无事吃过晚膳,照例去御花园消食,这回她没再开口说话,季凛云更是一声不吭。
消食的半个时辰在庄严肃穆的气氛中结束,分别时,仪仗队伍在御花园入口一分为二。
临走前,孟楚瑶开口道:“今夜,皇上莫批折子太晚。”
季凛云沉声应和:“好。”
第7章 僵持
杏月呈上今日季凛云的起居注,上面写皇上面色阴沉,唇角紧紧抿着,时常走神,几次让大臣重复汇报。
而下早朝后,皇上午膳也没吃,一直埋头批改奏折,命相关臣子觐见问话,无其他反常处。
抬头看一眼窗外的夜色,是时候睡下了,虽然她没有一点困意,反而精神抖擞。
孟楚瑶早早躺在卧榻上,斜靠着床头,头顶上方放置一盏烛台,借着光翻阅手里的的闲书。
殿门从外推开,季凛云裹挟着冷气进到殿内,今夜依旧没让人服侍他更衣。
仿佛是为了防她打量,季凛云特意在外室换下厚服,着鹅黄暗云烟纹的中衣。
山不来她去。
“我为陛下更衣。”她箭步走过去。
对方看出她来者不善,步履一转,绕到木施后防着她,于是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木施。
“陛下在木施之后,我怎么为你脱衣。”孟楚瑶蹙眉,不满道。
季凛云同样微蹙眉,如避好色之徒,一本正经回绝:“我身体还未痊愈,不能行房事,皇后若在步步紧逼,我只能回去。”
孟楚瑶怔在原地,唇微张,哑口无言,暗自羞恼,旁人若在,还以为她要强迫虚弱病患。
好一会才顺平心中愤愤不平,“陛下误会,我只是想帮忙。”
“不必,梓童回去吧,多一双手会弄乱衣服,我速速就来。”季凛云摇头,眼神坚定地看着她,目中催促她别磨蹭。
在他目光的监视下,她只得回到卧榻,等她稳稳坐下后,季凛云才从木施后走出来。
孟楚瑶轻嗤一声,好整以暇看着他有条不紊的脱衣,见他走近,提早起身坐在塌边,方便他睡在榻里侧。
哪知他中途转道,折去碳炉边,像是观摩一件奇珍异宝,良久弯腰,捅一捅烧得火红的碳木,
站直身体,深思熟虑后,尤嫌不够热,往周围又堆了一圈碳木。
明知他在故意拖延时间,孟楚瑶再好的耐心,也被他磨光了。
扬声唤道:“来人,把碳炉子搬到塌边。”
殿门打开,两名太监进来,吭哧吭哧把碳炉端到榻前五步之外的位置。
季凛云脚步讪讪,随着碳炉一起走到榻前,盯着太监办事。
等人关门走后,孟楚瑶淡淡开口:“皇上,我早早腾出了位置,睡里侧吧。”
季凛云偏头,视线擦过孟楚瑶的肩,落在卧榻里面,点点头,一只脚轻踩塌边,缓缓落在榻内。
探身要吹灭顶上闪烁的烛火,刚动作,便听见孟楚瑶平直柔和的声音:“我习惯睡前看会儿闲书。”
伸到一半的手收回来,闭了闭眼,又是一副水波不惊的摸样,笔挺得躺在榻上,被衾拉到胸口盖严实。
片刻,一页纸翻过的声音,季凛云转身,背对着孟楚瑶侧躺着。
孟楚瑶两指捻搓着单薄的纸张,书上一个字没看进去,注意力全放在身旁,一臂之远的季凛云身上。
偏头打量彼此的距离,昨夜她觉得一臂太近,今夜观念翻转一周,只觉一臂太远,等她爬到身边时,恐怕早已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