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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们的,那就没什么不好的。”
谢魮合上邸报道:“我们回去休息吧,今日好好准备,明日好见人。”
众人点头应下,起身结账离开。
才走出酒楼,本来还艳阳高照的天一下暗下来,他们抬头一看,就见一片深厚的乌云挡住了太阳,还没等他们诧异,像珍珠一样的雨滴就噼里啪啦砸下来,就好像断了线的珠帘一样撒了一地。
杨逸等人都呆了,还是谢魮把他们往店里一拉,这才没被这阵雨打透。
旁边已经走出酒楼的客人也连忙捂着邸报跑回来,跑到酒店大堂后气恼的骂到:“这钦天监到底怎么算的,说的十三有急雨,怎么又算错了?简直是吃干饭的……”
“嘘,小声点,现在钦天监是太常寺少卿郭神算负责的,要让他知道你骂他,小心他晚上派豆兵去你家找你算账。”
客人脸色涨红,虽然闭了嘴,但脸上显然是不服气的神色。
谢魮等人则是张大了嘴巴,连忙去问他们,“兄台说的郭神算可是河东郡郭璞?”
“不是他是谁?当今天下,除了傅郎君,也就他郭景纯能称得上神算了。”
一众世家子弟忍不住齐声道:“原来他逃到了这里来。”
王敦压着郭璞给琅琊王算命的事在世家中并不是秘密,至少在他们这些大世家中不是。
而谢魮不仅知道郭璞给琅琊王算命了,还知道他给王敦算了。
也正因此,琅琊王和王敦的关系才越发不好,猜忌逾重,可以说,上次过年王敦不听命令,坚持不回建邺,郭璞的原因起码占了一半。
第1124章 你能算出来吗
谢魮至今都不知道他到底跟琅琊王和王敦分别说了什么,以至于曾经还算和睦的两个人在他走后就越来越猜疑对方了,连王导都劝不住。
哦,对了,身为琅琊王的心腹参军之一,谢魮还知道,琅琊王和王敦猜疑心加重的一个节点就是郭璞的失踪。
明明说好了要送郭璞去往北地,以做离间之事,结果中途郭璞就失踪了。
琅琊王就不免心生怀疑,因为护送郭璞的人都是王敦安排的,琅琊王本人对郭璞私下给王敦算的卦很感兴趣。
而现在,说明失踪的郭璞在赵含章这里当太常寺少卿,那琅琊王知道吗?
郭璞是逃过来真的投奔了赵含章,还是依旧领着他们的命令在这做离间之计的?
还有,赵含章如今重用郭璞,那她是不是也很相信郭璞的卦算?
谢魮垂眸,心中反而疑虑起来,他不喜郭璞,从不相信这些方术。
郭璞要不是名门出身,他早挥剑砍了他了,倒是兄长相信得很。要是赵含章也和琅琊王一样信任方士,那北地还值得谢家回来吗?
心中正拉扯不定,突然有人大声道:“雨停了,雨停了。”
杨逸等人连忙招呼大家,“快走,快走。”
天上的乌云还未完全吹散,依旧半遮着太阳,但并不能完全遮挡,阳光在云层中穿梭,从云间,云边撒下,特别是云边,犹如镶了金边一般,金色的阳光倾泻而下,照得人间都镀了一层光一样。
空气中还有水汽,却阳光普照,这是太阳雨,不说小孩们喜欢,连大人都不由的抬头看向天空。
有人惊呼出声,指着天边道:“是彩虹!”
谢魮抬头看去,就见洛阳城的半空中浮现一道七彩天虹,其中红色橙色和蓝色亮得耀眼,甚是清晰。
活了二十九年,谢魮第一次看到如此明艳的天虹,一时愣住了。
见多识广的谢魮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杨逸等年轻人了,他们皆张大了嘴巴看向天空,半天后道:“这是吉兆啊,预示着我们明天去见赵大将军顺顺利利。”
一直不太迷信的谢魮闻言也沉默了。
郭璞却是真的不迷信,他站在被拆除屋顶的阁楼上看着天空,掐指算了又算,淡定的摸了摸胡子道:“明天还是有急雨,我只是没算到今天也有急雨而已,所以不算我算错。”
傅庭涵正在一旁调试设备,没搭话。
郭璞继续道:“但天虹我确实没算出来,庭涵,你算出来了吗?”
“没有,你过来看一下,我调试好了。”傅庭涵把望远镜装好,确定可以自由移动后退到一边,把位置让给他,“浑象也已经打好,阁楼的位置不大,我让人放在下面,就由你把观测好的星象图画上去吧。”
郭璞凑到浑仪前面看了看,“现在是白天也看不出什么来,待晚上吧。”
他直起身来去看傅庭涵,问道:“我能去琉璃坊看看吗?我对你们的千里眼很感兴趣,能做出千里眼的镜片来我不觉得奇怪,但你们竟然能做出这样可以看天体的镜子来,却是让我很意外的。”
“可以,我给你手书,你拿着就可以进去。”
郭璞惊讶,“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傅庭涵道:“我需要出一次差,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郭璞:“去哪儿?”
“去看一下黄河。”
“去那作甚?”
“不是你说今年黄河中游一带会多雨,下游有可能会洪涝吗?”傅庭涵道:“我得去看看,顺便在黄河一带找一找会治水的隐士。”
郭璞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说真的以后就哈哈大笑起来,问道:“治水?这还需要问别人吗?你祖父不是最擅长吗?”
“论治水,大晋谁能出其右?”
傅庭涵脸上就有些忧虑,道:“我祖父病重,我父亲和母亲已经带着太医和药材去往长安了,而曾经跟着他治水的官员和幕僚,绝大多数都已不在人世,剩下的则遗失各处,目前正在派人寻找召回,但能不能找到,谁也不知。”
郭璞愣了一下,然后沉默下来。
大晋二十年的混乱死去太多人了,尤其近十年,几乎年年有战争,每次政变最先死的都是朝中官员以及洛阳的士族。
不怪人才出现断层。
“那你……就没学到你祖父的本事?”
傅庭涵摇头,“我只小时候跟在祖父身边学习过。”
对于治水,他倒是知道一个大略的方针,可是,实际应用时却有很多问题。
堵不如疏嘛,可怎么疏既省人力,又省物力呢?
选哪块地来疏通,可以将伤害减到最小,又能分流出更多的洪水呢?
有很多讲究的,不是说一句大略方针就可以搞的。
治水的学问,用傅祗的话说是,可以研究一辈子的,好的治水者不仅会治水而已,还要会用水。
比如,可以惠泽千年的都江堰。
在傅庭涵写信问傅祗时,他可能是怕傅庭涵不知轻重的跑去治水,所以告戒他,若不知其理,莫要乱治。
治水犹如治病,若找不准病症,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