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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亡皆不大。
和江北动辄灭族、屠城的大战役不同,江南的门阀豪族及百姓整体是安定的,如果她的到来带去的是战争和家破人亡,别管她有多好的名声,鼓吹多为民而战,他们也会怨恨她,责备她。
江南乃吴国旧民,本来就跟中原有隔阂,如此过后,更难抚平他们心中的伤害,以后再想他们归心就更难了。
而若不归心,江南迟早还会生乱。
所以为了长久计,她愿意再等一等,愿意花费更多的心力去谋划这片土地。
赵含章提醒赵申,以后他真的领兵南下了,也当记住这一点。
“算一算时间,刘琨应该收到信了吧?”王玄进展的很顺利,元立也说,江南的门阀豪族中有不少人心生归意,想要回乡,就连江南本地的门阀也有意拉拢卢御史等天使,以渡江来参加招贤考。
北地的门阀世家其实对招贤考还是有偏见,每年参加招贤考的世家子弟并不多,寒门学子,以及地位低小的士族占了大部分名额。
就是因为招贤考不分尊卑,凡有才能的人都可以参加,这于高门来说,和一群家世远比不上自己的人一起考试、争夺官职是很丢脸的事。
但于江南的门阀来说,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吴地因为三国时的敌对关系,被晋统一之后,他们少能进入朝堂,参与政治话题。
是他们不想吗?
不,是因为他们进入朝堂的通道被北地的门阀豪族掐住,晋升的渠道也被他们占领。
他们为什么会支持琅琊王?
不就是因为王导和琅琊王在政治上给了他们承诺,他们这才慢慢接受琅琊王在江南上的统治。
而今,赵含章通过另一种方式给他们参政的机会。
如今琅琊王颓势已显,擅长识时务的门阀豪族们自然就偏向了赵含章。
她希望刘琨也能如此识时务,赵申虽然敬佩刘琨的忠义,但也正因为他的忠义,他表示怀疑,“刘琨会答应吗?”
赵含章瞥了他一眼道:“为何不同意?这是为陛下统一天下,是可以名垂千古的功绩,刘琨有何理由拒绝呢?”
赵申张了张嘴巴,半晌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许久他才找到一个理由,“刘琨和王敦是好友。”
“他和王澄也是好友,和祖逖更是好友,”赵含章挥手道:“国家面前休提小义,我认为刘琨会答应的,不信我们赌一赌。”
赵申一听,立即感兴趣,问道:“赌什么?”
“我要是赢了,你就赶紧把自己的房子修一修搬过去,别住在七叔祖府上了。”
赵申一听便忍不住乐,“是不是七叔祖又来烦你了?”
得到肯定答案后他就更高兴了,开心得手舞足蹈,“那看来七叔祖现在很烦我呀。”
那真是太好了,对待敌人,只要对方不开心,那自己就是开心的了。
赵含章实在不想再给他们断官司了,打算从根上解决,“我要是赢了,你得在年前搬出七叔祖府。”
“离过年没多少时间了,修缮房屋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何况你现在还没收到刘琨的回信呢,时间不够。”赵申摸出龟甲卜了卜,结果对来说不是很好,但他依旧赌了,“我若输了,会在元宵前搬出去。”
赵含章也懂周易,一眼就看到了是下卦,不由问道:“你问的什么?”
“问我会不会输。”
赵含章:“……下卦也赌?”
赵申抬头冲她咧嘴一乐,“赌!”
七叔祖说的不错,赵申的赌性果然大,难怪能把七叔祖气成那样,父子俩个都是一脉相承。
赌约定下,赵申把话题扯回来,“你确定王敦会先对付琅琊王,再来对付你?”
“元立探得,王敦曾两次悄悄向琅琊王建议北攻,琅琊王都拒绝了,王导也表示反对,我见过王敦,他是个外表看上去广阔又开朗,却心思深沉,擅于忍耐的人,”赵含章道:“但那是之前。”
“当时他带青州大军去投奔琅琊王时,行至半途,因觉得其妻襄城公主和公主婢女们累赘,他就把襄城公主丢了,将公主携带的婢女都送给了随行的士兵们。”
赵申张大了嘴巴,他不知此事。
赵含章冲他笑了笑,他当然不知道,因为事情发生在去年,也就一年半的时间罢了,因为他抹去了不少痕迹,所以没多少人知道,但她想,王导是一定知道的。
第1191章 果决
“他和襄城公主多年夫妻,就算行至绝路把妻子丢了,也不该是这样遣散她的婢女和护卫,只将她一人丢弃在半途,何况他当时只是急着去与琅琊王汇合,以及避开我的耳目,不让我知道他临阵脱逃,”赵含章道:“我让元立探过,听闻他刚做驸马时不拘小节,与处处精致的襄城公主格格不入,公主婢女常嘲笑于他,而他皆面不改色,也从不往心里去,这才有了胸怀宽广,阔朗洒脱的美名。”
“他隐忍多年,却一直将公主和婢女轻慢他的仇记着,待确定公主没有再起势的机会时狠狠报复回去,这样的人,一旦挣脱束缚,你觉得他会不会急切的想要掌控一切?”
赵含章道:“中原已经统一,他倾江南之力都未必能赢我,何况琅琊王和王导还不愿意听他的北攻,为了获得绝对的话语权,他一定会先争夺江南,再挥师北上。”
赵含章目光冷冽,“他知道,他当初放弃青州,临阵脱逃,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他谋杀王澄,王玄和四娘是王氏嫡支,也绝对不会容他再出头,所以他回不来江北。”
这是他的孤注一掷。
而且,他一定不愿再屈居人下,人一旦挣开樊笼,就不会再愿意进去。
赵申沉思,离开前突然问道:“那襄城公主呢?”
赵含章:“她当时便不知去向,我已经派人去找,毕竟是世祖之女……”
找到她,就算最后王敦和琅琊王不闹翻,以她的名义,他们也可以正义出师。
但人海茫茫,天地如此广阔,想要找一个人何其艰难?
刘琨对晋室很忠心,所以赵含章将此事写在信中,同样托他寻找。
刘琨将信掩起,深叹一声道:“她虽是在徐青两州交界处丢的,但当时正混战,到处是流民、乱兵和匈奴,上哪儿找她去呢?”
他忍不住怨恨王敦,“这是公主,乃君,他一个臣子,不说保护君上,竟还恶意遣散她的护卫婢女,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他一直觉得王敦是个讲义气,性格有些冲动的君子。
就连他杀了好友王澄,他也为王敦找好了借口,认为一定是王澄说了不好听的话,这才激怒王敦。
他是激情犯罪,所以情有可原。
可现在看赵含章信中所写,显然不是这样。
幕僚也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