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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大鱼?”

他笑了笑,声音低沉悦耳:“是啊,放长线,钓大鱼。”

晏决明拿起敷了药粉的干净细布,轻柔地缠在她颈上。伤口碰到药粉,有点火辣辣的刺疼,程荀躲了一下,晏决明连忙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轻轻吹了下她的痛处。

凉风伴着鼻息,忽冷忽热地打在她敏感细嫩的皮肉上,一时间?,程荀心跳如擂鼓。

她微微垂眸,余光看向他。

晏决明从?小就?生了副好皮囊,单单是站在那里,就?一副芝兰玉树、朗月入怀的如玉君子模样。在军中历练几年,本就?超然?的气?质中有多添了几分冷硬与血性,更是引人注目。

而这样一个人,此刻正趴在她肩头,郑重地为她吹着痛处。

一如他一直以来的模样。

这么多年,无论他是程六出、还?是晏决明,他对她,好像从?未变过。

她偷瞄着他,心里后知后觉地浮起一丝欢喜。

等到他终于?为她换上伤药、坐到她面前时,程荀还?有些飘飘然?。

他沉吟片刻,斟酌道:“阿荀,过几日,此次来紘城商讨签订互市条约的官员就?要到了。”

程荀回过神。才来紘城不过几日,就?一连发生了这么多意外,她差点忘了来此的目的了。

晏决明继续说道:“待到那时,鞑靼的使臣也会到此,还?有蠢蠢欲动的瓦剌人……我担心,之后恐怕会有波折。”

程荀心一紧,问?:“你?还?要待在紘城的,对么?”

晏决明看出她的不安,心知这是短短几日内接连遭受意外,她如今正是草木皆兵的时候,便起身?坐到她身?边,低声安抚道:

“放心,条约签订前,我都不会离开紘城。只是为了安全?起见,我想把我那三百亲卫都调到紘城附近。”

程荀一愣,连忙道:“如此安排妥当吗?若只为了我,也不必大费周章。”

晏决明却摇摇头,正色道:“有人手在侧,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你?也能及时调用。令牌你?带来了吗?”

程荀点点头,有些紧张:“我一直放在身?边。”

晏决明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

“等过些日子,冯平也该到了。到时候,我将?冯平、李显、贺川都留在你?身?边。他们是我身?边的老人了,值得信任,若我不在,有事你?便交代他们。”

晏决明这副郑重其事的样子令她有些忐忑。她压下心中的不安,提起孟其真的信。

“张善道?”晏决明有些讶异。

他思忖片刻,道:“张善道二?十年前就?已调离前线,我上次听到他的消息,还?是几年前他致仕回乡,只是不知他如今是否还?在世。”

“还?能找到他么?若他愿意将?当年的情形透露一二?,想必我们也不必如此云里雾里。”程荀迫不及待问?道。

我们?

晏决明一顿,温声道:“阿荀,等安排好伯母的事,我便让人送你?回去,好不好?”

程荀听出他的意思,抿抿唇,并未接话。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阿荀,此事凶险,不似当年胡家,我不愿你?卷进来。”

“可我已经卷进来了。”

程荀低着头,不轻不重地顶了回去。

晏决明一时无言。

半晌,他无奈道:“好,此事交给我。若有进展,第一时间?告诉你?。”

-

自那日后,晏决明肉眼可见忙碌起来,每日在军营与紘城之间?奔波,。

家中多了许多面生的护卫,据贺川所言,这只是晏决明放在明面上的人,暗中隐藏的人手还?要更多。

许是为了之后的和约签订,紘城中每日往来巡查的官兵也多了起来。偶尔在路上碰到沈焕,他还?特意提醒让她这些日子最好莫要外出,就?算出门?,也一定带足护卫。

“紘城不是太平之地,待此间?事了,程老板还?是尽早回去为好。”沈焕眉头紧皱,几番叮嘱她。

程荀也并不多言,只是笑笑点头。

休息了两?天,程荀自觉精神头恢复过来,又开始忙碌孟家老宅的修缮。

首要解决的是房契问?题。孟其真将?东西藏得深,盗贼几次造访都未能找到房契。如今她只需拿着房契,去官府更改到自己名下就?行?。

孟忻对此早有预料,早在她前来紘城前就?写了封信,解释了来由、说明了程荀的身?份。陈毅禾从?程荀手中拿过信,看完心中很是讶异。

惊讶的地方不在于?程荀的身?份,而是这么小一件事,程荀大可仗着自己晏决明表妹、孟忻义女的身?份就?让官府办了,何必大费周章呢?

不过人家高风亮节、愿意按章程办事,陈毅禾自无不可,当即便吩咐下去,让小吏今日就?办妥。

房契顺利解决,之后便是房屋的修缮问?题。

孟家老宅空置已久,屋中梁柱早已老化,严重点的地方,甚至快被虫蛀得空心,只能颤颤巍巍地支撑住屋顶。

程荀托李显找来了紘城中略有几分声名的木作,专门?带着他在老宅中走了几圈,要求修缮中尽量不改变房屋的格局和布设。

她不追求什么样式的新鲜,只要能恢复老宅原本的样貌,也就?足够了。

程荀出手大方,老木作也爽快,第二?日就?带上徒弟和家伙事儿,如火如荼地修缮起来。

程荀对这事儿极上心,开工第一天,特意去了老宅,给烧香祭神的木作等人发了大红包,又在酒楼摆了席面,让李显在旁作陪。

打道回府时,已是午后的时辰。程荀中午喝了半杯酒,如今正是酒劲儿上头,靠在摇晃的马车里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下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问?:“到了吗?”

贺川看了眼车窗外,道:“朝廷的人来了,人多,只能避让一下。”

程荀一听,困意立马消失无踪。她掀开车帘,探出身?子,却见面前不算宽敞的路上,长长的队伍排成长龙,几辆华贵的马车缓缓穿行?。士兵身?着甲胄,在道路两?边摆起依仗。

程荀不禁咋舌:“排场这么大?”

贺川在旁解释:“这些马车中,还?有朝廷对鞑靼的赏赐。”

程荀恍然?,既是天家威严,那便是再?夸张些,也不为过。

顺着队伍往前看,却见领头带路的是身?披银甲、头戴兜鍪的两?位将?军,坐在高头大马上,英姿勃发。

其中一人似有所感,转头向程荀的方向望了一眼,竟是晏决明。

隔着人群,她笑着挥挥手,晏决明微一颔首,兜鍪上的红缨随风而动。

晏决明身?旁的人突然?也侧过脸,看向程荀。

那人看起来与晏决明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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