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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今天就送他离开的。
不过,他现在知道了。
曾越上门来接他时,他后背都湿透了,只觉得庆幸。
但此时赵含章坐在床前温柔地看着他,他又只剩下胆寒。
徐润无比的后悔,早知道赵含章一个摄政刺史如此较真,他当时说什么也不会假借她的名义敛财。
可谁能料到赵含章一个刺史心胸竟如此狭隘,为这么一件小事还亲自下场。
不,不对,未必这样的,可能是因为令狐盛父子。
想到他们父子,徐润脸色就一冷,有许多的话想和刘琨说,他欲言又止的看着对方。
刘琨正想问他,就听赵含章关心的道:“润郎不必担忧,虽然大夫说凶险,但我军中还有厉害的军医,还有神药,我一定会救好你的。”
刘琨目光一闪,立即道:“对,赵使君手上有神药,一定能救你。”
赵含章道:“我这就送你去军营,请军医救你。”
徐润听了一惊,连忙剧烈的咳嗽起来,勉强拒绝,“不,不必……”
一旁的大夫也瑟瑟发抖的道:“徐郎君现在不宜搬动。”
赵含章道:“放心,不会让他劳动的,我让人将车备好,让人撑起棚子抬润郎上车。”
她一脸不好意思道:“本来应该请军医上门的,但军中有不少将士受伤,军医片刻都离不得,那神药又只能军医注射,所以只能请润郎移步了。”
刘琨一听,心中疑惑顿消,同时有些许担忧,赵含章对徐润似乎太关注,太好了一些。
虽然他和傅庭涵没交集,但那毕竟是傅中书的孙子,若因他之故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发生变故……
这下欲言又止的换成了刘琨,以至于他没发现徐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赵含章表现得太好了,好到徐润本人都要差点相信她了,但那种危险的感觉从未消失过,甚至她越温柔,他就越害怕。
最后,徐润还是没能开口拒绝,也没有机会和刘琨单独叙话,就被赵含章的人接走了。
赵含章对他极致宠爱,曾越亲自带着亲兵,用厚重的布幔给他挡着风和阳光,四个亲卫抬着坐辇,将人从内院抬到外院的车上,然后送往军营。
赵含章还亲自送他。
如此宠爱,比之刘琨只多不少,以至于刘琨一直面露难色,对着赵含章欲言又止。
这一刻,刘琨终于领会到知己是女郎的不便之处,有些话不好出口呀。
对面要是祖逖,或随便一个男的,他都能直言,让对方注意一些,莫要负了正主原配。
刘琨一脸担忧的目送他们远离,想想这样下去不行,当即问道:“傅郎君此时何在?”
“似乎在刺史府中。”
刘琨不悦,“赵使君在此处,他还在刺史府中做什么?”
抢老婆都不积极,难怪赵含章会看上徐润。
第904章 羞恼
傅庭涵很忙的好不好,哦,他此时倒也不是非常忙,他正在看晋阳的地方志。
一个地方的县志和州志可以看出很多东西,道路交通,山川河流,人文习俗,甚至连矿产资源都能在县志和州志上窥得一二。
而大部分地方志不仅只能在当地看到,还只收于衙门之中。
赵含章倒是可以让其他地方的人进献地方志,可对晋阳不行。
进献地方志,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她居心不良啊,何况她和刘琨的关系一直介于上下和同盟之间,他并不完全是她的从属。
所以傅庭涵只能自己去看。
比如找一个适当的借口去县衙,看到县志和州志时随手一翻便可借口爱书和了解当地风俗看一看。
县志和州志这样的东西,当你特意去找时会引起警惕,但当你只是不经意间翻一翻时,则没人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刘琨此时就没多想,还对捧着书的傅庭涵笑道:“傅郎君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我,何须如此费神?”
又隐蔽的劝道:“难得来晋阳,傅郎君不如陪含章到处走一走,领略一番我晋阳的风光,体悟体悟当中习俗。”
“这书上看来的东西到底浅显,不及亲身体验来得深刻。”
傅庭涵眼睛微闪,合上手上的书笑道:“好啊,那我明日就请含章出外郊游,四处看一看。”
刘琨觉得他听劝,一连介绍了几个他认为很适合游玩的地方,却全不是傅庭涵想去的。
果然,有矿产的地方,风景似乎都一般,倒免去了不少纠结。
刘琨和傅庭涵谈起晋阳的山川水流时,赵含章已经把徐润护送回到军营了。
到了地方,她脸上温和的笑容就收了一些,只是浅笑看着马车。
曾越强硬的请徐润下车时,她就坐在马上淡淡地看着。
徐润一抬头对上她冷淡的目光,便知这不是可以作的时候,否则,刘琨不在这里,不,不对,徐润左右一看,发现连他身边伺候的下人都不见了,顿时脸色一白。
他这岂不是羊入虎口,生死皆握在他人手上?
徐润颤颤巍巍的抬脚下车。
赵含章下马,快步往主帐去。
曾越侧身对徐润道:“徐郎君,请。”
徐润咬了咬牙,抬脚跟上。
赵含章坐在主帐首位,让人去请军医。
徐润没想到她还真叫军医给他看病,一时有些恍惚,他还以为她会直接拿下他问罪呢。
等军医粗糙的手指搭在他的脉上,他这才一下惊醒,脸色刷的一下惨白起来。
军医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莫名,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吓成这样,不过只是片刻,军医也搭完脉了。
军医,因为日常病人多,他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快!
看病快,开药快,就连缝补切割等也快!
他早学会如何快速的捕捉有效脉象。
他对赵含章道:“这位郎君是感染了风寒,或是吃了冰凉的东西,或是被冷风冷水所激,好在他身体好,只要注意保暖,再吃上两副药就好了。”
又道:“此时他面无血色是被吓的。”
说到此处,他有些不赞同的看着赵含章,隐晦道:“使君,不是所有郎君都见得血腥的,您日常还是注意一些。”
赵含章:……
她当即似笑非笑的看向徐润,问道:“徐郎君看得了血腥吗?”
徐润岂敢说自己看得了?
这个世界多变态,尤其是权贵,变态的事一件接一件,他生怕赵含章也有什么嗜好,连连摇头。
赵含章便挑起嘴唇道:“作为晋阳令,看不得血腥怎可?做我手底下的官员,除了学官外,其余不论文武都要上马能提枪,下马能安抚百姓,有所施政,徐郎君如此,我不好赐官呀。”
徐润立即谦卑的道:“徐某才薄学浅,不堪大用,岂敢求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