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汹涌怒意,“这个该死的赵元乾,出战之前,朕就警告过他,西北战事易守不?易攻,千万不?可冒进?!他竟然独断专行,不?但中了敌人的圈套,烧光了粮草,还损失了朝廷六万精锐!就是他死了,朕也?不?能放过他的族人!”
傅君珮俯身捡起了战报,尽力宽慰:“陛下,赵元乾死不?足惜,如今战事吃紧,当务之急就是想个补救措施,否则边境的百姓们在敌军劫掠之下,时刻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萧晔一番发怒之后,气息也?弱了下来,靠着软枕,阴阴地?问?:“依你看,派谁去做这个亡羊补牢的大将?军为好。”
傅君珮答:“梁王殿下。”
萧晔横了他一眼,哼声道?:“让朕把兵权交给他,怕不?是给了朕这位好弟弟趁机谋反的机会。”
“梁王虽然并非心地?磊落之人,但也?是大燕的皇子皇孙,焉能不?为国家效力。当此危难之际,他是最合适的人选。萧溶党羽遍布朝野,只有他出战西北,才不?会受后勤之忧。否则换一个人,恐怕连粮草都不?能及时供给。”
“你说的确有道?理,不?过朕是想让崔衍领兵做这个大将?军的。”萧晔沉吟道?。
傅君珮:“如今京城内暗流涌动,有崔将?军在此镇守,才能保证您的安全无虞。萧溶从前也?被傅太后派去出征过几回,从无败绩,此番您再派几名心腹将?领随驾其左右,臣断定,半年之内,王师定能凯旋而归。”
萧晔神色变幻莫测,过了一会,才沉声道?:“就依你的意思?吧,你来拟诏,任萧溶为征夷大将?军,他若敢在这种时候放朕冷枪,千秋万代都会背负骂名,大燕的列祖列宗也?不?会饶恕他。”
傅君珮领了旨,正欲告退之际,却听到萧晔道?:“你且等?等?。”
苍白病弱的皇帝从枕下缓缓取出一个红绫诏书,递给了这位他目前最信任的表弟。
“君珮,你看看吧。”
傅君珮双手接过了那道?诏书,打开后迅速地?阅览了一遍。
他眼帘低垂着,因此萧晔没有看到他眸中闪过的一丝暗芒。
看完后,他阖起诏书,语气带着一丝迟疑,看向萧晔,“陛下,您对皇后疑心至此?”
萧晔唇角露出不?明的笑意,“近日她?的一些表现,令朕有种感觉,是朕以前错看了她?。她?并不?是你我以为的那种无知无识的女子,先是向你揭发席云,又借口让朕重?新启用,这般拉拢人心,手段真不?算是多高?明。有朕的母后前车为鉴,朕不?能不?防着她?。”
傅君珮垂目看向那道?诏书,突然想到那天她?在晨光中眼泪汪汪,哭得无声无息的模样,只觉得手心开始莫名发热。
见他沉默,萧晔的神情变得有些阴冷,“为了后世之名,朕不?便让她?殉葬。但她?才二十一岁,和朕没有子嗣,如果有朝一日她?牝鸡司晨,篡权乱政,大燕便会易主他姓。朕绝不?会容忍这样的事发生。这道?诏书由你收藏,若她?真有此心,届时你代天行诛,谁也?没有话说。君珮,你记住,不?可对她?有妇人之仁!”
傅君珮将?诏书放入袖中,和那张淡紫手绢贴在了一处。
有好几次,他明明可以还给她?手绢的,可是鬼使神差的,他将?手帕留了下来。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蓦然间乱了一瞬,而回答萧晔的声音却无比冷静而笃定,“陛下,臣一定不?负您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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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北传来大败的消息后,仅仅三天,萧晔和傅君珮便令兵部?调集十万大军,由萧溶挂帅出征。
萧清翊在城门为这位皇叔送别时,表情颇为不?服,他屡次向萧晔请求亲征,均被驳回,连傅君珮也?严厉驳斥了他。
身为储君,萧清翊是不?可能被允许在皇帝垂危之时离开京城的。
来为萧溶这浩荡大军送别的,同样还有傅君珮,和灵溪这位皇后。
萧溶一一拜别之际,特意在灵溪面前停留了会。
他温润俊美的面庞在银白铠甲衬托下格外的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萧溶微笑注视着眼前乌发素衣、戴着浅紫帷帽的女子,“殿下,臣弟一定不?会辜负您和圣上?的祈盼,等?凯旋回朝之日,臣弟会将?匈奴最珍贵的玛瑙杯献给皇后殿下。”
灵溪临风而立,轻薄的春风将?她?的帷帽吹开一角,露出她?如玉的下颚,和樱桃般的红唇。
她?低低答道?:“本宫祝梁王殿下早日凯旋归来。”
萧溶再次看了她?一眼,转身下了数百个台阶,驾上?汗血宝马,领着浩大的队伍踏上?西征之路。
萧清翊在灵溪身旁重?重?哼了一声,故意阴阳怪气道?:“皇叔果真有心,对孤都没有这般好呢。还为你献上?玛瑙,呵呵呵,你们二人真是交情不?浅!”
灵溪冷冷道?:“你不?服气?不?服气憋着,谁让你这么不?讨喜。”
说完,从他身边袅袅走过,扶着宫女的手,缓缓下了那极高?的台阶。
傅君珮望着前方那道?清丽袅袅的背影,突然想到了自己手里那道?威胁她?性命的诏书。
如果有朝一日她?知道?这道?诏书的存在,她?还会用那种潋滟生波的目光看他么?
他心底,突然生出了一丝恐慌,他是抗拒那道?诏书的,但他还是接受了。因为他的身份他的立场,决定了他只能站在萧清翊的身边,维护他的权力。
可他无比清晰地?知道?,自己不?希望她?死。即便他知道?,她?有心机,也?有自己的算盘,甚至她?对自己的靠近,袒露的心意,可能都是伪装。
即便那些眼泪和动人的话语都是假的,他也?不?忍看到她?在这个世间消失。
否则也?不?会在萧晔提出殉葬之法时就立刻激烈反对。
在他微微出神之际,身边的少年愤声道?:“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这女人就敢和他眉来眼去,言语暧昧,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耻!”
萧清翊忿忿不?平的口气里夹杂着一丝气急败坏,而他的目光同样在牢牢锁定着他口里那个无耻的女人。
虽然自己一如既往地?无比讨厌她?,尤其是父皇病重?她?还这么不?安分地?和别的男子暧昧,但为什么还会忍不?住看向那道?只着素衣的背影,竟然会那样清丽,跟她?以往的张扬浮夸那么不?一样,让他觉得有种清冷仙丽的特别韵致。
而且这种独一无二的气韵,还是他在别人身上?从没感受过的。
萧清翊惊恐地?发现了这一点,顿时这个人都有点不?好了。他是不?是中蛊了,他怎么会觉得这个无耻女人又美又特别!
这一定是他的错觉!绝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