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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馨月虽然看上去表情凝重,不愿跟万正烽对视,但她心底比刚才梁易初冤枉她杀人的时候还要紧张,毕竟梁易初冤枉她杀人都是假的,而此时,万正烽随时可能把她忏悔多年的真相抖出来。

“我妈见不得梁易初打孩子,而且她刚知道梁易初出轨了,正在气头上,她一把拉过梁馨月,指甲不小心把她划伤了,然后跟梁易初发生肢体上的争执。情绪激动之下,她拉开抽屉,拿出了抢。”

“梁易初刚才说的话,应该也有部分是真的,那就是他看见我妈拿枪,既愤怒又怕我妈开枪,所以他马上冲过去夺枪,夺枪的时候,枪掉在了地上。这个时候梁馨月捡起了抢,是吗?你在我妈墓前忏悔说,你不是故意的,既然不是你开的枪,那你还做了什么事,最终导致你忏悔数年?”

万正烽单手轻轻按在桌上,盯着梁馨月:“你把捡起的枪递给了梁易初是不是?”

梁馨月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下去。

大家看着梁馨月不敢直视的眼神和躲避的表情,基本都能判断出,万正烽推断的没错。

“梁易初为什么要杀我母亲?对,他是临时起意的,因为我母亲说要跟他离婚,要把他出轨的事告到他单位去,我母亲活着,他百口莫辩。我母亲死了,他想怎么说都行。”

万正烽说完,眼神冷冷地从众人的脸上扫了一遍,除了梁老太至今不愿意相信儿子杀人外,其他人都默不作声。

刚才还想要辩解的梁易初也沉默了。

苏月禾道:“相关涉案的各位,谁还有异议,没有异议,就权当你们默认了。牛振华、梁馨月、梁易初……谁还要辩解吗?”

苏月禾看向梁老爷子:“还有梁冬实老同志,您也算涉案人员之一。”

梁冬实眼神如鹰,他瞥了苏月禾一眼,正要反驳,梁老太先出声了:“苏月禾,你不要得寸进尺,这事跟我家老头子有什么关系?”

苏月禾微微提高了音量:“怎么没关系?卷宗里面,梁冬实的口供是,梁易初四点半给他打了电话,实际上,梁易初给他的电话是不到四点钟打的,二十多年前,你就知道你儿子杀了你儿媳,但是你选择了作假口供,包庇罪犯。而且这个案子之所以会被销案,你梁冬实没少花力气去运作吧?就好像今年,你也没少利用人脉把贪污的梁易初捞出来一样。”

梁冬实否认:“我今年确实是找人把梁易初捞出来,这是今年的事。但当年我没有作假口供。卷宗上说的四点半,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过去这么多年了,谁又能真的原原本本地还原当时的情况?”

万正烽:“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您前几天都还记得,当时惯例是四点钟开会,您在开会前接到了梁易初的电话。可想而知,这件事在你脑海里,印象多么深刻。这相差的半小时,就是你包庇梁易初的有力证据。”

“怎么着,你今天是要把你爷爷,你爸爸都送进大牢里吗?”梁冬实有些恼羞成怒,“不要以为我不懂法,今天就算是警察在这里,二十多年前被销案的案子,别说是对我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没什么用,就算是对梁易初,那也过追诉期了。”

这态度,这语气,可真嚣张啊。

梁易初见老子直起了腰杆,他也突然来了自信,他指着万正烽道:“你们不就是知道报警也拿我们没办法,才来这里搞清算的吗?我最后悔的事,就是跟你妈结婚,生了你这个不孝子。”

万正烽也不相让:“该后悔的是我妈,是我外公。遇见你们这家披着人皮的恶魔,他们连命都没了。”

“闭嘴!没有老子,会有你?”

“有你这样的爸,我情愿没有我。”

梁易初狠狠拍了拍桌子,咬着牙,又骂了几句。

听丈夫说儿子不用负法律责任,梁老太心底松了一口气,她还想缓和关系:“别吵了,一人少说一句,一个人的出生是没办法选择的,正烽,就算你再不愿意承认,我们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当年你爸如果真的在激动之下做错了事,让他跪在你外公外婆和你妈妈的墓碑前磕头认错,然后我们再想办法在经济上弥补你们,好不好?”

万正烽摇头:“能赔我外公和我妈的命吗?如果不能,一切弥补都没有意义。”

梁冬实冷眼盯着万正烽:“那你想怎样?”

“刚才基本上理清了我母亲死亡的真相,那接下来,我们再回过头继续厘清我外公是怎么死的?”

大家有点没搞懂,怎么话题又扯回啦了。

万正烽:“我外公死了之后,谁是最大的受益者?一个是梁易初,占有万家资源财产的同时,脱了自己赘婿的皮。还有另外一个受益者——”

每次说到赘婿这个词,梁易初就浑身难受,包厢里暖气很足,他热的直冒汗,他伸手解开了衣领上的第一个扣子。

大家都在等着万正烽继续说下去,稍微聪明点的,已经猜到另外一个受益者是谁。

万正烽:“还有另外一个受益者,就是你梁冬实。你终于如愿以偿,顶替了我外公的职位,所以当年那些传你举报我外公的风言风语不是毫无根据的。我外公在一次小会上的无心之言,谁会放在心里。当时开会的五个人,除了我外公,他们都还健在,我去问过他们,他们说在举报信出来之前,没人记得我外公说过那样的话。也就是说,当时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人,只有梁冬实你一个。”

“你记住了这句话,在适当的时候,假装无意中透露给早有外心的梁易初,为了掩饰你的意图,你还拉上了跟这场斗争完全无关的三叔梁易鸣,为的就是,万一哪天爆出来了,你能把梁易鸣也一起拉出来,你看,我就是无心之失,如果你是故意的,你会只跟梁易初一个人说,而不是当着两个孩子的面一起说。这就是你的心路历程吧?梁冬实!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万正烽说得字字诛心,包厢里鸦雀无声。

原来在老爸的棋盘上,自己不过是一枚无关紧要的卒子,老三梁易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也不敢说,只能把话活活憋了回去。

就像赘婿最听不得赘婿一样,伪君子也最听不得别人叫他伪君子。

梁冬实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维护着一个大家长的尊严:“梁正烽!你够了!如果你觉得你爷爷有问题,欢迎你也去写检举信举报我!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

“好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你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为什么要来求我们,不要把梁易初贪污的证据递交上去?你为什么要靠关系把梁易初给捞出来?你为什么要做假口供包庇你儿子杀妻?!”

哐当!

梁冬实面前的酒杯饭碗被他一把扫落在地!

“不是姓梁的都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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