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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羯胡还是匈奴,凡被俘虏的,服役足够天数后便可申领户籍,既有了户籍,那就是我的治下之民,我一视同仁。”

说到这里,赵含章扭头对裴元君道:“写一公告,安抚俘虏,劝戒百姓,我们以诚待人,自然能收获以诚。”

裴元君闻言应下,只是有些迟疑,斟酌片刻还是道:“使君,您的心固然是好的,只不过他们未必领情,掌权若过于心慈……”

闻言,赵含章笑了一下,和她道:“我知道,你写吧,把我写得心慈一些。”

坐在赵含章对面的汲渊摇头笑了笑,和裴元君道:“照女郎说的写吧。”

“现在我们一是缺人,那些俘虏服过劳役之后若愿意留下为我们所用,我们不亏。”因为裴元君是新人,当年赵长舆看上裴氏女想为赵治求做媳妇时便是让汲渊去查的人,所以汲渊对她有两分怜惜,也愿意教她,“二来,这些人马上功夫了得,若真心归附,再有战事,他们一人可抵十人。”

这不是玩笑,这些匈奴人和羯胡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和赵含章手底下那群长这么大没摸过几次马的步兵不一样。

赵含章要把新兵练出来,最少得要两年的时间,但战事不容他们有这么长的时间,那怎么办呢?

只能用人命堆。

死了就换人,死了又换人,骑兵的死亡率很高。

但这是不对的,是一种畸形的发展,所以赵含章一直想要另外组建一支由汉人和杂胡组成的骑兵。

裴元君目光扫过汲渊和赵含章的神色,不由问道:“还有三吗?”

汲渊就看着赵含章笑了一下后道:“当然有,三嘛,显出女郎的慈心,将来两军交战,对面知道我们善待俘虏,也就不会太过拼命抵抗,可以减少不少伤亡。”

赵含章一直善待俘虏,倒不是让他们的待遇高于自己的士兵(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和当下动辄杀俘,虐待俘虏不一样,赵含章是有明令的。

所有军队,包括但不限于赵家军,荀修等人的大军也都要遵从,打下来的俘虏都不得虐杀,按照他们品级以及在战场上斩杀的数量服役,每一档都有服劳役的天数。

普通俘虏,服役完后可以选择在当地落籍,拿到籍书后他们会和汉人一样得到相等的待遇。

绝大部分俘虏落籍时都是落的军籍。

不普通的俘虏,比如一些身份尊贵的,军事能力强的,在被俘虏后直接被吸纳入军中,都不必服役。

若是顺从呢,会给一定的军职,直接就能领兵上战场,若不顺从呢,关一段时间,能说服自然好,若不能说服,那就只能砍了,连去服劳役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这种过于细节的操作是不会体现在公文上的,现在他们面对的是绝大部分普通的俘虏。

赵含章要的是安定民心,安定俘虏的心。

秋播结束,那就要入冬了,今年需要总结,明年所需的财物、物资需要开始准备,各种事情都被翻出来商量。

汲渊从他带来的一堆文书里找出一封信交给赵含章,“这是晋阳刘琨的信。”

赵含章接过,看过后道:“我会给他回信。”

汲渊微微蹙眉,“他说通道阻断,这一次女郎要的东西他送不过来了。”

“我另有途径,他只需准备好,我们自有办法运回来。”

是傅庭涵手中的那条线吗?

汲渊目光扫了一眼裴元君,没有问出口,点了点头便转开话题,“女郎,缺的粮税基本都补齐了,只不过这一次惹恼了不少人,昨天巡逻的士兵又抓到两家无过所而逃出京城的人,您不觉得您需要出面安抚一下众人吗?”

洛阳城门早已经打开,容许城内的人出去,毕竟他们劳作啊,经营啊,游玩啊,可能都需要出城。

但她依旧不许洛阳百姓随便迁徙,除非有衙门给的过所,否则,不能走出洛阳范围。

当然,总有能避过巡逻队跑出去的人,只是那种多是个人,想要拖家带口走的,基本不可能。

而且现在洛阳日子也不算特别难过,这种举家往外跑,还被抓到的,要么是故意在向她抗议,要么是被人撺掇当了问路的石头。

赵含章问:“赵宽怎么处理的?”

汲渊就叹气道:“那小子不知变通,和前面几起一样,罚去挖沟渠了,只是这一次被抓的人身份有些特殊,还多是女眷,其中还有好几个幼儿。”

“女郎,此事处理不好,怕是会激起士族逆反之心。”

赵含章沉吟,片刻后道:“待议完事,我下午去看看。”

赵含章和汲渊商量了不少事,裴元君在一旁做记录,不时领上一个起草文书的任务。

等商量完,也到下午了,赵含章起身,和裴元君道:“往日这些事应该是范颖来做的,只是她今日另外领了工作,所以这几日由你暂代,起草文书上若有不解的地方你可以去问赵云欣。”

裴元君躬身应下。

赵含章就挥挥手让他们去忙。

等人走了,她这才扭着腰伸展手臂,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腿。

听荷笑着端了盆热水上来给她净手,“女郎累坏了吧,要不要回屋歇一会儿?”

“这时候躺下,估计要到晚上才能醒来,晚上又不能睡觉了,”赵含章洗干净手,拿起布巾擦干后道:“让人准备马,我们去县衙,若是时间充裕,我们再到城外跑一圈,活动开来就好了。”

跪坐大半天了,脑子还不能停歇,说真的,她还真累了。

赵含章溜达着到洛阳县衙。

县衙还挺热闹,门外门里都站了不少人,还时不时的传来大哭声。

赵含章勒住马,好奇的伸长脖子往里看,但因为围的人太多,啥都没看见。

赵含章就下马,左右找起来。

听荷机灵,立即跑到边上一个卖布匹的摊位上,和人买了两顶帽帷,只不过帷不是纱,而是黑色的布,一垂下来,不仅挡住了别人的目光,也挡住了她的。

赵含章笑了一下,还是接过戴在头上,然后将布帷从一旁绕过,遮住了下半张脸。

见过赵含章的人多半也见过听荷,所以听荷也挡住了脸,和赵含章一起挤进人群里。

只见县衙的大院地上正跪坐在不少人,多是妇孺,正仰天大哭,眼泪哗哗的往下流,看着就很可怜。

而公堂之上,赵宽正端坐在案几之后,一脸肃穆的低头看着手中的公文。

赵含章眼尖,见他快速的在公文上写着什么,然后合起来放到一边,又拿起下一封公文,显然,他是在处理别的事。

别的不说,能在哭声围绕的情况下处理公文,赵含章就佩服她,她就挤在人群里看热闹,好奇的问左右的人,“这是谁,怎么在县衙里哭?”

第6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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