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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一天纺纱几个时辰都没问题!”
“我也是!”
“姑姑,多给点时间我们纺纱吧!”
……
南音倒是知道,小姑娘们这么喜欢纺纱,是因为纺纱能实实在在地产出劳动成果,而齐格安排人将纱线卖出去,换成银钱,让她们很有成就感。
这些被家里抛弃的孩子,需要的不仅是关心和照顾,还有“价值感”,价值感能带来安全感,让她们觉得,只要自己有用,只要自己能干活,就不会被再次抛弃。
当然,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们有感恩之心,想要以自己的劳动来回报善堂,为善堂赚取银钱。
一旁的凤歌笑着道:“她们倒是真心想多纺出纱线来,帮姑姑多赚钱。”
南音道:“我明白,她们的心情,我都懂。只是这个事儿,让我再考虑考虑。”
“姑姑还要考虑什么?”
南音认真道:“考虑你们的未来。”
小姑娘们有些迷惑,也有些迷茫,她们极少考虑自己的未来,因为心中没什么概念。
作为女孩,受这社会风气的影响,还是习惯性地想找依靠。要么依靠家中父兄,要么找个靠谱的人嫁了,将来倚靠丈夫。
她们被抛弃了,没有父兄可以倚靠,嫁人又令她们觉得遥远,所以她们最倚靠的是善堂。
南音看着她们的脸,从她们的神情,看得出她们内心的想法。
“我想给你们寻一个好一点的未来,将来无论你们嫁人不嫁人,我都想你们能自己立着。那样嫁给谁你们能自己选,不嫁人也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嫁人后过得不如意,你们也有退路,能和离能靠自己养活自己。”
教小姑娘们立起来,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即便是现代社会,那么强调独立自主,那么推崇靠自己靠努力的社会环境,一样有许多人选择倚靠别人。
因为自立自强,就是一件很辛苦很困难的事。
但如果真的能做到,那将会体验到自由又精彩的人生。
南音梦想着,这些小姑娘也可以。
凤歌听罢,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语气坚定道:“姑姑说的是,人要靠自己立起来,立起来了才有路可以选,不然就要任人摆布了。”
南音看了凤歌一眼,明白她这话是出自真心的。
“姑姑我知道大家的心情,知道学会了一技之长之后,迫不及待想施展自己能力的想法。只是,学技能,比练就一副成熟的心性要容易得多。技能什么时候学都不迟,但炼心却是要趁早的。”
小姑娘们有些懵懵懂懂的,但大致明白了,南音让她们每天纺纱只纺一个时辰,是为她们好。
看着小姑娘们带着茫然的神色散开了,凤歌来到南音身边坐下,道:“她们怕是难懂姑姑的苦心。”
南音笑了笑,道:“她们年纪还小,不懂这些很正常,咱们作为监护人懂就行了。”
凤歌深深叹了口气,张了好几次嘴,最后又咽了下去,然后没头没脑地道:“她们可真幸运,这么早就遇见了姑姑。”
南音略略挑眉,大致猜得到凤歌这番感慨从何而来。
“若……若当年,我也有这样的运气,也不至于……”
凤歌这种吃过苦、面对过黑暗的,才知道南音这份善心有多难得。
南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现在遇到了我也不迟。”
凤歌自己没说过,但南音也猜得到大概,她大概也像善堂的小姑娘们一样,从小就被父母抛弃,只是她运气不像小姑娘们这样好,她因为从小出落得好看,被卖到了扬州。
扬州是什么地方?明清时,扬州最出名的就是瘦马。
从小被人当做待价而沽的物件儿养育的凤歌,自然是经历过无数黑暗和痛苦的。
凤歌略略拭了拭眼泪,道:“也是我走运了,遇到了姑姑,这才过上了太平日子。”
在善堂的这几年,是凤歌过得最为平静舒坦的日子了。
南音安慰道:“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小宝这么聪明机灵,以后有的是你的好日子。”
凤歌的儿子南思衡,在开蒙以后,读书识字的速度就十分不慢,小小年纪就显露出了读书的天赋来。
虽然南音和南思衡这个小崽崽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她看得出,这是个心眼子不少的小家伙,但他心眼子正,所以南音觉得也挺好。
因为他读书好,齐格还和南音商议着,要送他去正式的学堂读书。
善堂里的人教的东西,不太能满足这小家伙的水平了。
说到自己儿子,凤歌果然露出了笑容,越发觉得自己拼死一搏的决定是对的,虽然九死一生,但换来如今的日子,非常值得。
不过很快,她的表情又低落了下去:“小宝是个聪明的孩子,就是我这个当娘的,怕是要拖累他了。”
南音摇头:“怎么会?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你这样一直念念不忘,才是拖累小宝。”
凤歌心中隐忧不少,但她没法和南音说,只能点了点头。
南音岔开话题道:“对了,银莲是和陈老板出门了吗?”
去年年末,于银莲嫁给了东市卖鱼的陈老板,小夫妻两本是在善堂附近佃了房子住的。陈老板每日来往东市与善堂之间,颇为辛苦,但也乐在其中。
之前南音见于银莲气色红润,说起新婚丈夫时,难掩羞涩与甜蜜,就知道她这婚后生活过得还不错。
春入夏的时候,陈老板转掉了卖鱼的摊子,接受了齐格的安排,改换成做棉花和纱线生意了。
这么一来,陈老板就要出去跑生意,只是新婚夫妻如胶似漆,两人割舍不开,于银莲就干脆跟齐格提了申请,跟着陈老板一起去跑生意。
凤歌应道:“是啊,眼下宁夏府那边的棉花正要收了,贝子爷去木兰围场前,就安排了陈老板要跑一趟的。”
齐格在南音那个庄子附近,又买了不少田地,继续种棉花,这要收的棉花,是越来越多了。
摊子铺的大了,没专门的人去看着,齐格还不放心。
南音忍不住笑了,“她倒是愿意吃这份苦。”
凤歌明白南音的意思,于银莲可不是什么爱折腾的人,多年的皇宫大院的生活,让她养成了墨守成规、甘于安定的性格。现在竟然愿意跟着陈老板颠簸到宁夏去,变化真是不小。
“谁说不是呢!唉……只要陈老板对她好,银莲觉得这样值得,咱们怎么看倒是无所谓了。”
南音认同地点头:“是呀。”
若是能与陈老板琴瑟和鸣,一直这样夫唱妇随的,倒是于银莲实现了自己的追求;但若是出了变故,对于银莲来说,也算是一段经历与教训了。
那是于银莲自己的生活与人生。
“对了,姑姑,其他人有见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