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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采奕将自己上次和许铭提辞职的事回忆了一下,很奇怪,竟想不起细节了,只记得两人将那段别扭的过去掀过去了。
“现在这样挺好的。”云采奕吃完碗里最后一点米饭,抽张纸擦擦唇角,和母亲说,“他是有野心抱负的人,我也不是儿女情长的人,我俩现在的状态很舒服,没有理由辞职。”
“你这样不辛苦吗?”可是陶美华很担忧,还心疼女儿,“你将来的工作肯定越来越忙,还要挤时间写网文,我怕你长久下去,两头顾不好,得不偿失,不如安心做一件事。”
“可我现在不觉得辛苦。”云采奕朝母亲露了个笑脸,还朝旁边的奶奶扮了个鬼脸,她说,“写网文这事吧,我觉得很吃灵感,我这本好一点,但下一本就不一定了。而且这件事我只想当一个爱好来做,一旦把它变成吃饭的家伙,我估计我马上就要死了。”
“呸呸,姑娘家不兴说‘死’字。”奶奶打断她,接了话说,“采奕的想法我理解,写网文写出钱,只是个运气,工作才是本分。”
云采奕嗯嗯点头,给奶奶竖大拇指:“奶奶英明。”
云采奕现在网文的收益每天有小四位,一不小心,一个月的收入达到了她一年的工资水平。
一家人都很开心,但是云采奕不太敢放纵这份开心。
她自认为,写网文赚钱只是一时运气,不是她的能力,她想拥有的能力在工作上。
云采奕对母亲和奶奶说:“许铭那个人,抛开以前的事不说,我觉得他做老板很有一套,为人处世上也很有手段。我现在给他打工,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保不齐我将来有钱了,也开个公司,也自己做老板。等那个时候我们哪怕躺着,都有钱进来,岂不是很爽?”
奶奶笑出声,拍拍孙女的肩,鼓励说:“那你加油,早点开公司,奶奶跟着你躺,跟着你多享几年福。”
云采奕站起身,举拳伸过头顶,做了个向前冲的动作,气势汹汹:“那我现在就去加油。”
“你等等。”陶美华却皱了眉,叫住她,“还开个公司,自己做老板?”
她从来没想过女儿会有这么大的理想,“那你还想不想结婚了?昨天二姨说,又给你找了一个相亲对象,问你什么时候有空。”
“老妈,你看看我现在哪有空相亲?”云采奕拉开椅子,跳了跳脚,好像后面有火烧来,拔腿就跑出了厨房,清脆的声音带着风飘起来,“等我完结了再说。”
尾音都没来得及传开,人已经没影了。
“这孩子。”陶美华免不了还得和奶奶再嘀咕几句。
*
七月中旬,天一下子放晴。
天蔚蓝,云洁白,盛夏的风吹过山岭,吹过溪流,吹过桃源县,像仙女般撒下草木的清香和湿润的水汽,顿时小县城变得清新干净,生机勃勃。
梅雨季过去了,装修工程继续进行,云采奕也恢复了忙碌。
一个月之后,一座全新的院门矗立在了大街上,灰白夹色的大理石低调又巍峨,谁见着都说气派。
旁边的新门店里,木工板做好了造型,现在正在进行装饰贴面的工作,大院里的两栋大楼,也在紧锣密鼓地安装新门窗和粉刷墙壁,一切井然有序,收官指日可待。
云采奕坐在梧桐树下,和瓷砖店里的老板娘结算账目。
许铭从大门里走进来,远远就看见她低着头,本子铺在膝盖上,右手指间夹着一支笔,食指把手机当计算器,按个不停。
头顶清新的绿意洒在她身上,染了一层光,垂落的刘海在清风里轻轻飘动,俏皮得像精灵。
走近了,他轻咳一声。
云采奕抬起头,眯了眯眼,清澈的眼睛像被拨动的火苗,有一瞬的火光。
很久没见了呢。
可是她又很快低下眉梢,若无其事地继续算账。
倒是老板娘认出许铭,笑着站起身,对许铭恭维了几声,夸他是做大事的人。
许铭礼节性回应了几句,走到云采奕另一边,单手扶着膝盖,弯下腰去看她的本子。
本子里密密麻麻,笔迹有黑色,有蓝色,中文汉字夹杂着阿拉伯数字,间接还有英文大小写字母,有的字清秀,有的字行草凌乱,还有的横写,也有斜着随手写的,叉叉和圈圈的标注更是到处都是。
乍一看,像鬼画符。
恐怕只有云采奕自己看得懂。
许铭看了几行便看不下去了,说:“我那有个平板,拿来给你用吧。”
云采奕摇摇头,说不要。
许铭垂眸:“我平板还能比不上你一本本子?”
云采奕斜睨一眼,拍拍本子,反驳说:“你平板能有我本子轻吗?我包里现在东西可多了,你平板能随便塞包里吗?”
说着,她又随手将本子一合,当扇子对着自己扇了扇风,扇给许铭看,“你平板能当扇子用吗?”
许铭嗓音带笑:“你本子好。”
旁边老板娘听着他们的对话,替云采奕着急,拱了拱她的手:“你傻啊,那可是个平板。”
云采奕摆摆手,坚持说:“我用不上。”
老板娘对着许铭笑了笑:“这是个傻姑娘。”
许铭漆眸温润,赞同地点点头,转身走去办公楼察看装修。
再回来时,老板娘已经走了,大树下只剩下云采奕。
只见她双腿交叠,仰头半躺在钓鱼椅上,脑门上盖着她那本千金不换的好本子。
这本子的确好,还能遮阳光。
云采奕感知到有人走过来,拿下本子,眨了眨眼,将坐姿端正了一些,问:“老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快收官了。”许铭走近了,声音温和含着赞许,“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老板加工资。”云采奕的这句话快成口头禅了。
许铭恍若未闻,捞过一张马扎,在她旁边坐下。
那马扎很小,是有个工人家里带来的,休息的时候就过来坐坐。
许铭人高腿长,坐上去很不和谐,云采奕站起身,指了指钓鱼椅让给他坐。
许铭说没事,云采奕却坚持要和他换,语气还显得强势:“你别坐那个,把人家小马扎坐坏了。”
许铭唇角轻轻抽动了下,这才站起身,换到钓鱼椅上。
云采奕则捡了小马扎,坐在男人斜对面。
她有时候就会有这种小固执,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好像什么人什么东西就该在什么位置,不可以乱动。
两棵梧桐树高大粗壮,枝叶繁茂,风从中间过,摇动树叶沙沙作响,无休无止。
两人坐在树下,聊了一会工程进展。
云采奕支肘撑在膝盖上,托腮,侧着脸面,忽然发现男人今天的衬衣颜色不错,是一种黛青色,像云雾缭绕下的远山,版型挺括,双肩宽阔,丝薄,服帖,袖口挽了几道在小臂上,露出冷白的肌肤,腕骨在他自然垂手的动作里,突起一块,莫名一种张力。
让人特别想拉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