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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正躲在城楼里取暖,闻言一下坐直了身体,“哪个贵女?来做什么?现去了何处?”
“说是五房的女郎,要去襄阳,路过我们南阳国,这会儿应该是去客栈了吧?”
校尉一听又靠了回去,不在意的挥手道:“原来是路过,那有什么要紧?”
他哼哼道:“赵氏这么多人,难道每一个路过我都要关心吗?以后只要不是来公干,不必来报。”
士兵应下,退了出去。
赵含章他们没有住客栈,而是找了个空宅子进去,里面蛛网密布,已经许久不住人了。
赵含章随手推开一扇门,挥了挥飘散的灰尘,找了个地方坐下,“让斥候去把人都带过来。”
秋武应下,安排下去。
听荷拿了水囊和干粮来,见赵含章就着冷水吃干硬的馒头她就心疼,她朝外看了一眼,“女郎,我去买些东西吧。”
赵含章摇头,“此时低调些好,留在这儿别出门了。”
听荷只能应下。
天色渐暗时,分散的斥候终于将人都带回来,一百人重新在这空宅子里汇合,同时有斥候摸清了裴河的宅邸。
赵含章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棍子在一面点了点道:“从这儿进去,距离他的书房最近。”
“他这时候会在书房吗?”
“算算时间,我们进西鄂县的消息应该到他这里了,他肯定要在书房处理事情的。”赵含章道:“用饭吧,天一黑我们就走。”
天气太冷了,前日又下了一场大雪,大家就更不愿意往外走动了。
所以一入夜,整个郡守府都安静下来,除了个别下人,也就巡视的护卫会在外走动了。
但护卫们也不愿意在外停留太久,都是匆匆走过,然后就躲回屋里。
尤其现在天刚黑,他们自觉没有贼的胆子这么大敢到郡守府来。
所以他们一走过,立即就躲进屋里,还把门窗给关紧了。
赵含章他们轻巧的翻墙进来时还听到里面正争执,“把窗户稍开一些,屋里烧着炭呢。”
“那你坐到窗下来……”
“美的你,赶紧开了,昨天晚上便是我坐在窗下的……”
赵含章脚尖点地,快速的绕过那间房,一跃便到了廊下。
这里视野开阔,且寂静得很,可以看得出没人了。
赵含章便也不慌张了,还整理了一下袖子,便当逛自家庭院一般晃晃悠悠的往书房去。
秋武和三个亲卫跟在后面,见赵含章施施然走得坦然,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话说,她怎么知道书房要左拐?对了,那地图上显示的这一处叫什么,书房到底在哪儿来着?
还没等他想明白,赵含章已经动作轻柔的推开一扇窗,一撑手就翻了进去。
秋武:……
他瞪了瞪眼,连忙跟上。
赵含章轻轻地落下,她低头看了一眼双脚落的地方,这是一张靠窗的木榻。
她的鞋子今天骑马、踩雪、踩泥地,还翻墙踩瓦片,可以说是要多脏就有多脏。
她心内抱歉一声,这才一脚踩到地上。
这应该是一间供人休息的内室,除了这一张大木榻外,便只有不远处的架子上放着水盆布巾等物,横在木榻前的是两张连在一起的巨大屏风。
此时屏风上正映照着人影,看样子是一人坐着,而俩人站着。
第439章 吓死你
秋武四人的动作也很轻,都没发出声音,赵含章已经悄悄走到一旁,躲开了灯,以免灯光将她的人影映在屏风上。
屏风外的人全然不知书房里进了人,还在认真的讨论,“从她之前的行事来看,她极为霸道,这次又突然而至,高成恐怕凶多吉少。”
“先泌阳县县令不就是一言不发砍的吗?自入冬以后,她连发政令,我们南阳国都不曾遵从,这次恐怕也难善了。”
另一人提议道:“不如趁着她未至,大家做些表象,好歹将人应付走再说。”
“不妥,这传出去岂不是我们郡守怕了她?”
“这不是怕,而是避免没必要的纷争,南阳国毕竟属于豫州,她是豫州刺史,她下达的政令我们便是不服,也不能无动于衷。”
“哼,她的刺史之位朝廷可没有承认。”
“若是争论这个,那今日也不必议事了,我们不论名义,只论实情,她现在是不是豫州刺史,能不能做豫州之主?”那人道:“郡守,不论是她背后的赵氏,还是她自己手中的兵马,或是声望,豫州之内都无人能与她相争,我们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她就是豫州刺史!”
背对着屏风坐着的裴河点头,承认道:“她是豫州刺史。”
对方见他承认,面色好转,声音也更温和了些,“既是豫州之主,那一些表面功夫我们就不得不做,她下的政令,我们得做,只是做成什么样先不论,把人应付走再说。”
裴河:“只怕她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豫州有十郡国,内外各五郡,如今内五郡算听她号令,我们南阳国便属其一,她总不能跟之前一样每个县都巡视过,最多是走郡治,路过的地方看一看民情。”
“西鄂县的机会已经失去,舍去一个高成便是,反正他也不是郡守您的人,”他道:“我们接下来只要做好鲁阳县的功夫就好。”
“怎么做?”
“从明日起不再收取过路客商的商税,把城外徘徊不去的流民驱赶远一些,最好是往另一边驱赶,若是可以,再让人假扮一些客商,沿途等候,等她一到,我们如此……”
在榻角找了个位置坐下的赵含章就撑着下巴听完了他们糊弄赵刺史的一二三方法。
说真的,她一点儿也不惊讶,这种糊弄人的方法都是她那个时代玩剩下的东西。
哦,不对,她在后世,这些才是前辈。
看来,糊弄人的方法古今都有相似啊,前辈们也很厉害。
她是见多识广,但秋武他们不是啊。
四人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不断的去看另一当事人,见赵含章面色如常,一点儿异色也不见,不由在心中钦佩,女郎不愧是女郎,这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啊,比他们厉害太多了。
看来他们还需要学习。
三人商量了许久,最后定下糊弄赵含章的计划,商量完细节,时辰也不早了,裴河就起身亲自将两个幕僚送出门。
将人送到书房门口,裴河非常有礼的目送人离开。
等人走远,他这才扭头对一直守在门外的长随道:“去打热水来,今晚在书房歇下了。”
“是。”
裴河随手将门关上,有些疲惫的往屏风后的休息室走去。
才穿过屏风,他的身子便一僵,心脏巨跳,瞳孔忍不住强烈的一缩,手脚瞬时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