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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放在心上,也不管薛宴惊这一耸肩算是应了还是不应,反正话带到了,就摆摆手让她离开。

转身离去时,薛宴惊瞥见凰凌摩挲着那只深色罩子,柔声细语道:“希望你们能尽早认清楚,我不只是你们的晚辈,也是仙界的王,我付出所有金银珠宝,不是为了让你们压在我头上指手画脚的。”

“……”

薛宴惊走得很快,凰凌的声音便渐渐在她耳边淡去。

今日她让仙界下了一场雪,除了她踩雪前行发出的轻微咯吱声响,周遭宁静而祥和,红墙、绿瓦通通被白雪遮掩,仿佛置身在一个纯洁无暇、一尘不染的世界。

薛宴惊很喜欢,于是她决定将来也要用这样一场大雪,来与仙界作别。

她信步而行,逐渐觉得两侧建筑有些熟悉,驻足定睛观察片刻,才想起来这就是仙宠敕造司所在的那条街,当年她每日都会在这里走过一段路,去街尾的食肆用膳。

想到这里,她仰头一看,正见那食肆的酒旗在寒风里晃荡,仙界的东西大都是一成不变的,一间食肆开了十年倒不是什么稀奇事。

她踏入食肆,在门口掸了掸身上的雪,抬头看去,里面的老板也还是同一位。他居然还记得薛宴惊这张脸,此时哈着腰垂着头想避开她的视线。

“姑娘要点什么?”

“老样子。”

老板腿肚子一颤:“姑娘,我……我当初对您可没有什么不敬之处,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回吧!”

“的确没有,只是你知道仙宠敕造司无人看守,便时时盯着我,怕我逃走罢了,”薛宴惊笑了笑,“不用紧张,上菜吧。”

“是、是,”老板擦了把汗,把自己的拿手菜都上了一遍,摆了满桌,又指使小二飞奔着去买了好酒,“今日这一顿,算我的。”

“我用不了这么多,”薛宴惊摇头,“分一半给其他桌的客人吧。”

“是。”老板连忙照做。

其他桌那些戴着颈圈的客人,大概已经认出她是谁,都对薛宴惊举了举杯,然后沉默着饮尽了杯中酒。

饭毕,薛宴惊撑着伞缓缓走上街道,经过仙宠敕造司时,偏头看了一眼门扉,无论如何,这里的确都给了她在仙界难得的喘息余地。

恰在此时,大门被从内推开,一位女修推门而出,看到她时,面上带了点笑意:“薛宴惊?”

“是我,你是?”

“我是两万一千八十九,目前在仙宠敕造司供职,”女修给她看了自己的颈圈,“如果你问的是我的凡间身份的话,我叫程南楼,曾忝为天机掌门。”

“天机掌门?”薛宴惊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在此时遇见她,“你就是鬼裁缝璇玑的师姐?”

“不错,看来你在下界见过我的师妹了。”

“前辈当初到底算到了什么?”

“也没什么,”程南楼摇摇头,“只是算到十余年前的某时某刻,仙宠敕造司有一个轻松的闲职可以捡漏罢了。”

薛宴惊拿不准她是否在开玩笑:“那对于仙界的未来您又卜出了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

“……”

“闹着玩儿的,这样说显得我很高深,”程南楼笑了笑,“说真的,因因果果,果果因因,无论如何你都已经站在了这里。如果说我飞升这千年悟出了什么的话,那就是不要过分迷信这些卜卦。”

薛宴惊失笑:“您一个卦修,却劝人不要迷信卜卦?”

“没错,因为未来掌握在你自己手里。”

“……”

作者有话说:

第143章 143

◎旧时旧日,大梦一场◎

凰凌很快给自己也举办了一场生辰宴, 当日天空中下着暴雨,她还特地挑了一个无遮无挡的园子,仙人们饮酒时, 杯中一半琼浆一半雨水,苦不堪言。但凰凌偏偏就是要这么做,因为她喜欢。

从大家的表情上薛宴惊可以看出, 他们大概还是比较怀念乐峰帝君在任的那些年。

“怎么?想念乐峰了?”凰凌显然也看得出, 她在暴雨里笑得很愉快, “真遗憾,你们困在我手里了。”

“你……”

薛宴惊扶了扶腰间玉带,她一动, 其他人连忙把要说话的仙人捂嘴按住。

大家敢怒不敢言。

凰凌还特地让人把锁着鹤铭的金笼搬出来遛一遛,此时由于帝王下首边的位子放置不下巨大的金笼, 他被安置在人群当中,顶着众人的视线,没有半点羞耻,反而看都懒得看那群鸟人一样,赤着足好整以暇地侧躺在金笼中的大床上,半倚在枕边, 手里举着酒壶向口中倒酒,喝完一壶就将那玉壶摔出金笼,等着仙侍给他补酒, 看起来悠然自得, 倒比他此前虚情假意、心事重重的模样要顺眼许多。

他曾经的友人抹着脸上的雨水,悄声凑过去与他道:“唉, 早知如此, 真恨不得当日顺利登基的是你。”

“凤凰族脑子不好你们是今天才知道的吗?但凡你们这群怂货肯在当日帮我把手, 事情也不至如此,现在马后炮有什么用?”鹤铭却不稀罕这假好心,拿着酒壶斜睨他,“三千仙人?我看是三千废物!”

友人怔了怔,连忙为自己辩解:“那薛宴惊连帝君都能杀,我们如何敢……”

“她一个人能弄死你们三千人?”鹤铭冷笑。

“你倒是变得牙尖嘴利!”友人开始恼羞成怒,“你如今这甘为笼中鸟的模样,又比我们强到哪里去了?!”

“至少我曾经有胆子起事,”鹤铭嘲讽,“一群草包,你们以后就在凰凌手底下憋屈着吧!”

“凰凌之事还不是你惹出来的?”其他人大怒,“没有你瞎折腾,她怎能坐收渔翁之利?”

“我惹出来的又如何?”鹤铭猛地一扯缚住手腕的金链,“我已经遭了报应了,而你们,”他的眼神扫过眼前众仙,一字一顿道,“也快了。”

堂前载歌载舞,丝竹声声中,鹤铭舌战群雄,毫无顾忌,什么话都敢说,待终于把周围仙人一个个骂到偃旗息鼓,他才长舒一口气倒在床上。

可见人一旦放弃执念、开始发疯,整个人都会舒坦得多。

一旁一个十几岁的小仙君,大概还是少年心性,气不过也说不过,就偷偷捡石头去砸他,鹤铭周身仙力被锁,躲将不过,被正正砸中额头,起了个不大不小的肿包。

鹤铭看向那小仙君身旁的男子:“锦之上仙,别装死,管好你小儿子。”

被喊话的上仙目不斜视,只盯着堂前歌舞:“我若不管又如何?”

“虽然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鹤铭笑得无赖,“但我若实在活得不痛快了,就别怪我拉你们一起陪葬。”

那小仙君冲他做了个鬼脸:“恐吓谁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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