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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他下车来,踩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样的大雪他没少见,但像这样,天地间都是白色的完美雪景却是第一次见到。
傅庭涵踩在雪上慢慢往前走,心思却飘得很远,含章更少见到这样的雪,她知道城外的雪景竟这样美吗?
天地都很安静,还很高远,人走在雪中,就跟一只小蚂蚁一样,是那样的渺小。
他们现在马不停蹄,真的可以改变含章记忆中的历史,保住豫州,让它不被乱世毁去吗?
傅庭涵停下脚步,望着目之所及的天尽头,在自然面前,人是那么渺小,那在原有的历史进程中,他们两个人的作用又能有多大呢?
傅庭涵站在路边望着远处发呆,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到了近处便慢下来,最后停在路旁。
傅安站在一旁戒备的看着。
诸传撩开帘子,看到是傅庭涵便笑道:“傅大郎君怎么站在路边,是车出了问题吗?”
傅安见郎君还在发呆,便伸手推了推他,“郎君。”
傅庭涵回神,只是还有些呆,木木的扭头看他。
傅安就示意他往后看,“是诸公子。”
傅庭涵回过身来,这才看到诸传,他好奇,“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委实有些不客气,但诸传没在意,而是笑道:“赵氏的铭公子在府上设宴,我去参加,怎么,傅大郎君不曾收到帖子吗?”
傅庭涵老实的摇头,他略一思索就明白赵铭为什么要设宴了,看来赵铭虽然嘴上不赞同含章,私下却没少为她运作。
这算不算口嫌体直?
傅庭涵忍不住笑了笑,他让车夫把马车牵到一旁,让诸传先走,“诸公子先行吧。”
诸传愣了一下,看了眼面上毫无异色的傅庭涵,突然间有些羞愧,他就不急着走了,而是问道:“傅大郎君寒冬出行,不知要去何处?”
傅庭涵顿了一下后道:“去别院里看看。”
俩人又没话了。
傅庭涵突然有点儿想念赵含章,有她在,场面一定不会冷下来。
傅庭涵一脸无辜的看着诸传,很希望他赶紧离开。
诸传竟然读懂了他的意思,愣了一下后忍不住笑开来,抬手行礼道:“那就不打搅傅大郎君了,在下先行告辞。”
傅庭涵回礼,见他上车便开始自己走自己的。
傅安忙跟在身后,车夫也拉了马车跟上。
坐到车里的诸传撩开窗帘探头出来看,正看见他踩着雪慢悠悠的往前走,两仆一车落后他一丈远的位置跟着,并不打搅他,此一刻,他自己好像自成一片天地。
诸传若有所思。
长随见他沉思的时间有点儿长,忍不住叫了一声,“郎君?”
诸传回神,放下窗帘,“走吧。”
诸家的马车也动起来,傅庭涵已经把他忘在了脑后,甚至把身后跟着的傅安和车夫都抛在了脑后,谁也不知道他的脑袋瓜里又在想什么。
傅安缩着脖子跟在后面,只在需要转弯时上前示意他们家郎君该转弯了。
三人一车就慢慢走到了造纸坊,好在造纸坊距离城门也不是很远,就在赵含章的一个庄子边,这里都是她的佃户和长工,还有一条河,造纸坊就建在河流的下游处,距离庄子不是很远。
作坊里水坑一个个,工匠看到傅庭涵,立即迎上去,“郎君,有三个坑的材料都泡出您说的纤维了。”
傅庭涵这才缓慢回神,点了点头道:“去看看。”
第237章 造纸术
傅庭涵对造纸术不熟,一切都还在摸索,但记忆是很奇特的,他一开始觉得自己对此不熟,不会知道太多,但真的开始做以后,记忆里就开始翻滚出一些相关联的知识点。
越往下研究,出来的相关点越多,他也就知道的多了。
比如这会儿,在看到被泡掉胶,已经软烂成一团的纤维时,他自动知道可以蒸煮,或者捶打,让其速度更快一点儿。
一听说可以蒸煮,工匠们立即架起大釜,往里添水后就开始烧。
然后捞起水坑里的纤维团就往釜里放,等水不那么冷了就开始用木凳垫在脚下,一圈人围在釜边用手搓这一团纤维。
傅庭涵也伸手摸了一团,搓了搓感受纤维的硬度。
感受着上面粘附的杂质,他若有所思起来。
等赵含章到的时候,他正带着人在捶打纤维,因为他就不是擅长干活的人,身上衣服又厚重,衣摆处都湿了。
赵含章忙上前把他拉起来,“衣裳都湿了,万一着凉怎么办?”
傅庭涵惊讶,“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要巡视房屋和落雪的情况吗?”
“听说你出城,我让常宁去了,”赵含章拧了拧他衣摆上的水,眉头紧皱,“傅安,你带衣裳了吗?”
傅安愣愣的摇头。
赵含章觉得他太不尽职了,“还愣着干嘛,回县城拿啊。”
“哦。”傅安立即转身回县衙。
傅庭涵笑道:“没有湿透,不要紧的。”
“我们身边没有很厉害的大夫,所以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这个时代,伤寒是会死人的。”
傅庭涵见她一脸严肃,便点头应道:“好。”
赵含章这才看向他们正捶打的东西,惊奇道:“这是快成纸浆了?”
傅庭涵道:“差不多,新配的石灰水很好用,加上蒸煮,杂质去除要快很多。”
赵含章便也撸起袖子,把衣摆撩起来拴在腰带上,拿起木槌也去捶打。
一行人努力之下,等到中午,这一锅纤维都叫他们捶出浆来了,但这还没完,傅庭涵让他们又漂洗了一次,将剩余的杂质去处,这才继续打浆。
这是很辛苦的工作,但赵含章却做得津津有味,尤其看着那团纠缠在一起的纤维帚化,成就感满满。
等到傍晚,纸浆总算是打出来,傅庭涵让工匠拿了篾席捞浆。
赵含章看见,跃跃欲试,把袖子又卷高了一点儿,兴奋道:“我来,我来,这可是第一张纸,必须我们亲自来。”
工匠就将篾席交给她。
赵含章接过,双腿岔开,像蹲马步一样下蹲,然后放进纸浆里,慢慢的摇动,然后微微倾斜的拿起……
她轻缓的转着篾席,使纸浆均匀的涂抹满篾席,剩余的从边沿流回坑里。
赵含章不太确定的问傅庭涵,“这就算成功了吧?”
傅庭涵也不太确定,指了灶台道:“放在旁边干得快。”
俩人就守着这一张篾席不动了,工匠们一时也不敢散去。
傅庭涵想了想,和他们道:“你们各自忙去吧,这里我们看着就好。”
灶台旁边的温度要高一点,篾席上的纸浆慢慢被晾干,赵含章坐在一旁特别的心动,好几次想伸手去揭,但每次都给傅庭涵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