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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央求他去帮她带。

陈时序自然是不去的,颇为高冷地只回了一个冷淡的“忙”。

可她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缠着他好话说了一箩筐,什么只有那家的最好喝,什么椰子水的好处,什么期末复习太痛苦之类等等。

陈时序终于松了口,隔了十分钟后,回了两个字过来——“下楼”。

梁梦因眉开眼笑,当即换上了新买的裙子,又补了点妆才匆忙下楼。

然而预想中的男人并没有出现,是陈时序的司机卫辰。

扬起的精致笑脸瞬间落了下来,从满怀欣喜到满脸失望,她的表情太过明显,让卫辰也忍不住安慰了几句。

梁梦因摇摇头,这些当然和跑腿的司机没什么关系。悻悻地回到宿舍,打开包裹才发现,除了椰子水之外,还有她喜欢的椰子片配料。

刚刚落下的笑脸不知何时又扬了起来。

一边喝着甜津津的椰子水,一边吹着空调复习,梁梦因的注意力忍不住又移在了手机上。

思索半天,她还是给他发去了消息。

Sara:【就这样?】

Chen:【在忙。】

Sara:【?】

Chen:【晚点哄。】

时隔多年,那段记忆依然清晰。

梁梦因揪出当年的细节追问:“可你也没哄啊。”

“每次说要哄,最后不也就那样了。”一边掂量着他的表情,一边小声嘟囔,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也只低着头,小口小口喝着她的椰子水。

梁梦因向来是不怎么讲理的,陈时序早就知道这个事实。平时惯着她也倒无妨,但涉及到信任,他还是肃了脸。

“这个时候该谁哄谁?”陈时序被她气笑,“你这么一顶大帽子扣在我头上,还不允许我澄清反驳,是吧。”

“也不算太大吧。”吸管都几乎被她咬破,听着他的话,梁梦因从那一片纷杂中似乎理出了点头绪。

是吃醋,很介意,确实不信任。

更多的是,她没有安全感。

所以,下意识逃避。

梁梦因鼓了鼓嘴,拉住他的小拇指,摇了摇,小声说:“别生气了,我错了。”

他长长舒一口气,将她垂落的发丝挽起,顺势捏了捏她的耳垂,被这样一双剔透晶莹的眼睛直直望着,他便是再不满也生不起气来。

陈时序想要循序渐进,他们之间毕竟隔了四年的空白,总需要时间来将那些填满。

况且,无论是哪种,不都是他想要的吗?

吃醋或是查岗。

至少,她是真的在乎。

见她拧眉纠结担忧,陈时序也不愿再逼她,只是淡声说道:“祁铮有给你发我的行程表吧?”

“有的。”梁梦因连忙点头。

手上的椰子水也放在一旁不喝了,红唇微微嘟起,几分忐忑,不知他到底要说什么。

“若是实在不放心你的老公,可以看看我的行程安排。”

一贯的冷声调,清冽回荡在耳侧。

梁梦因愣愣地抬头,望进他深邃幽寂的曈底,唇角勾起一点笑,拉扯着她的视线愈加坠落。

“欢迎陈太太随时查岗。”

——

洗过澡出来,陈时序在卧室里转了一圈,没有看到梁梦因的身影。听到楼下有点动静,才发现她坐在客厅的羊毛地毯上,正修整着一双新高跟鞋。

“在做什么呢?”他在身后突然出声。

梁梦因动作没停,认真矫正着鞋线弧度:“给林姨定制的高跟鞋,鞋尖位置有些不合脚,我改一下。”

陈时序从楼梯悠悠走下,从厨房给她带了杯温水润喉。

她的嗓子还没完全好。

“怎么想起给我妈送高跟鞋了?”陈时序记得梁梦因说过这种手工制作的高跟鞋很费精力,用时久不说,费手也费眼睛。

“就……”梁梦因抿了口水,乌黑透亮的水眸迎上他的视线,几分不自然,双唇微启,“就想感谢一下。”

“感谢?”陈时序审视的目光扫过她,又叫她含糊其辞,已经猜到了她的感谢原因。

陈时序坐在沙发上,舒适绸质的睡裤跟着他的动作微微向上缩起一截,露出骨节分明的脚腕。

在家里,两个人独处时,他没了那副矜傲的架子,慵懒掀睫,散漫的调子:“投桃报李?”

梁梦因手上动作一顿,是被猜中了。

轻笑一声,沙发上的男人眉目舒展,只一身简单的黑色睡衣,也衬得他气质神秘卓然,骨相优越。

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继续手上的工作,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但她的肢体动作,早就给出了答案。

“那怎么不给投的人呢?”薄唇勾起似有似无的笑意。

暗示的意味充溢到了极点。

梁梦因又喝了口水,总觉得晚上喝药压下去的喉间干哑,再度泛了上来。

眼眸中蒙上一层潋滟水光,她的嗓音含糊在唇齿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被陈时序听进耳中。

“那我也给你送。”

男士皮鞋她也会做,只是做得少。梁梦因转过头,视线幽幽从他的脸向下,到比例优越的身形,最后到他露出的那截冷白脚腕。像是在客观地观赏一尊艺术品,脑海中已经在思忖着要做什么款式的。

陈时序由着她打量,看着她慢悠悠收回视线,口中不知道念了些什么专业术语,然后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手上的高跟鞋上。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藕节一般的细直小腿,从红色的睡裙下露出,赤着纤细的胳膊,正俯身聚精会神地调整着鞋型,眼睛凑得极近。

“干这种精细活儿,还开着黄色灯?”陈时序皱了皱眉,站起来身调了下开关,灯光瞬间转亮。

“哦。”梁梦因抬头揉了揉眼睛,“我给忘了。”

因为陈时序在家的时候,喜欢那种昏黄的色调,不是非黑即白,而是处在中间的那种朦胧的色调。

进退有宜的距离感。

时间久了,她也习惯了这种黄色灯光。

又低头看向手里的鞋子,她轻声说:“不过你要等等了,等我把林姨的这双做完。”

“算了吧。”他抱胸而立,身形颀长,隔得远也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让她的呼吸忍不住都跟着他的言语而顿住,“跟你讲了,才勉强要替我做一双,好像没太有心意。”

漫不经心的调子,懒懒的姿态。头顶明亮白炽的光线,将他深邃秀逸的五官都照得清楚,是毫无意外大众审美中的英俊相貌。

让她一见钟情的一张脸。

梁梦因咳了声,慢吞吞地收回视线:“哦,那算了。”

还省事了。

陈时序缓缓走近,垂眸在她头顶落下轻描淡写的一句:“你果然是随便一说。”

无话可说。

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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