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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来做售后」保证金。不多,五千万美元就行。”

特别公平,特别合理,让陪着他们折腾了半天的德国人尽管非常不高兴,但也无话可说。

生产发电机组的事情告一段落,后面的事情交给工厂的人处理。

安夏从洛阳前往焦作,去看看「长剑」汽车厂的情况,听说今年他们卖了几万台车,能从鱼龙混杂的民营车企里杀出一条血路,一定有可取之处。

就算合作不了,说不定能卖他们模拟风洞实验的服务呢。

卖不了风洞,也能卖辅助驾驶系统。

刚见面,安夏就感受到姚厂长为什么能杀出一条血路来,他身上有着这个时代的人特有的干劲。

就是那种对未来充满期许,看准一条道,就敢不计代价往前冲的那种劲。

九十年代初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特殊时代,一切刚刚开始,一切皆有可能。

姚厂长身上这股劲,以及他所获得的成就,算是时代赋予的馈赠。

见安夏真来了,姚厂长热情地带安夏参观了厂史档案馆。

屋内摆着两个汽车模型,玻璃柜里摆满了奖杯、证书,还有奖状。

安夏仔细一看,发奖单位最大的机构名头没有超过市级。

墙上按年表,贴满了照片。

姚厂长深情回顾自己创业经历:“七年前,我看见别人开桑塔纳,真是太羡慕了,人人都以开桑塔纳为荣,我想的是既然这样,那我为什么不生产桑塔纳呢?”

这是「长剑」开始的契机,姚厂长说干就干,在村办工厂里,他开始造车。

姚厂长骄傲地说:“我们最初的外壳,使用了劳斯莱斯工艺。”

安夏肃然起敬,不得了,劳斯莱斯!

这是一步到位啊?直接奔豪车路线发展?

转念一想,不对啊,他上哪儿弄来的劳斯莱斯工艺?

姚厂长见她不解的表情,笑着解释了一番,她才明白。所谓的劳斯莱斯工艺,是指手工敲出汽车外壳。

工厂里第一批工人,是从扬州请来的敲铁皮铁匠。

汽车外观,压根没什么设计,就是直接仿的桑塔纳。

所有的核心部件,都是从外地买的。

本质上来说,这里就是一个组装加工厂。除了外壳,没有一样是自己的,洛阳拖拉机厂的风力发电机好歹还有几样重要零件是自己生产的。

安夏明白大型工业确实不可能全部自己生产,就像光刻机,要上百家企业合作。

但是这种什么都没有,只自己生产外壳的企业,未免也太草率了。

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在哪里?既然连敲铁皮的铁匠都能轻松上手,外形都是抄的,那显然连吹一吹流线型、减风阻都吹不动啊。

唯一的优势,就是便宜。

这种优势并不持久,随便哪个大厂决定降本增效,提高产能,他这个小作坊,马上就死得透透。

安夏在流水线上那么走马观花了一趟,还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卧槽,工人拿的零件都不点数的吗?!

零件就这么混乱的堆成一堆,谁要用,谁就随手抓。

螺丝、螺母这种小玩意儿就算了。

连一些重要的配件也是如此。

安夏甚至听到流水线上有人在说:“刚才我放在这的一筐零件呢?”

“不知道。”

“没看到。”

“别找了,再去领呗。”

她的目光追着那个工人的身影,看着他去了仓库,库管人员没看任何单据,在忙自己的事,让工人自己进去搬。

工人搬了一筐出来,没有做任何登记,就走了。

紫金的重要零件,入库时必扫码,每到一个环节也必扫码。

进了多少货,这些货都用在了哪批设备上,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万一哪批零件本身有问题,想召回设备,也知道应该召回什么批次的东西。

就算是螺丝这种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用的时候随便用,可领的时候也得登个记啊。

安夏提出她的疑问,姚厂长认为安夏在杞人忧天:“没事,我们厂开办五年了,从来没出过任何事。再说,汽车都发明一百多年了,还能有什么事。”

对姚厂长的想法,安夏叹为观止,就连大型车企都不敢保证自家的车没有任何问题,他居然如此自信。

安夏又问:“可是你们不记录的话,工人就这么随便拿零件,怎么统计损耗呢?”

姚厂长觉得安夏的问题很傻:“多少零件进厂,多少成品下线,中间缺少的部分,不就是损耗吗。”

噫,城里人真奇怪,简单的加减法都不会。

安夏好奇:“你们厂没有人偷拿零件吗?”

姚厂长更奇怪了:“偷拿零件干什么?”

“可以卖废铁吧。”安夏已经无力吐槽,没见过这么管工厂的,塔寨的管理都比这严格。

姚厂长哈哈一笑:“那才能偷几个啊,得攒多久才能凑够一顿饭钱?安总,要给工人足够的信任,他们才会好好干活。不是有句话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安夏:“……”

完全没有自主研发,也不存在什么风洞试验,甚至连售后服务都没有。

姚厂长造车的思路,跟以前人自己攒矿石收音机的思路一样:给你捏个能用的就行啦,不响了,你自己拍拍打打不就好了吗,这么便宜,差不多得了,你还想干嘛。

现在,她确定,「长剑」能活到现在,真的完全是靠时代赋予的红利,这厂根本就是风口上的猪,完全靠着运气好,才能起飞。

不过,等退潮之后,就能看见谁在裸泳了。

安夏没有再对姚厂长抱有任何的期望,今年国家对汽车工业进行了规范,像这种乱七八糟的小厂,最多再活三年。

她找了个理由,婉拒了姚厂长想要跟紫金一起再走318的梦想。

姚厂长挺敏感,问安夏:“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农民?觉得跟我们厂合作,不像跟大公司合作那样有面子?”

安夏:“……”

最烦扣大帽子的了,这种人,跟他认真解释不是瞧不起他,根本没用。

她非常诚恳地对姚厂长说:“你误会了,有什么瞧得起瞧不起的,我还怕你瞧不起我呢。

我们确实没有这个计划,走一趟要挺多钱的。

我们公司啊,看着大,其实里面用钱的地方多,养那么多人,他们吃的饭,喝的水,房租水电,都得要钱。

你不知道,研发多贵啊,做一回试验下来,可能赔进去几百万,然后失败,唉,艰难啊……

姚厂长,既然你们厂的生意这么好。要是实在想再组一次318车队的话,这个费用,你看能承包多少?”

姚厂长找安夏,就是不想自己出钱做宣传推广,纯纯的想白嫖。

没想到,安夏居然反向跟他哭穷,还要他出路费,这显然是违背他的初衷。

姚厂长就立马转了口风:“这个嘛,啊,哈哈……其实我们周转,也需要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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