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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忙推开他,退出他的怀抱。

晏决明神色间还有些担忧。人群不断向此处涌来看热闹,他干脆拉起她的手?,半护着她向外?离开。

而一河之外?,胡婉娘站在垂柳之下,死死望着那二人消失的背影。她的手?抠在身旁的柳树上,指甲都快折断了。

那个穿斗篷、带兜帽,被?晏决明如此珍重地抱在怀中的女?子……

她究竟是谁?

第52章 房产契

一个时辰前。

这并非胡府头一回操办乞巧河灯会。新来的管事办事利索, 依着旧例前两日?便叫人来此清场、布置。

待众人施施然来到汶河边时,就见?河畔早已支起棚子,各家带来的河灯一一摆在长桌上,样式各有不同, 却都是设计精巧、一派奢华。

纵使谁也没有点破, 可小小一个放灯会, 俨然变成一众小姐们争奇斗艳的日?子了。

而胡婉娘理所当然成为了“魁首”。

香案前拜月乞巧、河畔放完河灯, 众人在下人搭好的棚子下小憩,等待今年的烟花会。

夜色浮动,灯影朦胧。正值乞巧日?, 此时身边少了长辈的管束, 不知谁挑起了话头, 少女们的心事就在这昏暗的灯火中,半遮半掩地?露了面目。

几个年纪尚小的,悄声询问起已经定亲的姑娘们,“那人”如何。

而姑娘们有的羞涩不言, 有的顾左右而言他, 还有的心中没什么顾忌,大大方方说了对方年岁几何、家在何处。

即便可能早从家中母亲、嫂嫂嘴里?听说过,可此刻, 众人还是听得津津有味。或许,有关“那人”的事,从女儿家嘴里?说出来, 总是带了几分让人脸红心跳的刺激吧。

人群中说话的, 多半是家世在扬州城里?中上的。而那些?家世次一等的姑娘们, 只是安静听着、时不时出声附和。

有个盐商家的姑娘,鼓起勇气向胡婉娘问起她?的婚期, 却被胡婉娘冷言冷语刺了回去。那姑娘当即便落了泪,不再说话了。

席间一时冷了下来。胡婉娘板着脸不愿开口,最后是李三娘出言打了圆场,众人才?三三两两散开,各自?玩去了。

胡婉娘烦不胜烦地?走到河畔。她?面色不佳,没人想上来自?讨没趣,一时竟落了单。河畔垂柳依依,几个姑娘站在柳枝下,凑在一块小声说话,并未注意到胡婉娘的身影。

胡婉娘盯着面前漂流的河灯发呆,身旁人的话飘进了她?的耳朵。

“玲儿妹妹,你?如今也不小了,你?家中可有什么想法?”

“姐姐,我如何晓得……”有个细弱的声音支支吾吾半天,“不过,前几日?,我倒是在家中见?到了那位世子爷……”

胡婉娘心中一动,视线飘过去,却见?树影下站着几个姑娘,方才?说话的是个长相文静纤细的小姐。她?仔细辨认了下,是马运同家的小姐马玲儿。

这马运同是个父亲的下属,她?曾听兄长说过,这人是个性子硬、脾气倔的,父亲没少在家骂这马运同不知变通、脑子蠢笨。可这人在扬州耕耘多年,背景深厚,为人又小心谨慎,竟也在那位置上安安生?生?坐到了今日?。

胡婉娘的步子悄悄靠过去,仔细聆听。

马小姐说到一半就羞得闭上嘴,旁边的姑娘们不乐意了,一个劲儿地?让她?继续说。

“那位世子爷,真像他们说得那般玉树临风么?”

马小姐红着一张脸,声若蚊蝇:“那自?然是……极好看的。”

几个女孩似羡似叹地?打趣几句,有人意味深长地?问道:“如此说来,你?与那世子爷可是……?”

马小姐慌忙摇头,话里?却微妙地?含了几分希冀。

“世子爷哪是我们家高攀得起的。”她?的声音微不可闻,“不过那日?,我在院里?放纸鸢,线一断,飞到了世子爷那边,他还叫小厮给我送回来了……”

少女犹自?沉浸在那日?的惊鸿一瞥中,可迎面却直直冲来一个人,气势汹汹地?走到她?面前,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人抬手就将她?狠狠一推!

马小姐避闪不及,双手慌乱地?在半空扑棱,可重心一倒,骤然跌入水中。

水花溅到岸上的人,周围的小姐们回过神来,慌乱地?尖叫出声。一旁的婆子也反应过来,连忙跳下去救人。听到此处的骚动声,众人纷纷围了过来。

愤怒和嫉恨好似火药,在胡婉娘大脑里?炸开。情绪剧烈翻腾着,一时间,世界都安静下来。

她?喘着粗气,马小姐被人捞起,往岸边游来,神志一点点回归。她?迟钝地?环视一圈,人群拥挤,却没人敢凑到她?身边,她?周围竟空出一个圈。而那些?小姐们眼中全然是震惊和惧怕,她?们聚在一起,对着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胡婉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恐惧和耻辱漫上心头。周围嘈杂的声音不断刺进她?的耳朵。混沌中,她?好像听见?她?们的讥笑和嘲讽,羞辱她?明?明?婚约已定,还要肖想晏决明?。

她?颤抖着手,再也承受不住,只能推开人群拼命向外跑。身后传来呼喊声,她?却不敢停,越跑越快。绕过亭台、跑下石桥,她?冲进了熙攘的主街上。

热闹的人群成?了她?最好的伪装。背后的呼喊和脚步声不再,胡婉娘终于慢下步子。她?浑浑噩噩地?顺着大街行走,她?想,现在那些?人在怎么说她?呢?

鲜廉寡耻、恬不知羞,还是痴心妄想?

……可是,她?不知羞耻,难道那马玲儿就知道羞耻吗?

她?恨恨地?想,明?明?是马玲儿肖想在先!世子爷不过是心好,遣人送还个破纸鸢,那小蹄子竟然就敢想入非非!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尊荣、自?己家世又是何等的穷酸!

可那怒火烧得越烈,她?心中就越冷。

——马玲儿纵使千般万般不好,有一样总是赢过她?的。

她?心灰意冷地?走到湖畔,呆呆望着水中万千河灯。

不知看了多久,河对岸却突然一阵喧哗。胡婉娘抬头望去,是辆失控着火的货车直直冲进了河道中。水花溅到裙角,她?扶住一旁柳树,嫌恶地?退了两步。刚要收回视线,她?的目光却顿住了。

那张脸,她?绝对不会看错。

她?清晰地?看见?,晏决明?站在河畔,珍之又重地?抱着一个女子。他一手拦住那女子的腰,一手张开,扣在那人带着兜帽的后脑,将她?紧紧拥在怀中。而他脸上的神情焦急又慌乱,反复低头确认那女子的安危。

那是她?从未在晏决明?脸上看见?的神情。

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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