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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利,劝课农桑有什么可禀报的?”

阎亨弯腰捡起折子看了一遍,然后面无表情的合上折子,微微垂眼看向榻上的苟晞,“将军,这是两天前的折子,而您到现在都不处理,赵仲舆也不等您批复就把人给调出去,您就不怕有一日他处理更大的国事也不经您的同意吗?”

苟晞自傲的道:“他敢吗?就是他敢,他又指挥得动本将和陛下身边的人吗?阎先生,我看你就是老了,所以才总这么疑心疑鬼,来人,送阎先生回去好好养病。”

“是!”校尉立即上前抓住阎亨的手臂,用力的把他往船上拽,压在他耳边低声道:“阎先生,末将送你!”

阎亨嚯的扭头看他,眼睛微眯,“你是苟纯的人……”

话还未完,一股大力推来,阎亨被一下推下水榭,扑腾一声砸进了水里。

苟晞立即站起,皱了皱眉,正要下令让人去救,就见阎亨从水里冒出来,指着校尉喊道:“将军,你身边站着豺狼,还是苟纯放下的豺狼,您焉能安睡?”

苟晞见他这时候说话还这么难听,便偏过头去不看他。

阎亨看见,心都凉了,忍不住大骂起来,“将军,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色令智昏,偏私不公,若是从前,这样的刁蛮下属,您岂会容他活到现在……”

苟晞皱了皱眉,见乐人都停下了动作看过来,一时恼羞,指着水里下令道:“把阎先生捞起来送回去,他病了,现在只会说胡话了。”

“是。”校尉得意的看了阎亨一眼,哼,还想杀他们将军,也不看看他是谁,他们将军是谁,他们将军可是大将军的亲弟弟!

第609章 生死决策

阎亨被送回去,当天就病了,一直生病的明预听说了此事,忍不住带病去看他,“你这脾气也该改一改了,就算要劝谏,也不是这么劝的。”

阎亨心灰意冷,沉声道:“将军变了,权令智昏,我早该知道的,从当初苟纯偷袭赵含章却未被严惩开始,将军的心就变了。”

明预沉默下来,半晌后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呢?”

阎亨垂眸思考许久,再抬起眼时就坚定了许多,他道:“我要上书劝谏。”

他道:“最后一次,他若能回心转意,我便一如从前辅佐他,若……还是如此,那我就离开,从此归隐山林,再不问世事。”

明预皱了皱眉,“以书进谏,这可不止是口舌,若是惹怒了他……”

阎亨不在意,“也不是第一次惹怒他了。”

他轻声道:“我跟了他十五年,我毕生所愿皆寄于其身,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阎亨眼泪滚落下来,“我的主公,我的明公,我的将军,他怎会变成这样呢?”

要是不努力一把,阎亨不甘心。

明预没有反对,他也不甘心,于是他道:“你写吧,若是不成,我与你一同归隐离去。”

阎亨就从病床上爬起来写谏书。

他先从以前写起,以前苟晞多好呀,他公正无私,即便是亲表弟犯了法,他一直视若亲母的姑母跪在他面前求情,他也没有留情,该斩杀还是斩杀。

然后他宁愿着丧服哭丧,只言:“杀卿者兖州刺史,哭弟者苟道将。”

他清正廉洁,以至于和朝中诸臣格格不入,但也因此在齐王被问罪时被赦免,他实在不能理解苟晞今日缘何就变了呢?

阎亨叹起从前,只想激起苟晞的斗志,让他不要忘了他们的初衷,他们曾经的品格。

他希望苟晞能够把家中的仆役奴婢散去,乐人送回原籍,只着素服进宫侍奉皇帝……

阎亨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又连夜修改,最后脸色发青的将成稿交给下人,殷殷叮嘱道:“快送去给将军。”

如果是以前,阎亨上书,那苟晞一定会第一时间打开看,但现在,别说他身边的人不会让阎亨的书信扫他的兴,就算没有人拦着,他现在也正呼呼大睡呢,哪里有时间处理公务?

所以阎亨病得越来越严重,但一直等不到消息,反倒是赵仲舆知道了他们之间发生的事。

在得知阎亨竟然给苟晞上了一本谏书之后,他就在书房里转悠起来。

他此时内心纠结不已,既想趁机推波助澜,让苟晞杀了阎亨,使其失一臂;又怕会因此削弱大晋力量,让外敌趁虚而入。

说到底,苟晞并不是赵含章的第一敌人,北边的匈奴才是,苟晞强,对赵含章和赵氏不利,但他弱,对赵含章和赵氏也同样不利呀。

这可该怎么选择呢?

赵仲舆转来转去,一时拿不定主意。

赵济阴沉着脸从外面回来,赵仲舆看见了,微微皱眉,叫住他道:“你又去了何处?”

赵济道:“苟将军宴客,我刚从宴席上回来。”

赵仲舆就问:“是公宴?”

“不是,是私宴,”赵济道:“儿子就是去凑个热闹的,现在那边还热闹着呢。”

赵仲舆就竖起耳朵听了听,两家离得不远,他隐约还能听到那边传来的丝竹声,他抿了抿嘴,下定了决心,罢了,苟晞已经利令智昏,再把阎亨杀了,他身边再无约束之人,到时候匈奴真的再南侵,谁去抵抗?

所以还是让阎亨活着吧。

赵仲舆思考着,背着手慢悠悠走了,留下赵济站在原处。

赵济抿了抿嘴,转身离开。

赵仲舆的手再长也伸不到苟晞身边去,但他可以借力打力,于是他找了一个官员,在一次饮宴时和丢阎亨下水的校尉接触上,道:“甄校尉,听说阎亨被你丢下水后第二日就给将军上书了。”

校尉冷哼,“如今他已失宠,将军都不相信他了。”

“非也,非也,将军征战南北,阎亨立功不小,他虽不在朝中任职,却一直是将军心腹,现在不过是阎亨说话不好听,将军恼了他,等过了这一阵,将军想起他的好来,俩人自然就又好了。”

他道:“到时候,甄校尉说,将军是会站在你这头,还是他那头?”

校尉脸色一变,自然是阎亨那头。

阎亨可是将军心腹,曾经提议过要杀大将军亲弟弟,而苟纯还拿对方一点办法也没有的人物。

“那我该怎么做?”

对方小声道:“将军如今喜怒无常,与他告状不易,但找个法子将他上的书信收起来,不让将军看见还不容易吗?”

“只要将军没看见那书信,自然想不起阎亨来,也就不会因他而怪罪校尉你了。”

甄校尉觉得他说的对,于是悄悄收买了整理文书的吏员,让他把阎亨的那封书信给收起来。

但收起来是不可能收起来的,苟晞治军严厉,就算他现在堕落了,但规矩是一直在的,进帐的每一封书信都是有数的,吏员并不敢私自收起来。

一旦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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