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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重建?”
赵含章就叹息道:“没钱啊。”
这栋房子用料极好,她要是随便用点普通的木料和石料重建,跟另外一半没烧毁的一比,根本就不像是一家的。
不仅难看,每次看到心里还不舒服,想着现在房子还够用,完全没必要重建。
赵瑚:……
他转身道:“赵仲舆住哪儿?”
赵含章就笑眯眯地送他去。
院子保养得还不错,每旬下人们都会清扫一下,偶尔通个风什么的,预备着主人或者有客人来住。
赵瑚一住进来,他的下人们便打开了他的行李箱,捧着东西鱼贯而入。
别看大多是男仆,动作既快又精细,打了水将屋子里外擦一遍,然后就躬身退出去,将剩余的行李扛进来,还有……钱。
五辆牛车,有三辆牛车上装的全是钱。
婢女们拿出他们自带的席子铺好,把木盆,布巾等一一拿出来放在架子上,点上香,还有琉璃镜,一个半米高的妆盒,里面是赵瑚日常所用的香粉、脂粉,油膏和金玉饰品等。
赵含章跪坐在一旁和赵瑚聊新钱和旧钱,婢女还拿出一套琉璃盏,将烧开的水倒进琉璃壶中,然后又用琉璃壶中的水泡茶粉……
婢女快速的搅拌过后,还往里放了一点点霜糖……
赵瑚见她看得目瞪口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得意道:“这是我们西平新出的吃茶法,可惜没有羊奶,不然加入羊奶一起烹煮,会更香,更醇,也更好喝。”
赵含章合上嘴巴,“挺厉害的,我,我有一年没回西平了吗?竟然都出了新的吃茶法。”
赵瑚就瞥了她一眼道:“还不是你和庭涵?”
他哼了一声道:“你们都太懒了,身边的下人也懒,煮茶连姜和盐都不舍得放,只用滚水一冲就喝,没滋没味的,偏外面那些人就喜欢追着,你们这么喝,他们也学着这么喝,闹得我茶庄的生意都不好了。”
赵含章:……
她定了定神,虚心问道:“然后呢?”
“然后?”赵瑚道:“然后我就猜你们肯定是不喜欢吃咸的,所以要吃甜的,我就让人往你们泡的清茶里加糖了。”
他道:“别说,加了糖还是挺好喝的,就是茶叶浪费了,所以我就让人把茶叶给磨碎了,再加糖煮,最后加些羊奶就更清香了。”
“除此外,冬天还可以加姜,喝滚烫的甜茶,可以驱寒,夏天就把煮好的茶放冰盆里冰,那羊奶也不腥,加了糖,甜丝丝的,很是解渴……”赵瑚笑道:“等我叫人上街买只产奶的羊回来,明儿做给你喝。”
赵含章:“……谢谢七叔祖。”
赵瑚不在意的挥手,他看了看这屋子,有些嫌弃,“这屋子里的摆设也太简单了,你叔祖父好歹是尚书令,又是族长,怎么如此节俭?”
赵含章道:“这是正房,早年间祖父偶尔也会过来住的。”
所以最开始,这是赵长舆住的。
“哦,”赵瑚就把意见收回,既然是赵长舆住的,那就没问题了。
赵瑚指着屏风旁边的空地道:“还缺一个全身镜,那东西不好带,因为陈县也有琉璃坊,我就没把我最常用的那面镜子拿来。”
赵含章立即道:“我让珍宝坊给七叔祖送一面过来。”
赵瑚满意的摸了摸胡子,被顺毛撸了许久,赵瑚这才松口谈新钱和旧钱的事,“我称过了,你们的新钱比旧钱轻,而且说是蜀地和两湖都认,但谁知道在两地用新钱会不会被嫌弃?”
他道:“比如我和另一人同时看上一匹绸缎,出一样的价钱,但他给的旧钱,我给的新钱,店家就因为他拿出的是旧钱就给他,我一样受损。”
赵含章皱了皱眉,对钱币的信任度属于隐形价值,一般很少有人能预料到这一点的,但赵瑚既然提了出来,那就得解决。
“所以七叔祖的意思是?”
赵瑚严肃了起来,道:“我可以和你换新钱,但我要一比一二。”
也就是他的十枚旧钱换十二枚新钱。
他抬手止住赵含章要说的话,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我用新钱也是冒险的,回头要是花不出去,这些铜板在我手里就只是铜而已,这新钱要不是你铸造的,赵铭又给你作保,我是断不会换的。”
他可是一个很保守的人。
赵含章垂眸略一思索,当即应道:“成交!”
赵瑚翘了翘嘴角,和她道:“我就喜欢你的爽快,这一点你和你祖父一点也不一样。”
第644章 奢靡论上
赵瑚来洛阳,赵含章很给他面子,不仅让人去请赵程父子回来用饭,还把赵宽几个也找了来,打算晚上来一场赵氏族人的聚会。
赵瑚对此十分满意,他就喜欢被人捧着,敬着。
可惜,西平的族人,除了更小一辈外,赵程这一辈里怕他的人并不多,都怪赵铭,时常找他麻烦,让他在族中威严扫地。
想到这个,赵瑚心情不美丽了几分,和赵含章道:“西平的常宁太过霸道跋扈,长此以往,族人怕会对你有意见,还是换掉吧。”
赵含章道:“常宁没有犯错,怎能无故撤换县令?我手下官员无数,寒了他们的心就不好了。”
赵瑚道:“不能撤换,那就让他升官离开。”
他给赵含章出了一个主意,“不然还是从赵氏里选个子弟去当西平县令?这样我们有事也好与他商量。”
赵含章笑了笑,问道:“就和当初铭伯父做主西平一样吗?”
赵瑚立即不说话了。
赵铭在西平时,对他们更不客气,但凡赵含章和赵家军有事,他们就得掏钱。
赵含章冲他笑了笑,叹息一声道:“我知道,常宁力行公正,掀出了不少族人隐藏起来的长工和佃户,要是以前,我自是站在叔祖们这一边,毕竟朝廷的赋税不仅重,每年还总会因为一些事乱加捐税,要是不隐户,大家日子都过不下去。”
“可自我接手西平,至今已有三年,每年不是免税就是减赋,从未有过加赋税的情况,隐户们也愿意出来,叔祖们何必阻拦呢?”
“你是没有加赋税,可每每你赵家军需要粮草钱财时,不都是族人帮你筹集的吗?”赵瑚道:“说句不客气的话,就这三年我给你的钱足够我以前交二十年的赋税了。”
“是啊,所以含章今日之成就,有族人的功劳在内,”赵含章道:“所以我手下的亲军号赵家军,他们是为保护豫州,但更保护汝南,他们会保护治下百姓,但更保护赵氏。”
赵含章直言道:“赵家军是我的赵家军,也是赵氏的赵家军,若有朝一日我战死沙场,谁来接手呢?”
自然是赵铭了。
赵瑚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