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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想一想,青州还有一个王敦吗?
当时要是能想到王敦,肯定也能想到王浚,当时要是把他们都解任了,这会儿什么事也没有。
赵仲舆看着他们冷笑,说得好像是真的一样。
朝廷什么时候还管地方上的军政交接了?
现在朝廷能管啥,皇帝随便赏赐官职,至于官员能不能上任交接靠的不都是自己的能力吗?
事情没出前,谁会认为这是一个问题?
不过,到底是谁给王浚找的这个理由?也太无赖了些。
赵仲舆心底怀疑是赵含章,但因为是一条绳上的,他不好说出口。
朝堂上吵得厉害,赵仲舆并不着急,因为苟晞的怒火稍歇,对豫州出兵的欲望不是那么大了。
朝上的大臣们谁不是火眼金睛?自然也看出了苟晞的意思,于是大家也不急着处理青州的事了,就吵呗,能吵出一个结果最好,吵不出来也不要紧。
他们只在意苟晞和赵含章会不会打起来,并不在意青州换一个刺史。
甚至,有个别大臣觉得青州换一个刺史也挺好的,苟纯的确太过严苛。
只不过换谁呢?
大部分人不喜欢王浚,所以提议皇帝重新任命王敦。
苟晞还不想放弃青州,所以表示反对。
他一反对,朝中的声音瞬间压下去大半,大家稀稀拉拉的讨论起来,一天天过去。
苟晞也更关注赵含章和豫州的动向,探子回报,赵含章回豫州了,但兖州边界的赵家军不但没增加,反而减少了。
听说是赵含章叫他们回去种地。
如此过了半月,朝廷还是没能就青州一事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兖州边界赵家军已经快退完了,上旬连着下了三天的春雨,前天开始天晴,地里到处是犁地踩草的人,他们要准备春耕啦。
春耕已经到了眼下,青州还在打仗,赵含章不得不上书,建议皇帝将青州分为青州和光州,封王浚为青州刺史,王敦为光州刺史,各自治理,现下还是春耕为要。
赵含章提醒道:“匈奴虎视眈眈,若春耕不继,秋冬粮草短缺,匈奴一旦兴兵,我等危矣。”
皇帝很是心动,于是看向苟晞。
苟晞自然不答应,这样一来,他岂不是要失去青州了?
赵含章居心不良,将青州一分为二,给了王浚和王敦,明着是要平息俩人的争斗,其实是为了从他手中夺取青州。
但此时,苟纯在青州节节败退,王浚和刘琨打他,王敦也打他,当然,王浚和王敦只要碰见也互相打,三方都快要把脑花给打出来了。
现在,苟纯已经缩到了乐安郡,而苟晞在确定赵含章没有进攻兖州的意思时,已经派出援军,现在正反攻,已经把济南郡的三分之一抢回来,只要时间足够,他相信,一定可以平定乱势,重新掌控青州。
可是……春耕在即。
卫璪被派来做说客,他和苟晞道:“大将军有天纵之才,兵马强盛,放眼天下,只有北宫纯一人有资格与大将军比一比。这一次大将军援军八万发往青州,但半月下来只打下三个县,难道是据守济南郡的王浚太厉害了吗?”
苟晞不屑的哼了一声。
卫璪也点头,“王浚不过是运气好,别说和大将军相比,就是和苟纯将军比也勉强,但他为何能步步紧逼,连下数十座城池?”
苟晞微微皱眉。
卫璪道:“叔宝来信说,青州的官吏百姓对苟纯将军颇有怨言,有些城池的官吏在王浚大军靠近时便开始打开城门迎接,还有些城池,里面的百姓会千方百计的给王浚大军送消息,只希望他们能快快攻下城池。”
苟晞脸色铁青起来。
第748章 奢毁人
卫璪道:“您是良将,应该更知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的道理。”
他道:“青州城非不高,池非不深,兵革坚利,也不缺米粟,为何节节败退?是因为地利不如人和。苟纯将军在青州已失民心,再攻,事倍功半,大将军不如顺势退一步。”
苟晞性格坚硬,为人固执,他直接就拒绝了,但他身边的幕僚却是长脑子会思考的,苟晞拒绝完他还是追问道:“卫将军所说的退一步是怎么退?”
卫璪道:“将青州一分为二,但可以把乐安郡并入兖州。”
幕僚目光闪了闪,觉得此举可以,但他们要求的不止是乐安郡,他道:“除了乐安郡,还有济南郡,剩下的齐国、北海郡、城阳郡和东莱、长广,再一分为二。”
卫璪就看向苟晞。
幕僚就低声劝苟晞道:“主公,青州局势如此,再打下去,于我们弊大于利,不如各退一步,春耕要紧。”
一旁的卫璪提醒道:“大将军,赵刺史或许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可刘渊和石勒却未必君子。”
苟晞脸色难看,幕僚又劝了劝,他这才答应退一步。
他这里答应了,王浚和王敦却不答应,济南郡要是也并入兖州,那王浚和王敦都要往后退。
他们凭本事打下来的地盘,凭什么苟晞一句话他们就要后撤?
不过,好歹三方都松口了,大家暂时停战谈判。
最后,赵含章和皇帝做中,为三人周旋,将济南郡也一分为二,一半给苟晞,一半给王浚,至于王敦,朝廷拿光州刺史换他让出济南郡被他占去的两个县。
战争平息,皇帝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连发三道政令,一是将青州分为青州和光州,各自划分了管辖地域;二是任命王浚为青州刺史,王敦为光州刺史;三,将济南郡个别县和乐安郡一起划为兖州管辖……
赵含章见战事平息,这才上书弹劾苟纯,要求皇帝和苟晞严惩苟纯,认为是他严苛残酷,大失民心,方酿此祸,并要求他们更换管理乐安郡的官员。
皇帝认为赵含章说的对,特别召见了苟晞,希望他能管束一下苟纯,并给乐安郡指了一个新郡守。
因为青州一事,苟晞兄弟大失人心,苟晞威望大降,他已经能感受到手下部将对他的意见。
这种感觉,只在杀了阎亨后感受过一次,这一次,更加的明显。
所以苟晞没有同意皇帝的指令,他不信任皇帝选的郡守,他自己挑了一个,不过将苟纯召回了郓城。
沉溺声色一年,几乎将意志和身体都搞垮了的苟晞终于有了危机感,从他的大将军府里走了出来,开始去看他的军队。
但,他习惯了日上三竿起,又怎么可能如往昔一般天不亮就冒着严寒下床,到简陋又寒冷的军营中练兵?
他习惯了高床软枕,又怎么可能如从前一般去睡军营里的一块木板,身上只盖薄被?
他吃惯了珍馐美味,肠胃被油水浸透,又怎么可能还啃得动杂粮的馒头?
所以只坚持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