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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他们已从另一条山道,下到崖底搜寻尸骨,还未传来消息。”

孟楚瑶点头,问起另一件:“二十年前婉嫔分娩前后,可有奇怪的人出现?”

杏月答:“找到一点,当年婉嫔身怀皇帝时,极为低调,除了重大皇宴足不出户,可也有宫女看见过婉嫔怀胎六月的肚腹,要比寻常怀胎一子的孕妇大一些。”

她停顿一会,又道:“不过,那名老宫女也无法保证,因为婉嫔怀胎后衣裳极为宽敞,又时时刻刻双手掩腹,她也不过是恍然一瞥,瞧见婉嫔摊开手又快速拢袖。”

孟楚瑶沉思片刻,“当年稳婆还能找到吗?太医院又有哪些人伴在身边?”

“这是其二怪处,当日太医院派去的太医,如今再去找,不是两年后告老还乡,便是突发恶疾病死了。”杏月回话时面色凝重,“属下命人去找告老还乡的太医,却听人说早就搬走了。”

“当年记录是名叫张芳礼的稳婆,照顾婉分娩后,还在宫中十年,后来在郊外掉入深坑,砸断了腿,离宫养病再没回来。如今下属也还没找到。”

杏月跪在地上,深埋着头请罪:“属下办事不利,请娘娘处罚。”

孟楚瑶扶起她,“当年事早就处理好了,我们时刻二十五年再查,自然要费劲千辛万难。只要查出点蛛丝马迹,便能顺藤摸瓜。不急。”

她已经确认季凛云还有双生兄弟,只是不知眼前的这个季凛云是哥哥还是弟弟。

不过,她也很想知道,当年为何要隐瞒双生胎一事,若是担心双生胎不详,为何要不直接除掉多余的一个。

先皇去世,并没有命人陪葬,还活着的嫔妃有的在皇宫里养老,有的则去寺庙里修行。

婉嫔如今也还活着,季凛云登基后,婉嫔成了太皇太后,只是婉嫔留在万福寺修行,连登基那日都不曾回来过。

问完事,她还是没有困意。

直到传来五声钟响,五更天了,她才闭眼睡上一会。

一晃神的功夫,耳边远远传来杏月的声音。

睁开眼,入目是杏月挂着为难和心疼的脸,“娘娘,陛下派人说早朝结束,要来同你一起用膳。”

说着,杏月坐在塌边,扶起软绵绵依旧萎靡不振的孟楚瑶。

孟楚瑶靠在杏月怀里,低声埋怨:“此时不是还早吗?午膳前半个时辰再叫我。”

杏月扶着孟楚瑶,仿佛回到未出阁前的小姐时期,那时皇后娘娘也像此刻,为了多睡一会耍赖。

“我的好小姐,此刻就是距离午膳还有半个时辰呢。”杏月陷入回忆,口吻不免如还在孟府时,带着无限宠溺。

孟楚瑶支支吾吾一会,强撑坐起来,没一会顺势一歪,倒回卧榻。

杏月眼疾手快半道捞起,朝桃月使了个眼色。

桃月默契上前,躬身将孟楚瑶横抱起,边走边开朗:“属下以为小姐成亲以后就永远是皇后了,原来还是属下的小姐嘛。”

孟楚瑶被人端到镜前坐下,听着二人的调侃,一点不羞恼,闭着眼顺从她们为自己捯饬。

此刻,虽然身体软绵无力,意识却是轻飘飘,悠悠荡回少女时期。

杏月手脚麻利,争分夺秒。

少女回忆还没持续多久,就听见她说:“小姐,该洗脸了。”

睁开眼,镜中女子有白皙透亮的肌肤,因肤白使得眼下的乌青更显眼。

孟楚瑶抿了抿嘴,孩子气道:“眼下敷多点粉,不能在他面前落了下风。”

杏月弯腰凑近看,信心满满:“绝不让小姐露怯。”

第9章 咳嗽

上过胭脂后,再看镜中的女子,明艳大方,长而眼尾微扬的柳叶眼,如睥睨天下的神女。

孟楚瑶起身,举起双手伸个懒腰,复又慵懒地去偏殿的软榻上躺着,倚在半开的窗户,眺望远处落在树梢上的胖圆麻雀。

“杏月,今日让小厨房做碗十全大补汤,皇上身体虚弱,还需补补,食材还像从前一样。”

杏月:“是。”步履稳健地走去小厨房,这个十全大补汤必须亲自嘱咐,看着庖厨做好,由她亲自端送。

用膳时间,季凛云准时出现在殿门外。

孟楚瑶垂眸饮茶,视线中出现一只乌皮六合靴,下朝后换上舒适的赤黄色圆领袍衫。

视线缓缓上移,面色平静,细看便能察觉出昨夜的痕迹,眼眶里满是血丝,和她一样没睡好。

季凛云身量颀长,双肩舒展,背部宽阔有棱有角,体态自是另番冷冽的贵气从容。

因确认眼前的人并不是夫君,从上到下打量这全新的季凛云,一一比对后,两人有细微不同之处。

前者是自内散发的从容自得,而现下的透着冷意,行为举止暗藏锋芒。

不苟言笑时,丹凤眼并飞扬的情意,眼尾克制敛着,像是耐心蛰伏的孤狼。

即便是双生子,相貌声线相同,行为举止模仿入微,细究之下,气质总会在不觉间流露。

孟楚瑶放下瓷杯,暗暗懊恼是她从前太不在意枕边人,以致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昨夜两人来回拉扯,近乎直接道明“我在怀疑你,我知道你怀疑我”。

而现在他们却在同一屋檐下用膳,不约而同揣着明白装糊涂。

用膳至途中,杏月端上一碗药味浓郁的十全大补鸽子汤。

“皇上身体未愈,身为发妻甚是担忧,特命人熬制这碗补汤,滋养补肾。”与话语呈现的关怀不同,孟楚瑶的口吻带着强迫。

袅袅热气蒸得季凛云心口有暖意涌动,当他端起碗,嘴刚碰到碗沿时,分辨出隐藏在浓重药味下丝缕的异味。

动作微滞,隔着漂浮的烟雾,对上前方监督他喝下去的孟楚瑶,想了片刻,慢条斯理放下汤碗。

若是平时,他或许能喝下半碗。可昨夜慌乱回到寝殿后,看着身上沟壑繁多的疤痕,急切得加大祛疤的药效。

宫里给的祛疤凝膏,虽有奇效,却只对新出的伤疤有效,他身上除崖壁上的伤疤外,还有自四岁累积的陈年疤痕。

要想彻底去除,还原一副崭新白皙光滑肌肤,宫内的药膏远远不够。

于是他从民间找来药效霸蛮的膏药,以蜕皮的残酷代价换取孩童般柔嫩的肌肤。

这膏药功效太过霸蛮,敷在身上似火在灼伤。

旧肤破裂而开,渐渐烂成一团糜肉,清除血肉后,再敷以温和润肤滋养膏,每次只能选巴掌大的肌肤进行,待长出新肉方能继续。

而敷药祛疤期间,便是过鬼门关。强烈的痛感持续毁肌生肉整个时期,身体极为虚弱,只因这药也是以毒攻毒。

季凛云自小过得刀尖舔血的非人生活,即便遭受百毒侵害,也能以清醒的意识淡然完成任务。

生肌膏的毒性,他自然也能承受住,本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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