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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一如初见那般。

只是,那双眸子里早已不似从前空无一物。

温几栩看到了他极力压抑的盛怒和暴戾。

她沉默地整理着自己的着装,用冰凉的手背贴滚烫的脸颊,待热度降下了些,才行至门边,对他说:“我先走了。”

靠在窗台旁的人影未动,像一尊雕塑,又清又冷。

温几栩走到客厅门外时,刻意停顿了半晌,却没有等来熟悉的脚步声。

心里一瞬空落落的。

她不习惯。

想回头问他,为什么不送她?这么晚了,就算是再普通不过的朋友,也会出于绅士风度,护送女士走过一段夜路。

自温几栩的步伐迈出主卧的那刻起,闻堰寒的视线就紧紧锁住她,无人知道这具躯体之下,是连烟都压不住的汹涌情绪。

见她停驻,闻堰寒晦涩的眸中升起短暂的亮光,如果温几栩回头,一定会看到一双带着痛意的眼睛。

可是她没有回头。

-

人在仓皇之际,往往会丧失基本的判断能力,等温几栩摸着冰冷的扶杆向下走时,才发现鬼使神差地走了消防楼梯。

现在倒回去走电梯,一定会路过他的门前,温几栩一咬牙,将错就错。

推开防火门的一瞬间,她被一道人影堵住,推着她回到了楼梯通道,声控灯暗下来,而后是裹挟着清冽气息、让她曾魂牵梦萦的一张熟悉面容。

“迟砚……”

“我以为今晚等不到你了。”迟砚的嗓音嘶哑地可怕,布满血丝的眼眶像是才崩溃地哭过。

温几栩吞咽一声。她想象不出来,迟砚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哭,那年他被人诬陷指责学术造假,前半生的所有心血即将化作他人嫁衣时,他都未曾落下一滴泪。

“为什么?”他的情绪是一张早已拉满到极致,似乎下一秒就会崩掉的弦,“我们明明才分开那么短的时间,你就喜欢上了别人,温几栩,你到底有没有心?”

“迟砚,你先冷静点。”他将她抵在墙角,温几栩试图推开他,维持最后的体面。

“要是当初你缠着我的时候,我能守住自己的心,不那么快答应你,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

掐着她手腕的手随着迟砚的失声,指甲嵌入肉里,疼地温几栩倒抽了一口冷气,温几栩知道,这个时候解释再多都没有用,她叫不醒一个已经陷入癫狂牢笼的人,只能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安抚着她的情绪。

两人纠缠着,都未曾注意到,黑暗中,一道森寒凌冽的视线落向他们。

男人峻拔清阔的身形隐在暗色中,深晦的嗓音在楼梯转角处发出回响,宛若审判世人的修罗。

“栩栩,过来。”

在听到闻堰寒冷沉地骇人的嗓音时,温几栩的心也跟着狠狠一坠,错愕地看向他。

在两人之间,她毫不犹豫地选择往闻堰寒的方向跑,却被迟砚圈在臂弯,湿红的眼刺痛她,“不准过去!!”

“迟砚……”别惹闻堰寒,你得罪不起。温几栩示意迟砚放手,他却不顾一切地扣住她,“你只是单方面删了我的微信,只要我没有同意分手,我们就还在冷战期。”

迟砚转过头,迎上闻堰寒的目光。

这个曾资助过他母校进行数项研究的京圈太子爷,所有人都畏惧的存在,也如他一般入了凡尘,真是可笑。

闻堰寒高站在数阶楼梯之上,气压低得骇人,看向迟砚的神情带着睥睨,宛若在俯视不堪一击的蝼蚁。

高高在上又如何?

蝼蚁也有想要守护的东西,有着凌虐一切阶级地位的勇气。

遥隔着数阶楼梯,迟砚锋芒毕露地指向闻堰寒,唇畔挂着冷肆而偏执的笑:“他不过算是小三而已。”

作者有话说:

太子:还没上位秒变男小三

哈哈哈想不到吧,是互捉戏码!太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34章 黎明

◎“你敢摘下来?”(双更)◎

温几栩几乎是在迟砚说出这句话的瞬间, 石化在原地。

迟砚竟然指着闻堰寒说他是小三?他一向谨慎理智,怎么敢对最大的资本说这种话的?更何况,闻堰寒跟她连关系都没有确定。

巨大信息量占满了温几栩的脑内存,她感觉自己的cpu都快烧了。

哪知她的愣神不语落在闻堰寒眼里, 竟成了对迟砚不动声色地维护。

沉稳的步伐一步步迈下台阶, 无边的黑暗里, 弥漫着没有硝烟的对视,战争仿若一触即发, 而闻堰寒眼底刺骨的森寒,仿佛带着足以颠覆一切的压倒性力量,现场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宁静。

唯有一声、一声的脚步, 震颤着温几栩的耳膜。

“温几栩,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闻堰寒在她身侧站定, 她能感受到自己正在被一双深杳漆黑的眸子注视。

在黑暗中, 像是被扼住了喉咙。

温几栩的手腕还被迟砚抓着,两个人先前的对峙被他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在瑞典车展上零星的细节片段在此刻一一串联。

在展会上的魂不守舍,回程途中的故意试探,一反常态地避免来青野基地……

闻堰寒极力平复着起伏的胸膛,几近濒临失控边缘滔天怒意燃烧着他的理智, 然而这一切,都不如她们紧抓着手臂这一幕来得刺痛。

迟砚眼眶猩红:“闻先生难道还要自欺欺人吗?你现在有什么立场来指责她?”

温几栩被这场战火殃及, 摇头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迟砚,你清醒一点!”

她试图抽回手, 却被迟砚更用力地拽住, “我说过我没有同意!”

闻堰寒比迟砚还要高上几厘米, 加上与身俱来的贵气,使得他周身萦绕着一种化不开的冷戾,几近淡声的嗓音里仍透着上位者的压迫。

他只说了两个字:“放手。”

迟砚却将温几栩挡在身后,表情带着与他清冽气质截然不同的妒恨:“她追了我两个月,会亲手给我织围巾,每天早上给我送养胃的早餐,甚至专程为我学了一门小语种。”

迟砚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凌迟,在闻堰寒的软肋留下一道道不可磨灭的痕迹。

温几栩被迟砚推到角落里,隔绝了她与闻堰寒之间的视线,她看不到两个人对峙的表情,却能够想象到闻堰寒此刻该是何种盛怒的神态。

闻堰寒一直很介意她对他的不走心,加上刚才又因为那块表的寓意不欢而散,迟砚在这个节点说这些话,谈及她曾对他有过的那些好,以闻堰寒的脾性,不得气疯。

还不等温几栩卸下担忧的情绪,‘啪’地一声,闻堰寒甩了迟砚一耳光,强大的冲击力下,迟砚踉跄着倒退几步,抓住温几栩的手也因疼痛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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