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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来,傅庭涵粗粗一扫,估算了一下,最少得有七八十人,于是他识趣的拉住傅安,然后脱下盔甲交给他。
傅安眼都红了,他们郎君何时受过这个委屈?
要不是队伍被冲散了……
傅安在他们的逼迫下也脱下了盔甲。
但他们还没罢手,盯着傅庭涵的荷包,还有头上的玉冠,衣服……
这下傅安不乐意了,要荷包也就算了,要玉冠和衣服算怎么回事?于是他拦在了傅庭涵身前。
对面的青年目光扫过傅庭涵的脸和裸露的皮肤,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娇生惯养的士了,于是用刀拍着手道:“不愿意?还是郎君娇生惯养,不懂得解衣去冠啊,没关系,我等来助你。”
这边动静太大,傅安呵斥的声音在旷野中传得极响亮,赵含章听到了,她立即循着声音跑去。
施宏图等也连忙拽着石勒跟上,一跑,石勒就感觉两个伤口都裂开了,他直觉自己将命不久矣,于是连声让他们停下。
但赵含章已经跑走,施宏图也担心傅庭涵,哪里顾得上他?
赵含章的情况也没好多少,右肩上中的那一刀一直在出血,之前似乎已经黏合,出血减少了,可刚才擒拿石勒时,伤口似乎又裂开,加上行路时被人不断的碰撞,她此时也不过强撑着,不能在石勒和这些如狼似虎又不可控的流民跟前倒下而已。
一路上不小心撞了几个人,赵含章终于循着声音找到人,正看见傅庭涵和傅安正与人动手,傅庭涵赤手空拳,一拳头打在一人的脸上,傅安挣脱开抱住他后腰的人,抬脚往那人腰上补了一脚,那人一下就扑倒在地。
傅庭涵则转身抓住想要捶打傅安的人,一手肘击打在对方腹部,那人就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算上新倒下的两个,地上已经躺了五个了。
主仆两个配合得还挺默契。
赵含章忍不住露出笑容,脚步不停的上前,突然傅庭涵身后一直安静站着的一人拿着一把镰刀,冲着傅庭涵的脖子就砍去。
赵含章面色一变,飞跑上前,一刀将他的右手齐肩砍下,手臂和镰刀一起落地,对方“啊——”的一声惨叫,抱着肩膀倒在地上,他摸着喷涌而出的血连声惨叫,祈求的看向青年,大叫道:“七郎,七郎,救救我,救救我!”
那个叫七郎的青年脸色一沉,黑着脸看向走近的赵含章。
火光映照在赵含章身上,拦在傅庭涵身前的傅安回头看见,大喜,“女郎!”
傅庭涵丢下他们,立即走回到赵含章身边,目光在她的肩膀上一扫而过,低声问道:“没事吧?”
赵含章冲他摇了摇头,将他拉到身后,也看向青年。
傅安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老实的站到了赵含章和傅庭涵身后。
场面一时有些安静,只有地上翻滚着的人的惨叫声,红色的血因为翻滚撒得到处都是,赵含章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后抬头看向青年。
俩人一时都没开口。
青年在赵含章的目光下微微挪开眼睛,他察觉到自己的胆怯后很是羞恼,于是又立即看回来,脸色难看的盯着她道:“小女郎好大的胆!”
他上下打量过赵含章,见她身上穿着盔甲,手中的刀都快要卷刃了,一时有些拿捏不住她的身份,于是向左右使眼色。
当即有俩人拿着刀上前,直接就冲赵含章杀去。
赵含章把傅庭涵往身后一推,迎着上前,她虽然受伤,动作有些凝滞,但杀俩人还是做到的。
她知道,流民中最常见的就是弱肉强食,所以她想要一下重伤俩人,将人震慑住,这才好脱身。
可惜,她一下没把握好度,本来想砍人的肩膀的,对方脚踩在土块上,一滑,往前送了半寸,她的刀就砍在了对方脖子上……
要是往常,她肯定能收住刀,但今天她不是受伤了吗?
看着一死一伤,不,算上地上掉胳膊的那个,是一死两伤了,赵含章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青年。
出了人命,似乎有些不太好弄啊。
青年没想到对方这么厉害,脸上一时过不去,不由的爆喝一声,四周本来坐着的人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赵含章眉眼一跳,目光不由扫视四周。
傅庭涵悄悄地靠近她低声道:“最起码得有三百人……”
恰在此时,一直落后的施宏图等人也抬着石勒跑了过来。石勒面如金纸,似乎快要死了,他手上的绳子已经解开,正被他两个手下和施宏图及于方抬着。
小兵在前面开路,一找到赵含章和傅庭涵就忍不住高兴:“使君……”
青年眼睛一亮,盯着赵含章的目光满是怀疑,“使君?”
赵含章眉心一跳,一种极致的危险突然笼罩而来,这是她面对石勒时都没有的,于是她快嘴道:“石军?你们是石军?”
赵含章凝目朝青年看去,很快认出他身上的盔甲,这是石勒身边一个叫石会的将军的盔甲,腰上虎皮的那一个窟窿还是她捅的呢,当时她和石勒在战场上打得难分难解时他就在边上,战场被冲击前,他还是活着的。
现在他的盔甲穿在了这青年身上,所以石会这是……死了?
赵含章不由朝石勒看去。
第871章 反杀
石勒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但这会儿也认出了那身盔甲,身心都遭受到打击,石会,那可是他的知己啊。
于是,他更昏沉了,也感觉到更冷。
赵含章将目光从石勒身上收回,确定了,眼前的青年也不是石军的任何人,而就是一个流民。
不过……赵含章的目光扫过陆续围拢过来的人,在心中默默地道:是一个很有势力的流民。
她从不敢小看任何一个流民,在这个时代,流民里出英豪,出枭雄是非常正常的事。
她后面被抬着的石勒就是最典型的一个,他是奴隶,也做过流民;
陈午是流民帅,甚至祖逖也算流民帅,因为都是直接纠集流民的力量组成的队伍。
如果这些流民是在路上纠集起来的,那不足为惧,出现一个更强的人就可以取而代之,怕就怕,这些人都是乡亲,那青年的地位就不那么容易被取代了。
赵含章握紧了手中的刀,一时有些拿捏不住他属于哪一种情况,只能尽量拖延时间,多打探一些。
一听赵含章将他认错为石军,青年非但不生气,反而自豪起来,抬着下巴道:“不错,我就是石将军麾下的吴将军!”
石勒差点一口血吐出来,他没有这么蠢的将军,此时跟赵含章废话什么,直接上啊。
不,不对,他现在是赵含章这一拨的,她不能死,她要是死了,他也活不了了。
青年终于找回了自信,凶神恶煞的上前一步,用刀指着赵含章道:“把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