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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活。”
她叹息道:“这两年因洛阳饥荒而生的惨事将会重演,我心有不甘啊。”
张协抿了抿嘴,他也不甘!
他心如同火烧一般煎熬起来,不由的扭头看向夏侯晏。
夏侯晏低头喝酒,沉吟不语,他不愿再卷入朝局之中。
赵含章目光也顺着落在夏侯晏身上,抬手给他满上酒,道:“我知道,两位先生都不愿再卷入朝局之中。”
夏侯晏和张协抬眼看向她。
“可若天下大乱,又有何处能够真的不受朝局影响呢?”赵含章道:“所以张先生和夏侯先生想要完全避开是不可能的,既如此,不如积极一些入世,既可救人,也能救己。”
夏侯晏皱了皱眉道:“洛阳若不能容身,我们便南迁就是,赵使君,非是我等推脱,而是我们年纪都大了,身体又不好,陛下征辟我等尚且不应。”何况你呢?
最后一句话没说出口,但彼此都明白。
一直安静的傅庭涵抬头看了他一眼,再转眼见赵含章皱着眉头没说话,就知道她虽不赞同,却不愿意和两位先生把关系搞僵。
他抿了抿嘴,放下茶碗道:“所以两位是想逃避一辈子吗?”
夏侯晏似笑非笑的看了傅庭涵一眼,道:“傅公子的激将法对我等无用。”
张协都道:“若是激将法有用,我等早下山去了。”
傅庭涵却摇头道:“不是激将法,是实话,你们一直在逃避自己的责任,两位先生是以隐世来逃避,王衍之流是以入世来逃避。”
夏侯晏和张协皱了皱眉,虽然他们也不太喜欢王衍,但他毕竟是名士,地位又高,这会儿又死了,傅庭涵一个晚辈,怎能如此无礼的称呼他的全名?
傅庭涵根本不受他们的脸色影响,直言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两位都出身世家,权利更大,按说责任应该更大才对,但你们遭遇挫折就只一味的知道躲避。”
“要是含章请你们下山是为了和苟晞等人争斗,你们拒绝也就算了,但这次分明是为了天下百姓来的,你们下山后的作为直接受益的是洛阳和豫州的百姓,为什么还自持才华不愿尽自己的一番责任呢?”
张协瞪大眼睛,“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夏侯晏直接嗤笑道:“一人之力何时能影响天下兴亡了?更不要说匹夫了,傅公子言过其实了。”
夏侯晏不喜欢傅庭涵,尤其是他刚刚那样说他和张协,因此他也毫不客气的打量了一下傅庭涵,然后出言讥讽道:“傅公子,听闻你现在做了赵使君的工部尚书,其中便掌管水部事宜,那修建水利便是你的职责了。早听闻傅公子是赵使君的左膀右臂,虽从小熟读诗书,却对诗书不太精通,反而更喜欢各流技艺,所以赵使君名下许多作坊都出自傅公子之手。”
赵含章皱了皱眉,心中不悦。
她一直顾忌俩人名士的身份,加上她又是请人的,所以好声好气,即便在一些事的认知上有分歧,她也愿意暂时相让,可现在看来,这完全没用嘛。
于是赵含章也不压着自己的脾气了,道:“夏侯先生,天下不是某一个人的天下,也不是一个家族的天下,不止世家贵族对它的兴亡起影响,匹夫亦可扭转。”
“您看不起匹夫之力,但要知道,我赵家军便是一个又一个匹夫组成,是它保护了洛阳,保护了您的性命,”赵含章沉声道:“赵汉的石勒将军,出身羯胡,曾做过奴隶,您能说他现在对天下毫无影响吗?”
夏侯晏脸色微变。
赵含章叹息一声,干脆拉着傅庭涵起身,叉手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今日就当含章未曾来过吧,这酒送与两位先生了。”
她道:“先生既然想要南下,那就趁早吧,不然等到入冬,天气寒冷又路途遥远,路上不好行走。”
她微微躬身道:“告辞了。”
第657章 人才无价
傅庭涵并不因为夏侯晏的针对讥讽变了脸色,也叉手行了一礼,只是离去时问他们,“南边是暂时安稳,但十年,二十年以后,它也能一直安稳吗?到时候两位先生或许已经不在,可你们的子孙后代总是在的,这天下的人也不可能灭绝,两位就没想过结束这乱世,而是让它世世代代的混乱下去?”
夏侯晏被他气得胡子都吹飞了,见俩人真的就这么走了,不由扭头和张协发火,“他这话是何意,难道这乱世是我想的吗?既不是我等让这世道乱的,我等也没本事结束这个乱世,与我等何干?”
张协却在低头喃喃,“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夏侯晏:……
“我在和你说话,你有没有在听?这就是小儿激言,怎可相信?”
张协却是眼眶通红,坐着哈哈大笑起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难道他说错了,这天下的兴亡和我们一点也无关吗?若是无关,这前面二十多年,我们为何要为了仕途名利奔波?”
夏侯晏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无从反驳。
赵含章和傅庭涵手牵着手往山下走,听荷和傅安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一脸的担忧。
傅庭涵也皱紧了眉头,“我们就这么走了?你不再劝劝了?”
赵含章摇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们还不同意下山,那就是请不到了,礼贤下士法,激将法都试过了,还有什么法能用?”
傅庭涵想了想道:“许于重利?”
赵含章摇头,“我能给的,东海王都给过他们,如果只看利,他们当时没答应东海王,这会儿更不会答应我了。”
她道:“东海王出的比我多多了。”
“你就不能比东海王出更多一些吗?”
赵含章摇头。
她朝山上看了一眼,又左右看了看,见只有他们,说的话不会被人听去,这才道:“虽然说人才无价,但他们还不到无价这个价值。”
她扯了扯嘴角,有些讥诮的道:“在我这里,目前能够搭得上人才无价这条线的,除了你之外,也就北宫纯和汲渊明预三人了。”
她顿了顿后喃喃道:“铭伯父或许也算一个……”但她在他心里不是唯一,所以她要把他暂时放在外面。
虽然没能把两位名士请下山,但赵含章也不想他们之间关系恶化,倒不是还从他们身上指望什么,而是一种态度。
回到赵宅,她就对听荷道:“再准备两份礼物,明天让人送到山上给两位先生,就说虽然道不同,但我和傅公子依旧敬佩他们的为人。”
听荷也不喜那两人,觉得他们太过孤高,但还是很恭敬地问道:“送什么样的礼物?重礼吗?”
“就送些琉璃盏之类的,”赵含章顿了顿,心痛的道:“再送些肉上去吧,去集市找一找有没有腊肉,若有就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