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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沉默了半晌,而后,用极其沙哑的声音讲了一个故事。

事情的起因还要追溯到二十年前。

简单来说,就是小儿子过于优秀,引得父母偏心,没处理好兄弟关系。又遇上了大儿子气度小的可怜,心生嫉妒导致的惨案。

韩盈的父亲韩均,与里正韩仲是兄弟,两人相差十五岁。

这生孩子,就像开盲盒,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有生出来的小孩会特别优秀。

韩均就是如此。

他运气好,出生的那几年风调雨顺,皇帝又下令免田税,家里正好有余粮,能让他多吃几口,故而体魄极为强健。

因为皇帝放开山川,允许百姓自由打猎还不收税。不到十二岁的韩均就开始自己摸索着进山。

也是奇了,别人进山兔子毛都看不到,他倒好,三天两头的往家里拿猎物,家传的那张弓能玩出花来,百步以内,指哪儿打儿。

好武力的名声,吸引来不少游侠和吏目子弟和他比武,如今的亭长,曾经也和韩均称兄道弟,村里面更是不少人愿意听他的话。

由于他本事太厉害,两个老人起了将里正职位给韩均继承的主意,还询问了韩仲和村老的意见。

只是还没有具体敲定下来,两个老人就一个莫名滑倒摔了一跤,躺在床上动不了,另一个更是吃错东西,拉到虚脱。

自觉大限将至,两个老人草草分了家,给韩均分了十亩上田,六亩下田。

这个数不算多,因为韩仲继承了三十七亩田,其中二十三亩都是靠河的上田。

分家产的时候,老人试图最后努力一把,再次询问五个村老,韩均适不适合当里正,原本有意向支持的村老,突然以十七岁的韩均太年轻,没有韩仲更老持稳重给拒绝了。

当时的韩均太年轻,觉着好男儿不吃分家饭,自己再打拼就是了。

看小儿子这么说,两个老人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分完家,两个老人没过多久就走了。

而韩均,也突然被征召上了战场,不是运送粮草的辅兵,是真的,杀敌的战场。

这并不正常,因为汉代合理的军事制度,不会把只有十七岁,只经过两年军事训练的新兵蛋子送上前线。他们还没感受过战争的气氛,也没见过血,辅兵都没做过,上去根本没有杀人的勇气,搞不好坑死队友。

也是韩均运气好,打猎经常见血,很快克服了心理障碍,杀了几个敌人,其中有个小军官,由此得了奖赏,成了最低等的公士,回来又分了七亩上田、一处宅基地。凭这些,韩均说了亲,和郑桑两个人男耕女织,再加上带人打猎,日子也慢慢经营起来,越过越红火。

韩均过的越红火,韩仲就越不满。

他这人惯会装,平日里不找事儿,多是暗地里坑人。

所以,他在韩均打猎的武器上,做了手脚。

第26章 找到证据入V三更~

明面上,是韩均带人狩猎,结果遇上了黑熊,反抗不及时,被黑熊拍了在肩胛骨上,直接见血。

等人抬回来之后,才发现,半个肩膀已经露出骨头,人也昏死过去,

有经验的人都说,韩均活不下去的。

当时郑桑不肯放弃,重金请觋师来看,对方张口就要六七缗,可家里哪有这些钱?只能东借西借。

这其中,韩仲假意惺惺的过来看望过几次,光嘴上说的好听,硬是不拿出来一枚钱。

后来,郑桑把大部分家当卖了,凑够六缗钱,给韩均上了药。

她以为韩均会好过来。

没想到,韩均还是死了。

若韩均真是明面上的死因,也就罢了。

可韩均上药之后就有好转,人已经清醒过来,还喝了米粥!

诡异的是,在韩仲来过之后,韩均的状态就突然间急转直下。

中间,韩均挣扎着清醒过来几次,断断续续的说出来他的箭和槊被人动了手脚,所以才没有躲开黑熊。

等到韩均死后,韩牙和郑桑给他整理遗体,才发现韩均的伤口和被褥被人抹了金汁。

两人确定,只有韩仲能干出来这种事情。

可惜,她们没有明确的证据。

最后的结果,是郑桑带着韩均的班底直接分了村子,自己又建了一个外邑。

听完这长达几十年的恩怨,韩盈微微皱眉。

过往的恩怨,是出自母亲之口,原本,韩盈是需要排除对母亲自我的美化。

但听着听着,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古怪,为什么母亲也会用偏心这个词?

等过往讲完,韩盈忍不住问道:

“阿母,你说大母大父偏心父亲,可我为什么没听出来?这些内容是谁说给你听的?阿父?他不会说父母偏心吧?”

韩盈这么一说,郑桑就卡壳了。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这不是你父亲对我说的,是村里长辈们说的旧事。”

漂亮!

听到这个回复,韩盈差点儿没鼓掌了。

村里传的话,七成都得是假的。

按照时间,郑桑嫁过来都是韩仲继承里正三年之后的事了,隔这么久,真实性还得打个折扣。

尤其是当时里正在村里是老大,村里话语更偏向谁……呵呵,被坑了一次的韩盈对韩仲印象太深刻了。

他那张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啊!

从如今的结果来看,父亲也没占便宜,十七亩地,对比韩仲的三十七亩,是符合正常的七三开,长子拿大头。

偏心在哪儿了?

至于里正,这职位也不是世袭啊。

往上追一追,不是被村里推举,就是上司任命来的。

这又不是爵位,规定必须由长子继承,本身就是可以换人的。

倒是自己的便宜爷奶听起来走的挺巧合。

韩盈刚想提出疑问,就听到郑桑又道:

“不过……你父当时才十七岁,他们想换里正是太不欠考虑了,这么年轻,能做什么?”

韩盈呆了。

不,阿母,你还记得刚刚说的内容吗?亭长这种吏目子弟都和便宜爹称兄道弟啊!

好在,郑桑又说道:

“韩仲那时都三十有二了,早就接手里正事务,他能高兴自己到手的职位丢了?”

“至于偏心……”

郑桑冷哼一声:

“做父母的,喜欢个别的孩子怎么了,你大姐出嫁的时候我陪嫁了四缗的家当,谁敢说我偏心?”

说完,郑桑又道:

“不过这么说起来,偏心这个说法,是不对,不过现在死无对证,就姑且当他们真偏心了。可就算父母偏心为了一个儿子要打死另一个儿子的,兄弟分完家,老死不相往来也就是了,他暗地里害人——”

“该杀!”

杀气腾腾的话语,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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